第七章 草原之旅

　　四月初的草原，到处都是盛开的花，满眼尽是无边的绿色。王家镖局一行人马，已经进入草原两日，算算路程，已经离木柳关已经有近百里的路程。王柳生此时心情大好，骑在骏马上，左顾右盼，好不快活，那天上的云彩，就在山坡上，仿佛伸手就能抅到一般；传说中的神鹰，在天际翱翔，自由自在；微微的风吹起，带来了鲜花的香味，茂密的草丛之中，时不时跑出一只野兔、獾子，这草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马大地带来了镖局的两条猎狗，此时正在车队左边的草丛里面来回奔跑撒欢，突然两条猎狗突然低着头朝着一个方向叫唤。马大地面上一喜，说声今晚大家有口福了，两条腿一夹马肚子，便朝猎狗跑了过去。镖局里的镖师合作多年，早就默契得很，两个镖师跟上了马大铁，从左右包抄而去，其他镖师仍然是守住队伍，没有一点变化。
　　王柳生头次出门，不知道猎狗发现了什么东西，当然是要去看个稀奇，也纵马跟了上去。但还没走到近前，只听马大地一声呼喝，草丛中一阵串动，两条猎狗紧随其后，三名镖师快马跟上，朝远去跑去了。新司机王柳生，骑不了快马，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不一会，三人两马就捉住了猎物，往车队而来。王柳生不禁一阵惋惜，错过了捕杀猎物的场面。
　　马大地捉到的是一只肥肥的猪獾，草原上很是常见，其以肉质鲜美多汁广受人民群众的喜爱。不过今日到手的猎物足足有十几斤重，这便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王大铁看太阳已经要遥遥落下，便不在赶路，找了一小水泊旁边，安排车队驻扎。
　　马大地不但善于训狗捕猎，这处理起野味来，也是一把好手。众人扎好营帐之后，马大地三下五除二，就在水里收拾干净好了猎物，架上柴火，呼呼就烤了起来。这熟练的手法，绝对是行中老手，一时之间，肉香味传便了整个营地，勾得众人口水直流，最后关头，马大地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包裹好的粉末，往烤好的肉上一撒。这些粉末可是马大地从内地客商手中高价收购来的香料，一点都舍不得浪费，撒了一点之后，又赶紧包好，让进了怀里。
　　只可惜人多肉少，除了看在老吴大老板的面子分给了他一点烤肉，其他众人都只能闻香就饭。就算如此，镖局里的同袍也只能分到一两块肉，马大地并没有给总镖头的面子，倒是看在马小花的份上，给了王柳生额外的照顾。大面饼，就烤肉，王柳生吃得是格外的香甜。最后舔了舔手指，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漫天繁星，惬意又舒适。只是可惜，当年没有学习过天文知识，否则就能知道，这漫天的繁星里面是否还有牛郎织女，就能知道，自己还是否和以前的世界，处在同一片星空。这漫天的星星，王柳生连自己现在是否还在银河系都搞清楚。
　　车队接连赶路，草原上遇见的狼戎族牧民也渐渐多了起来。看到久违的中原货商，牧民都纷纷的围了上来。老吴秉着散客也卖，批发也卖的交易原则，一路北上，见人就卖，尽快的销售着自己满车的货物。这车队还没有遇到一个有规模的狼戎部落，吴老板的粗茶，就已经卖了一小半。
　　当然，吴老板卖货，是不收金银铜钱的，而草原上的钱币本来也是稀缺得很，多的只是牛羊马匹；揣着金银行走在草原上，那不是摆明了让强盗来抢。老吴只喜欢牛羊，连马匹也不要，以物易物，深得这一片牧民的喜欢。老吴做生意，更是有啥卖啥，空了的木车，也一并卖给了一个老头，换了五只肥羊；要不是镖局只是雇来的保镖，老吴甚至想把众人的铁剑铁甲一起给卖了换成牛羊。这一番操作，真是让王柳生是开了眼界。
