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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洗漱回屋。”
“嗯呢。牛哥，要不你回屋陪嫂子睡吧。”每次来，牛哥都不例外的陪我睡。哪怕人多的时候，牛哥也是陪我在客厅睡。多多少少有点过意不去的感觉。
“没事。陪你嫂子的时间多得是。”
“好吧。”
我俩一起去了卫生间洗漱，我习惯性的从镜子后面拿出我自己专用的牙刷。
他站在我后面，两个人一起刷牙。
我发现他好像在看我。
“你看我干嘛？”
“没事啊，看你好看啊！”
“别闹奥，你这句话我觉得好危险。”
“嘿嘿嘿。”牛哥脸上故意显露出多丝邪恶，好像晚上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可告诉嫂子去了。”
“小胆吧！”
我赶紧洗刷完，然后回屋躺下。不管怎样，赶紧睡！方能逃过一劫。
牛哥随后跟了过来，蹑手蹑脚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
“小美人！”
“牛哥，你是不是和嫂子生活不幸福啊？”
听我这么说，牛哥奇怪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躺回自己的被窝。
“你不知道，这结婚有了孩子后，很多事情都会变。”
“只要感情不变就好。”
“那倒是，我和你嫂子自打高中就认识了。她那个时候笨笨的，总爱欺负。那个时候我是我们班班长，她是我们班学委。也没太多联系。后来高中毕业，一直到大学两个人都一直有联系。后来我们在大学的时候确定了关系，经常一打电话就是半宿半宿的打。”
“听起来好好啊。”我把双手枕到头低下。
“是啊。现在有了孩子，也很幸福。”
“但是……”这种话总会有个但是的。
“对，但是我始终不知道，这么个折腾对不对！”
“你是说出国的事吗？”
“嗯。去澳洲的时候，我们就花了将近一百万。这不因为生孩子就回来了嘛，现在去新西兰虽说用不上那么多钱，但十万十万的往里搭，要是还没有个结果，我……”牛哥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哽咽。我能理解，但是那种无助，无望，我体会不了。毕竟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牛哥，额。没什么对不对的。决定就是当时的抉择。出国在当时一定是你最好的选择，不然你也不会选择出国。现在虽然过得可能不如意，但是我们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评判当时的决定对不对。我们只能说当时的决定好不好。可好坏一说，又是根据时间来判定的。如果你知道回不去澳洲，你肯定也不会出国。你现在做的决定，也是经过三思才做的，所以未来的事交给未来，过去的事交给过去。别想了。”
“我太累了，这些事我从来都不敢跟你嫂子说，跟我爸妈说。”还不等我说完，牛哥把话抢了过去。
“别想太多，生活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话虽如此，但那种对未来的恐惧，你是体会不到的。”
“我陪着你呢！”我自然的脱口而出。
房间虽然没开灯，但我明显能感觉到，牛哥头转向我。看着我。
“嘉树，我……”牛哥的身子倾斜了过来。
我立马转身，“牛哥，快睡吧，不早了。别把小点吵醒了。”
他这个动作，有多少成分是我梦寐以求的。但真的面对他的时候，我知道我不能。
牛哥听到我说到小点，楞了一下。
“是啊，我都忘了，还有小点呢！”牛哥也恍然大悟，心底里那份不为人知的感情，终究也只能是不为人知。他不想，他不想害了嘉树，这个还有大好未来的男孩。而自己唯一割不断的，就是保持这份喜欢，在国内一天，就尽量照顾他一天。
“牛哥，就这样挺好的。”我侧过身子背对着他。不甘，忍受，坚守，所有的情绪一拥而上，不争气流了泪。
“嗯，那我们就这样。”牛哥好像是想通了。可他不知道，嘉树早已经想通了。
能每天看到彼此，能为他排忧解难，吃好吃的时候带着他，看电影的时候旁边坐着他，出去旅游时旁边拽着他，人到底拥有多少才知道知足呢？可嘉树越是这样懂事，他们两个人的内心就都越是挣扎。
“嘉树，抱抱呗！”
“那倒是可以。”
嘉树再次蹭到牛哥的被窝里，在他的怀抱里呆了好一会。这种温暖真是前所未有的，能在今天，这个夜晚，有这样一个难得的拥抱，才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而这次的拥抱少了之前的那份窃喜，多了些笃定，和彼此的寄托。可谁又知道，这份寄托能维持多久呢？
“嘉树，你怎么哭了？”我还在控制不住。
“我怕你们走后，没人再给我过生日了！”
“傻，以后有对的人在等着你呢！”
25年来，我一直都在等那个对的人出现。但这两年，我都觉得这个人就是我身边人，我身边这唯一的朋友。我们会一起健身，还有一起逛街，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彼此欣赏，彼此寄托。
“不会了，我已经遇到了。”
“不不不，会有更好的等你呢。”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了看牛哥，才发现，他也哭了。
“你怎么也哭了？”
“啊？我哭了吗？不可能！”
“还不承认，那我可……”话还没说完，我直接上手攻击他的死穴，腰部。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再让我抱会。好舒服。”
“是啊。好舒服！”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傻的吧，好好出去工作，赚钱，养家糊口呢！”
“嗯嗯，睡吧！”
“好。那我回去了。”平时牛哥都会把我赶出他的被窝，但今天，他没有。
“不，今晚咱俩一起睡。”
“这样不好吧？”
“哎呀，仅此一晚。”
“好吧。”
他没松手，反倒是抱的更紧了。
我挣脱不掉，也不想挣脱掉。仅此互相拥抱而睡一晚而已，算不得对不起任何人！
“你确定啊？”我问。
“确定！”他说。
“嘿嘿，晚安。”。
“晚安。”
说罢，我只感觉额头上有一股柔软的温度，然后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