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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欢歌绕画舫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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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红木细嫩的小手搭过来,张山一把抓上,小心翼翼走在木板上,红木发现对方手在颤抖,她对着莞尔一笑。心中暗想,看来这位才子很怕水,有点可可爱爱呢。
  白士中为张山拉开画舫帘子,张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什么都没见过。
  在正中的案几旁,谭记儿正在净手,美人弄茶艺,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惹得张山顿时自惭形愧,身上邋遢,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落座。
  “公子,不要在意,白哥哥只爱诗文,不爱财。
  不要怕弄脏了什么,再说您内里的才情让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存在的意义,是它们的幸运。”
  白士中进入画舫里,笑着道:“谭妹妹又在打趣我了,财自然是多多益善,又怎会认为少呢?”
  坐在谭记儿旁边,郎才女貌,为赏心悦目突破了极限。
  谭记儿借着煮水空挡,对张山讲:“公子,你坐啊。”
  盛情难却,张山坐在白士中对面,一时间尴尬到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感觉到画舫在动,他的慌张被谭记儿看在眼里。
  谭记儿轻笑道:“那般才情于你,到这怎么又成了一个呆子呢?”
  张山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介绍一下自己,但想到刚才上画舫时两岸男同胞恶狠狠的模样,觉得不能轻易露出自己的本名。
  而且,他获得了金手指就如同重生一般,他不想再经历一个多月四处漂泊,孤苦伶仃。想着必须要重新活过,于是说:“我叫张三。”
  白士中忽然问道:“张三?三字何解?”
  看来装币的机会,无处不在,铜币果实发动!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我张三的三,就在其中。”张山自信道。
  谭记儿忍不住赞叹:“我建业城有此豪情之人,我怎会不知?你究竟是谁?!”
  水正微微沸腾,谭记儿也不去管,她实在是对张三太有兴趣了,全身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却有足以傲视建业的才情,不惹人注意根本就不可能。
  张山不太想解释自己是穿越者,这毕竟是穿越小说不成文定律,他也要遵守并且不想违反,他讲道:“我来自东北大地,听说建业重诗文,便跋山涉水到这里来,以诗词歌赋挣一点才名。”
  “原来如此,也是追寻功名利禄之辈,倒也理解。”
  就你家不为钱,就你家高尚,怎么还整上何不食肉糜的事,恶心心。
  谭记儿看张山眼神做不得假,便不再追问,继续为张山和白士中展示自己茶艺。
  而白士中与张山聊道:“张三公子,不知你所诵诗文,是何时所想?难道片刻就成吗?”
  张山想:这小伙子全是坏心眼啊,想大大降低别人对我的期待感,那我还怎么毛遂自荐,讨个能活下去的生活?
  “我吟诗作对,讲究个不留隔夜,所以是片刻就成,也得益于匆匆一瞥瞧见的仙女之姿。”
  “真的吗?
  我不信。
  你不如就这秦淮河今天发生一事,吟诗词一首如何,当我向您讨教一番。”
  “可讨教就没有彩头吗?”
  “自然是有的,我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答应你任何一件事。”
  你这还送上门来,也罢,就让爷好好给你上一课。
  张山佯装沉吟道:“仍是一首词,乃我这一个月来的所闻所见,望公子小姐笑纳。”
  谭记儿当场为张山倒上一杯茶,满怀期待道:“但说无妨。”
  张山喝口茶,果然红袖添香,茶香四溢,他润润嗓子,诵道:“文人荟萃,更商人云集,繁华街市。桨橹声中观旖旎,入目几多惊喜。十里秦淮,六朝粉面,画阁藏佳丽。进乌衣巷,再游王谢府第。”
  白士中虽然不想承认,但这词的上阙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无话可说,不过并没有提及今天晚上游秦淮一事。
  谭记儿顿时眼冒小星星,一脸崇拜。到了词的下阕,张三即刻吟诵道:“两岸画栋雕梁,二龙抢宝,忆媚香楼里。可叹才子俏佳人,不及郎才女貌。吟诗作对,唱词弹曲,飘荡画舫绕。度莺花盟,浪衔朱雀谈笑。”
  白士中无奈低头,看来这人的确是有很大的才情,能在短短时间内,脱口而出,还对仗较为工整,有些失误的地方无伤大雅,越想越觉得是彻底的输了。
  这边低沉,但谭记儿那边激动道:“张三公子,来我家当幕僚好不好?!”
  “不可!”
  白士中赶忙阻止,看到谭记儿看过来,就知道自己失了态,硬着头皮道:“谭府在建业甚至江苏行省都是一个门面,不能随意招收外来人,有,有辱门面。”
  张山看着两人对峙场面,谭记儿淡淡地问白士中:“那依白哥哥之见,应当如何发挥张三公子其满腹才情?”
  白士中想了一下,回道:“我们正在筹建的日月诗社缺一名话事人,我看张三公子就很合适。”
  谭记儿不太同意白士中的建议,刚才的词中,明显透露出张三有忧国忧民的博大胸怀,放在诗社里研究诗文?未免太屈才了。
  她询问张山的意向:“张三公子,你意下如何?”
  哪里钱多就去哪里喽,但这样未免太直白了。
  张山想了个文雅点的讲法:“我是一个俗气至顶的人,见山是钱,见海是钱,见花也是钱。”
  他对谭记儿笑着说:“我去你那里,我觉得你那里钱多。”
  白士中焦急道:“我答应给你彩头,比谭妹妹家的工钱还要多好几倍,你有这般宏大才情的人,怎么忍得了在人家屋檐下呢?”
  谭记儿适时接话讲:“你确定我只给他幕僚的工钱吗?”明显有点愠怒。
  张山笑着对白士中讲:“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白公子,我要讨的是能活下去的生活,有着你们称赞的才情,也是想为自己的未来得到一份保障,既然谭小姐肯多出点,也愿意当我的长期饭票,我只有跟着她喽。”
  白士中暗自不言不语,张山接着道:“你放心,我只要钱。”
  白士中怎么可能信呢?就算正主无心插柳,但柳树已经成荫了。他忘不掉刚才谭记儿听张山吟诵诗词时,那番倾心模样。
  张山一看翻身咸鱼把歌唱成功的比较彻底,当即开心问谭记儿:“小姐,我什么时候上门啊?”
  “对啊,你等一下,我让红木给你安排。”
  谭记儿叫红木进来,红木早就目眩神迷,她离得近将张山才情全部吸收近脑海里。
  “红木,你在酒家客栈找一间房子,让张三公子洗漱一下,好好休息一番,然后明天你带着他换一身衣服,再给他打扮一下,带到家门口。”
  “我,我照顾他吗?”红木发现自己的小心脏在嘭嘭乱跳。
  “红木,你脸红个什么劲,啊?哈哈,不是叫你照顾他,你带他到客栈就行,我还需要你呢,怎么见了几面就胳膊肘往外拐哩。”
  红木顿时脸红如血,不敢搭谭记儿话,气声对张山讲:“张公子,我们走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两位雅兴。小姐,我们明天见。”张山当作没有看到白士中眼中阴冷目光,旋即想到与人为善终被人骑,好意提醒道:“小姐,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是这么讲的,人生本来就很短千万不要帅帅气气地找捷径。”
  说完,张山就跟着红木离开画舫。
  留下画舫内沉默两人,不一会儿谭记儿问道:“白哥哥,我迟早是你的人,但张三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人。我要来有用,你吃醋就算了,千万不要做一些没有用的事情。”。
  谭记儿冷冷冰冰,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与白士中你侬我侬的甜蜜样子。
  白士中尴尴尬尬,眼神中阴冷尚未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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