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是谁?

　　走出酒楼的久世跃上屋顶，在屋顶上快速穿梭，直奔城外而去。守城将士感到一阵劲风吹过时，久世早已已经冲出了城门。
　　“我是谁？刚才不是我，不是我！是谁，方才是谁在操控我！”
　　冲出城门的久世双腿一软瞬间跪倒在地，不断呕吐，从未杀过生的他在方才一剑收下了三条人命，那人头落地血如泉涌的一幕深深刻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那时的“久世”看着这一幕无比喜悦无比兴奋，那个以杀人为乐的魔鬼绝对不是他！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久世始终跪倒在地，一动不动，嘴里不断念着：“不是我，刚才的魔鬼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杀人，不是我……”宛如痴傻。
　　“杀了三个人，尊上何须念念叨叨这么久，百年不见尊上变孩子气了。”
　　一个声音突然从久世脑海中响起，“谁！是谁在说话！”惊恐的久世试图站起身，却被一股力量重新拉倒在地。
　　“是你！”久世看着压在手上的黑色长棍，“就是你！你这个杀人的魔鬼！”
　　久世想逃离这棍子但右手被压在长棍下动弹不得，“触碰到你后我才性情大变，是你操控了我！”久世对着棍子大喊。
　　“是又如何？尊上又非第一次杀人何须反复念叨？方才若非我上身相助尊上怕是又要轮回一次。”
　　声音再次在久世脑海中响起，“尊上既然找到了我就让我们重新杀回去，闹他个天翻地覆！”
　　“谁是尊上，什么杀回去的，你这个魔鬼杀了三个人还不够吗，我要报官把你打进大牢！”
　　“尊上可是在逗我开心？”脑海中那声音噗嗤一笑，“若是如此尊上已经成功了，尊上大可不必再装傻，还请重新带着我我们一起杀回仙界！”
　　“你个魔鬼，我要报官，我要报官把你抓起来！”方才一幕对于久世来说刺激太过严重，哪怕身体已有近二十的岁月，但他只有八年记忆，更像是八岁的“婴童”。
　　那声音似乎被久世吵烦了，再次操控久世身体，一掌劈向后颈，久世晕倒在地。
　　“难道我找错人了？”久世识海内，先前飞入的黑光化作一把黑色小剑出现悬在识海之上，“气味没错，他的确就是尊上，可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剑不停旋转，好像在思考，突然间小剑停了下来，笔直飞向识海深处。
　　“那群王八蛋！打不赢尊上就在轮回中对尊上动手脚，卑鄙无耻，”一阵疾驰后，小剑走到了尽头，再往前只有一片虚无。
　　“尊上的识海怎么可能只有这点！那群畜牲下手这么狠，直接封印识海，难怪尊上什么都不记得，无耻！”
　　小剑在原地旋转一会儿，又化成了一黑衣青年，双手掐诀盘膝坐下：“不管了！哪怕损耗再大也要把尊上封印解除，现在的尊上被那群畜牲发现后恐怕就真的回归无望。”
　　黑衣青年双手印决不断变化，一片血色出现在他身后，若仔细看去还能看见那血色之中数不尽的亡魂正在游动。
　　“以我之名，号令亡魂，以魂破阵，以魂破虚，虚无封印，开！”
　　黑衣青年一声大喝，身后亡魂尽数冲向虚无，青年自身也重新变成黑色小剑冲向虚无。
　　哀嚎，无尽的哀嚎响彻识海，亡魂碰到虚无就如坚冰碰到骄阳，哀嚎一声便瞬间消失，有些亡魂甚至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消失不见。黑色小剑也同样如此，不断冲击虚无的同时也不断被虚无消磨着。
