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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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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月城边,阿康扶着生病的母亲,夕阳下,院中波光粼粼。自前几天明珠救了阿康和他母亲,他们就休息在家。老妈妈受到了惊吓,回来之后就病倒了。如今看着院中的海水,老太太念念自语:“乱了,乱了,海水又跑到院子里来了。阿康,收拾东西走吧,这边会被海水淹了的。”
  “母亲,怎么会,海水虽说漫过来,可就这么薄薄一层,说不定待会就退下去了。更何况,您现在生病在身,又能到哪里去?”
  “陆地和海洋看起来和平共处,可每隔几十年,就会有一次战斗。记得小时候,院子里漫来了海水,所有人都不以为是,后来家里的壮丁都在睡梦中被淹死了。我当时还小,小木床托起我,才幸免于难。你快收拾东西走吧,我走不动,就守着这个老房子了。”
  “不,我不走。”
  母亲看着阿康,叹口气,道:“要是晚上海水真的漫上来,别管我,自己一定要活下来。”
  星月城中,太平公主恢复的很好,隔了十几年,第一次开口叫了:“父皇。”老皇帝开心不已,星月城后继有人。老皇帝派了自己的亲信杜有礼,二十四小时守着明月公主,不能有一点差池。
  国师依然坐在自己的大厅内,看着那永远也看不完的书。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大堂内。
  “坐吧。”
  黑影走到国师的桌边,悄无声息的坐下,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气息。灯光照亮了此人半边脸,正是运送明珠公主的那个黑衣巫师。
  “扎巫师,老国王因为一个公主就荒废国事,如今公主醒了,重赏扁陀,以及所有协助人。难道老国王就看不到这星月城吃不上饭的百姓么?”
  “国师想怎样?如今内鬼已走,不肯再回公主体内。老国王又派了杜有礼守在身边。这杜有礼精通各门道法,实难对付。”
  “所以才找扎巫师来商议此事。”
  “不过国师也不必担心,这件事可能并不需要咱们处理。”
  “此话何意?”
  “国师待在宫中时间太久,没事可以出去转转。”
  “恩?”
  “我来的时候,海水已上涨。”
  “你是说海王···”
  扎巫师说罢,消失在阴影中。
  第二日,朝中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讨论明珠城外,驻马镇的事情。海水一夜暴涨,淹死了无数镇民,更诡异的是,海水退下之后,留在墙上的海藻,隐隐约约看起来像四个字“还我女儿”。
  “众位爱卿对驻马镇的事有何看法?”
  “臣认为应该是有人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引发了大海的愤怒,请法师摆阵祭祀即可。”
  “臣昨夜观天象,天象显示有一地将会有灾,今日正要禀报,没想到夜里灾难就已发生。此属天灾,做好善后工作即可。”
  “········”
  众臣七嘴八舌,却是说不出个因为所以然。
  “臣有话说。”国师一开口,朝堂上马上安静下来。
  “陛下可曾记得五十年前,海水倒灌,星月城被淹,损失惨重。所有人知道这是无妄海的海王搞得鬼。当时群情激奋,要和海王决一死战。但是先王考虑当时国情,倾尽星月城国力,祭祀大海,才平息那次事宜。此次,定时那海王贪得无厌,拿驻马镇威吓陛下,想让陛下再次杀猪宰羊,祭祀大海。”
  “此事下如此定论尚早,户部拨粮草与驻马镇,做好安抚工作。退朝。”
  第三日,朝堂如集市,瞎马镇再次被淹。
  “众人有何建议?”
  “杀猪宰羊,祭祀大海。人与海斗,从未赢过。”
  “五十年前,就是如此,这次要把海王活捉,放在沙滩上,晒成肉干。”
  “···”
  “罢了,今日由国师主持,杀牛羊各一千头,祭祀大海。”
  第四日,朝堂一片死寂。
  皇帝双目紧闭,众臣皆低头不语。昨晚古塔镇、巫山镇又被淹。如今整个星月城人心惶惶,害怕晚上睡去,第二天就成了永远睁不开眼的死尸。
  “陛下,海王不识好歹。与其任人欺凌,不如宣战。以捍卫我星月城几千年的尊严。海王虽厉害,可我星月城也人才济济。”
  皇帝长舒一口气,厉声道:“兵部,整顿人马,准备开战。”
  “臣有一计,可给海王一个下马威。”
  “说。”
  “前些日子,扁陀抓住一条人鱼。既然海王可以淹死我们的民众,我们便可将那人鱼挂在星月城上,让海王知道我们也不好惹。且坊间传言,这人鱼就是海王的女儿。我们可在这人鱼上施展巫术,碰到此人鱼着法力全失。如果海王看见自己的女儿被挂在城上,必然亲自前来,当海王碰到女儿身体的一刹那,这场战争我们就赢了一大半。”
  “此计甚妙。”
  “但如果海王不来?”
  “海王不来,必有其他高手前来,那这人鱼就是一个有毒的诱饵,毒死一个又一个。”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
  药师房中,扁陀正看着明珠发呆,没想到明珠以死救了太平公主,只剩下这幅没有灵魂的躯体。如今自己能做的,就是让这躯体妥善保管。希望有一天,能有世外高人将明珠的灵魂重新聚集起来,也就有救了。
  扁陀正叹息着,突然闯入两个士兵。
  “此女可是人鱼?”
  “恩?”
  “奉国师命,带走人鱼,悬于星月城上。”
  “不,此人鱼救了太平公主,不说有功,最起码无罪。”扁陀听此,激愤不已。
  “海王寻衅挑事,淹死我们无数镇民,那些死去的人,何罪之有?”
  “不行,你们要带就带走我,不能动这姑娘。”
  两人无奈,一人压住扁陀,一人扛起明珠,走了。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她救了明珠公主。”扁陀看着明珠远去的身影,老泪纵横。
  南山楼中,老国王看着逐渐好转的太平公主,满面笑容。
  “这几日恢复的可好?”
  “父皇放心,扁医师技艺高超,将女儿一日三餐调理的非常得当。只是女儿总觉心中难受,可又想不起来为什么而难受。”
  “你昏迷太久,做了噩梦。放宽心,有父皇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恩,父皇。”
  驻马镇边,阿康抹去眼中的泪水,在母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那日被母亲言中,晚上海水暴涨,淹了整个竹马镇,还好自己水性不错,侥幸活了下来。
  “母亲,孩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陛下已经决定和海王决一死战,孩儿定提着海王的头来见您。”阿康想着前几日还和母亲有说有笑,转眼间就阴阳两隔,那个一直照顾自己的老母亲,就这么走了!
  星月城上,明珠被绳子缓缓拉起。这个单纯而善良的女孩,曾经只想着维护人间的正道,学习人间的技艺,造福人鱼族,想着回去后海王夸自己长大了,可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一个毒诱饵,暴晒在风日之中,等待着毒死她的父亲与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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