　　众人一路往西北而行，倒是不曾遇到什么风险。经历了几天的新鲜之后，王柳生觉得有些痛苦难耐，痛苦的地方，来自于他尊贵的臀部，没有骑过马的王柳生经过如此长时间的颠簸，屁股早就磨得掉皮，汗水一湿，更是瘙痒疼痛。现在的他，每日不在企盼草原上那尊贵而神圣的白马出现在他眼前，只求车队赶紧遇到一个大部落把老吴的货一口气包圆，众人立马打道回府，修养修养屁股。小爷实在是遭不起这个罪了。
　　至于总是出现在小时候王柳生给马小花编织的恐怖故事里，充当邪恶血腥角色的狼戎人，在王柳生亲眼看来，和自己这一伙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可能也就是发型不一样，王柳生从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将头发扎成两个马尾辫，再裹上金银宝石装饰这样的审美。王柳生对草原之行，再也没有了出发时的向往，只求赶紧回家。
　　或许是王柳生的祈祷感动了上天，车队终于遇到了一个足足有数百人的大部落。蒙塔部分布在一片洼地里，沿着旁边的小河，依次而立。车队翻过一个小山丘，一个白色云朵组成的帐篷河流，就出现在王柳生的眼里，王柳生此时喜极而泣，总算是到地方了。
　　蒙塔部是老吴车队的终点，无数次的草原生意，老吴都把这里作为自己本次草原贸易的终点。每当走到这里，无论老吴还余留下多少货物，老吴都会全部在此出清，不会再往继续北上。狼戎族与中原之地，似乎从有史书记载时起，双方就是处于战争之中；当然，更多的时候双方还算和平。自从天照五年三镇之乱后，狼戎偷袭的骑兵被天策军一顿收拾，大昊帝国和狼戎族，就进入了三十多年的和平时期。不过就算这样，老吴还是自敢在狼戎族边缘地带活动，蒙塔部落，就是他心中的临界点，再往北上，就有危险。安全第一，小命要紧。不过，有很多时候，老吴的货物的存量根本坚持不到蒙塔部，就已经卖光。也因此，王家镖局跟着老吴走了无数次这条草原之路，很是熟悉。
　　蒙塔部的首领，蒙塔.布里，得知了老熟人老吴的到来，更是亲自到部落外一里地迎接，这给了远道而来的商人，足够的尊重。蒙塔.布里实在是太久没喝到中原茶叶的清香混合马奶的奶香了，这两种材料的美妙结合，是无尽天赐给狼戎族最好的礼物。
　　布里首领今日是非常的开心，粗茶是草原狼戎人不可或缺的生活物资，和食盐一般的重要。但每次老吴走到这里之时，货物都已经所剩无几，这让布里非常遗憾，不得不花稀缺的金银，去别的部落购买，实在是肉痛。老吴的货价格公道，物美价廉，而这一次来，甚至还有满满十几车的货物，老吴要牛羊，部落里的牛羊多的是，老夫这次一口气包圆。那些从老夫手中抢夺金银的强盗，这一次，老夫要你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当然，这次老夫要和老吴好好谈一下价格。
　　太阳西沉，蒙塔部落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搭起了熊熊篝火，摆起了接风的宴席。众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屁股亲吻大地的滋味，王柳生舒服的叫出了声，最后干脆躺在草地之上，反正老吴是客位主宾，其他地方到处都是人影攒动，根本就看不到自己无礼。。
　　烤羊腿倒是十分鲜嫩，但味道有一些寡淡，草原缺盐，坐在身旁的马大地又小心的掏出了他的香料包，轻轻的撒在了羊腿上面，也给王柳生撒了一点点。马大地接过狼戎族妇女递给客人的酒碗，一口饮尽，而王柳生早就想尝一下草原美酒的味道，也接了过来。虽然镖头专门交代马大地，看好王柳生不准小孩子喝酒；但不喝酒的孩儿，如何能成长为威猛的壮汉，如何配得上我家的小花。此时已经性起的马大地，早就把镖头的话甩到了九霄云外，看王柳生也是一口饮尽，反而大叫一声，好男儿，便又递给了他一碗。
　　这还没有啤酒味大，成了王柳生今夜最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