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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弟，准备好没！”全友大哥问我。
而我向来不喜欢做出头鸟。“全友大哥，你之前有教训经验，这老头又一向看好你。第一个上去的肯定被为难的地方多，你先上，老头喜欢你，不能太为难你。”
“行，那我先来。”
全友大哥上去一顿咔咔讲之后，老头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听得认真。忘了介绍，这是我们吃饭以后特意给老头买的，为的就是尽量让他嘴下留德，这半个月的时间翻来覆去的坐车，大家真的是坐够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老头也毫不避讳，在客气一顿之后，便收下了苹果。
这种人呢，不用买贵的东西。通过他上班所带的盒饭，没错，是家里所带的盒饭。以及布兜里的一个苹果，我们就可以断定，平时给他买一些水果，足够应付了。
“王全友老师讲的非常认真，啊，这个逻辑也非常清晰，和学生也有互动，啊。如果能把板书写好点就更好了。”然后又啃了一口苹果。那个声音，啃苹果的声音实在是脆响，我真的很怕他的牙会晚年不保，但从声音角度来看，这老头应该很喜欢吃。当然喜欢，十块钱一斤的苹果呢。
“下一个谁来？”每次试讲考试的时间为二十分钟。正好，老头把苹果核也扔进了垃圾桶。
“我来吧！”我不喜欢做出头鸟，也不愿做最后才上场的人。
上场！内心还是很紧张，私下练习的时候都是熟人，今天面对有着教学经验为四十年的一个老前辈，我们所能够表现的，我只怕会有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各位同学好！”我有一个特点，上台前紧张到不行，可是一到台上，紧张感全然消失。但手还是会下意识地颤抖，屁股会觉得有一阵阵凉风吹过。
“老师好。”看见全友大哥和爽儿这么配合，我更是放下了那种压迫感。
“好，同学们，不知道你是否和老师一样，问过父母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是从哪来的！有问过的同学举一下手。”
两位同学纷纷举手。
“那有没有同学愿意告诉老师，你们的父母都是怎么回答你们？”
“老师，我妈妈告诉我说，我是从大粪坑里捡出来的。”全友大哥说。
“嗯，巧了，老师的妈妈也这么说过。还有别的答案吗？”老头子就在旁边笑。
“老师我妈妈告诉我，我是捡来的。”
“看来我们的父母并没有告诉我们实话啊，那我们身为二十一世纪的青年，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理。那么今天我们就来学习一下，我们到底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来培训之前，部长平姐就告诉过我们，老头子的话要听一半留一半，老头子的教学体系更适用于学校的课堂，而在我们补课机构，适当的引言必不可少，可是来补课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在学校学过相同的知识点，因为听不懂学校老师所讲内容，才来到我们补课机构。所以我们要讲的一定要透彻，能让学生听懂这是第一点保证。
其二，我们要讲学校里面不会讲的知识。而这里我们主要强调的是平时考试重点，而学生又掌握不牢固的地方。
第三，注意不能用“官腔”上课，平易近人以及和学生相处的关系尤为重要，如果摆上了一副老师的架子，是不会有学生的，也就意味着你根本赚不到钱。所以来这里培训好处固然是有的，但不能完全听老头的教导。
但这次考核的主考官是老头，那我自然是要表演出老头喜欢的模式，这样我们就不会出现观点的错误，依着领导的话去行动总是没错的，只不过我们可以灵活的改变方法。只要呈现的结果是好的，会让他满意，我们也能收到必要的收获，那就可以了。
二十分钟的试讲结束后，我也终于感觉松了一口气。
在老头给出了一些中肯的建议之后，考试结束。
“王老师，你一定要注意，你的亲和力将会是你的最大的杀手锏，也许你现在的课讲的不一定有多么的优秀，可你的亲和力是我们培训的老师里面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披靡的。”听了这句话我甚感欣慰，但我预感这样的话语背后，应该还有一半话没说完。
“但你一定要注意，这份亲和力所施加的力道，不要超出师生关系才好。”你看吧，我说啥了，夸完你后肯定是有些什么东西在等着你。接受是接受，做不做的出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的总监，一定谨听教诲。”
“好了，下一个吧。”
如果你不想做领导眼中的出挑者，领导所说的话，你只答应就是，无论领导所说的是对错。
那如果你想做一名出挑者，你尽管大胆的说出心中的想法，无论结果好坏都要承担。好在领导可以看见你的独特思想，不服从于大众，不拘泥于普通。但你应该清楚的是，领导之所以能成为领导，你要注意好领导的思想。他们是否愿意接受拍马屁或者是良言。我不是一个愿意冒险的人，我更喜欢左耳听领导的言语，在大脑的中枢神经处处理一下再从右耳冒出去。一味的听从，才是愚蠢的工作者。
就在大姐的试讲考试中，由于老头所提的建议，大姐稍作解释，两个人便开始了唇枪舌战。大姐带着一脸的不服气，而老头的心里估计已经带着些许的火气。你看我说啥了，解释不通就不要解释了，这样只会让领导更误会你。