　　一缕缕黑烟飘起，若以血肉相比，无尽亡魂就是小剑的血，一缕缕飘起消散的黑烟就是小剑的肉，为了久世能回归有望，黑色小剑可谓是拼尽全力。
　　“给我开啊！！！”在小剑和亡魂的冲击之下，虚无中出现了第一条裂隙，第二条，第三条……裂隙不断增多，随着一声轻响，虚无破灭！
　　“封印破了封印破了，尊上有了记忆，回归有望！”小剑化成人形，从青年变成了童子模样，身后血色也消失了大半。
　　“封印破了希望尊上能想起全部，再带着……”黑衣童子高兴的拍手，期待着封印背后尊上的识海，然而封印后并没有想象中的识海，只有一画满咒文被锁链禁锢的巨大无比的门。
　　童子看见那扇门，惊倒在地喃喃自语：“锁仙链和封天门，他们这是不留一点机会吗，”童子苦笑，方才的封印已要了他大半条命，而这层封印就连巅峰时期的尊上都不说一定能打开，他一个剑灵，凭什么？
　　时间不断流逝，被剑灵打晕在地的久世爬了起来，看了眼昏暗的天空，太阳已然下山。
　　“我这是，晕了多久？”
　　“回尊上，两个时辰。”
　　“你还在呢。”
　　“是的尊上。”
　　“你一直尊上尊上的叫我，我到底是谁？”
　　“回尊上，您……”
　　“你先别说，快帮我把这棍子拿走，我快被压死了。”
　　“是，尊上。”
　　久世眉心处，一柄淡淡的黑色小剑飘出飞入黑色长棍，随着小剑的飞入长棍形状发生了改变，变得和小剑一模一样。
　　三尺来长的漆黑剑身，没有花纹，在月光下也没有光亮反射而出，那剑就像是黑洞，是绝对的黑，没有光线能从黑洞逃走，也没有生命能从这剑下逃走。
　　久世轻松的拿起剑，在手中舞了个剑花，又好像累了一般，将长剑向地上一插，倚着长剑坐下。
　　“说吧，我是谁。”
　　“是我的尊上，是仙界三十六天罡仙之一，是实力超乎想象的天剑仙，是一个轮回中的可怜人。”
　　“听你说的我之前好像很强？之前的我杀戮很多吗？”
　　“尊上在剑上的修为可以称最强，尊上以一柄长剑杀上仙界，杀上天罡仙之位，以一己之力横扫同境仙，未尝一败。”
　　“这么说我过去很强，那我为什么轮回？”
　　“为情所困，触犯天威，被仙帝打入轮回。”
　　“为了女人么？”久世摇摇头，自嘲一笑，“我入轮回，那那个女人呢？”
　　“仙后同样被仙帝打入轮回，仙帝称若尊上与仙后轮回之中得以重逢并相认，仙帝愿不再追究，成全尊上。”
　　“这么说来我还是个插足之人？”
　　“不是！”长剑猛然一震，“尊上绝非插足之人，尊上与仙后……”
　　“轰！”
　　宁静的夜空突然被一道霹雳撕裂，“尊上，不可言。”
　　“这也是天威么。”
　　“是的尊上，尊上只需记得尊上绝非插足之人，尊上一身修为皆由情而来，用情至深，用剑至深。”
　　“你可有名字？”
　　“有的尊上，剑名：绝。”
　　“以绝为名吗？为情所伤至深啊。”
　　“尊上，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无妨，我现在也不是尊上了，只是个普通人。”
　　“是，尊上，尊上被仙帝打入九世轮回，虽说重逢并相认就可再续前缘，但大千世界何其辽阔，两人相认实在太难。为仆的只希望尊上不要刻意去寻找，尊上受的苦，上一世的万年折磨已然足够。望尊上……”
　　“不必再提，”久世一摆手，示意绝住嘴，“我不知道上一世我经历了什么，我也不清楚现在的我跟你口中的尊上有无区别，但既然是我曾经愿为其杀上仙界杀上天罡受苦万年再入轮回的情，为此再赌上万年又何妨？”
　　“是，尊上。”。
　　“我累了，你若不需要休息便帮我守夜吧，这城外歹人虽少，野狼野狗却也还是有的。”
　　“是，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