“我知道你不服，但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明天你再来一天，把问题解决为止。”
大姐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出了教室。
其实两个人所纠结的问题十分简单。那就是在补课机构，到底要不要更多的讲解知识，还是要更注重那些上课的引言，过渡。无非就是更注重仪式感，场面感，有实有虚，还是更注重上课的无实仅虚。大姐不喜欢场面话，更有自己的思想。
而在我看来，在补课机构的虚实应该遵循的是学生的性格以及和老师上课之间的摩擦所定。并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虚实适当应该是最后的解决办法。他们现在的争论无异于纸上谈兵，我只是更反感老头不许别人忤逆的德行。也许在他们眼里看来，我们这些雏鹰，和他四十年之多的教学经验相比，如同白纸，是不该有自己的思想的。拿经验来评价别人，不一定永远是对的。
回去的路上，我劝大姐别跟他生气，没什么必要。
“小老弟，你是不知道，这老头倔的气死我了。他总认为他是对的。我讲的时候你没发现，这老头在我讲的时候睡着了会，然后还起来说我不服。我就是不服，他讲的东西你也听了，老派又不绅士。我怎么服？明天是周一，我才不来呢，爱谁来谁来。”
补课机构的周末是最忙的，我们工作的时间比较宽松，周一休息，周二到周五下午一点到五点是上班时间。下班之后有课上的老师就留在学校上课，其余老师可以正常下班。周末早八晚五全天班，晚五点之后有课上课。寒暑假就是一直早八晚五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喂，咋了牛哥？”
“你下班了吧，今晚来我家住吧，你嫂子不在，你明天还休息，咱俩玩玩游戏看看电影喝喝奶茶。好不？”嫂子周末上课忙，所以经常要回娘家去睡，方便照看孩子，方便备课。
“好，我到新区直接去你那。”像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默契，默默遵守不做声，无人打破这份宁静。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订份外卖吧！”
“好。”
哥家的晚饭吃的早，我到他家之后恐怕已经将近八点了。
下车以后，我步行了二十分钟。外面的温度在零下十五度左右，还是蛮冷的。我走到水果超市，买了些橘子带去。毕竟不能空手去别人家。
“嘉树来了，外面可冷了吧。”阿姨也不再跟我客气，认识两年了，他们也把我当成了另一个儿子一样。哪怕牛哥不在家，他们也都会留我下来住，供吃供住。
阿姨把橘子接走，“我跟你牛哥说再给你做点饭，你牛哥不让，说怕你不爱吃我做的，就买了点外卖吃，我就说牛你哥，吃点自己家做的不更健康吗？你牛哥非是不听。”
“姨，没事，我吃啥都行。”
“姨是真怕你不爱吃，就没做。你爱吃啥让你牛哥给你买奥。”
我把衣服脱下，哥给我拿出了他的睡衣。“好，放心吧姨！”
“你俩玩吧，姨先睡了。”
“好。”
“我妈现在真是越来越墨迹了。我给你买了鸡腿饭，你看。”然后他就在那温柔的看着我。
我接过饭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你慢点，给，喝点饮料。”牛哥拿过来一瓶果汁易拉罐，打开之后放在我旁边。
“怎么样，今天累吗？培训最后一天了吧。”
“是啊，最后一天了，明天休息啦！”
“正好，明天咱俩去逛街，买点东西吃，回来给你做。想吃啥？”
“不知道啊，到地方再看吧！”
“行。”
吃完饭后，我俩打了会游戏，然后就回屋啦。
房子装修好半年多了，我仍然记得，他和嫂子的床的第一个主人就是我和他，而不是他和嫂子。而我每次来也会盖嫂子的被，嫂子全然不在意。
每次睡觉前，我都会往他被窝里钻一会，什么时候要睡了再回自己被窝。他神经衰弱，而我小小身板，呼噜倒是挺响的。所以他经常半夜睡不着，却还经常让我来他家陪他。
第二天我们和往常一样，会四处逛逛，可毕竟是五线城市，商场也不是那么的繁华，我们决定去买些菜回去做。当然，永远都是他做饭，我在旁边看着他陪着他就好。
这个时候我依然没赚多少钱，哥为了等待那份新西兰的签证更是许久没上班了。
“嘉树，你觉得幸福吗现在？”说实话，我当时并不觉得幸福，我看着商场有太多的东西是我当时买不起的，我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我的要求向来不高，只是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馨小窝，以及被装得满满的冰箱，想吃什么可以不犹豫的买下来。
“幸福啊！”我表情管控的很好。。
“嘿嘿，我觉得很幸福，真的！”是啊，他发自肺腑说的样子是真实的。可你的幸福应该在新西兰不是吗？国内的外债只有出了国你才还的起，你不能在这里幸福。
后来想起这件事，如果有一个人问你幸福吗，那是一件多么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那个人肯定是爱你的，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我真的很想认真的回答一次，有你在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