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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的记忆在远方抽泣，灵魂深陷于抉择的泥潭来回挣扎。
“我要试试！”李陌书坚定地说，“凌度哥，求你……帮我！”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这一次，绝对不能退缩。他不想变得有多强，只是想不再被嘲笑，不再拖累他在乎的人。
“这件事还需要从头记忆，不能胡来，我们考虑还不够慎重！”杜胜羽不安地回绝。
“帮他吧！”李唯铭严肃地说，“如果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就先这样帮他吧！”
他在外面忙得满头大汗，回来的时候，站着门口静静地停了很久。
他心里并不愿意冒险，但他很清楚李陌书内心的痛苦。
他从没有想到过，越是理解一个人去下的决定，反而让自己更加难受。
……
湿冷的海风掠过，平息着喧闹的一切。心中的火焰冉冉升起，肆意摇曳难以平息。
李陌书捂住疼痛难忍的胸口，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心脏里灌注的灵力正在翻腾，随着血液一丝丝地贯穿全身。
眼前，一个破旧的丹炉被高温灼烧着，紫黑色的果实整齐地堆砌在一起。
凌度死死盯着炉子，都快忘记身后被灵力折磨着的人了。
紫黑色的果实材料被采集了不少，程雪莹不仅是为了练习她的炼丹术，还要多卖些丹药换取建设宗门的经费。
无品阶高阶丹药的收购价是五铜币一枚，而眼下就急需五万铜币来建设宗门，只靠着炼丹的收入实在让人焦头烂额。
清澈的水塘只需竹棍轻轻一搅，就会变得混浊不堪。前进的道路只需一场细雨，就会变得泥泞难行。
烦躁的思绪乱作一团，几颗紫黑色的果实被几口吞入腹中。
她口中的食物的苦涩，远远不及心中忧愁。
忧愁和烦恼随着淡去的苦涩暂时忘却，纯净的空气被深深一吸。程雪莹闭上眼睛，感觉对灵力更加敏感了，已然是淬体十境。
李陌书一只手紧紧掐着掌心，一道血渍印在藏在其中，另一只手依旧捂住胸口的位置，以痛止痛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久之后，痛觉渐渐消失，心脏也逐渐适应了灵力。肌肤有所感应，像是在呼吸着灵力，已然是淬体一境。
“成功了！”李陌书喊，“凌度哥，成功了！”
凌度对着他点了点头，嘴里还嚼着些什么，然后又扔了什么过去。
他接住后张开手一看，是两颗紫黑色的丹药。
“喂！不准偷吃丹药！这些是要卖钱的！”程雪莹气呼呼地喊。
……
清晨，海水被染上淡淡的血色，无数木头的碎块被淡红色的浪拍打到上岸。
好奇的人群远远地观望着，虽然不敢靠近，但手上指指点点的同时，还嘲讽着说着些闲言碎语。
“不知道是哪个小宗门这么胆大，竟然随便做个木船就敢出海！”
“他们估计连个尸身也没留下，也就只剩下这些木头碎块了！”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的？我看他们就是全都疯掉了，一个个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快看！那是什么？”
“鱼怪！是鱼怪！大家快跑！”
一阵慌忙逃窜之后，海岸边几乎没剩下几个人影。一群鱼怪被血肉的味道吸引而来，有几个在海面上冒了头。
鱼怪由鱼衍化而来，鱼鳍生肉变成灵活的前爪，鱼尾分叉生肉变成强壮的后肢，背上也长出尖刺，生性贪婪而狠厉。
大部分的鱼怪都是绿色的外表，实力在星印三境左右，平时也不经常出现。即使成群结队出现的时候，小宗门也拿它们没办法。
潮水退却后，成群的鱼怪露出了他们原本的面貌，体型足有半个人那么大。他们一部分留在岸边，一部分朝着镇子里移动。
程雪莹远远地观望着海岸边令人战栗的一幕，绝望再次打碎了她出海的愿望，因为这些鱼怪只是浅海之中较为弱小的妖物。
“真是难得的画面啊！”杜胜羽感叹，“有些鱼怪往镇子里去了，我们快回去通知李唯铭他们。虽然打不过可以逃跑，但是毕竟不只一两只，被拖住了还是很难脱身的。”
“嗯。”程雪莹点头回复。
……
镇子里，家家户户都禁闭上门，用长着四肢的鱼怪在街道上肆意横行。门窗上的敲砸声回荡在空气中，时不时还传来几声惨叫。
“快把客栈的门关紧！”程雪莹慌忙地说。
“没想到这些鱼怪在地上行走得如此快，我们已经尽快赶回来通知大家了，还是没来得及逃走！”杜胜羽感叹。
一群人挤在客栈内瑟瑟发抖，这样的情况下，已经不分什么店员和客人了，都是在灾难中挣扎的脆弱生命。
“你们都退后！我一个来守住门口！胜羽兄弟，我弟就交给你了。”李唯铭紧张地说。
“好！大家不必慌张，这些鱼怪未必有多聪明，都别出太大声。”杜胜羽冷静地说。
“喂！你一个人在上面干嘛？你倒是也给我想想办法。”程雪莹急切地说。
她看着一个人呆在楼上的凌度，心中嫣然生出一团火。
他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呆在楼上，而大伙都拿着武器对着门口。
“办法是到楼上，它们应该不会爬楼梯。”他淡淡地回答。
“有道理！大家都听凌度的，上楼去躲一躲。”杜胜羽指挥着。
……
猛烈的撞击声从门口传来，客栈的大门四分五裂，连同堵在门上的桌椅也被撞飞。
一个鱼怪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四处寻觅。
急促的呼吸渐渐缓和下来，凝固的心跳也回复如初。
程雪莹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望着凌度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心中愧疚。
鱼怪常年生活在海中，果然是见识短浅，而且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它挥舞着前爪大肆破坏着，强大的灵力却尽显着愚昧。
“可恶！这蠢货妖物在搞什么？我的宝贝店面啊！”店主咬牙切齿地怒吼。
“你在乱喊什么？闭嘴！”杜胜羽心急地说。
轻声的警告似乎为时已晚，机智如他却终究躲不过身边人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只听见“蹬”的一声，楼下鱼怪突然出现在眼前。
又听见“砰”的一声，另一个鱼怪从外面撞破了二楼的窗户，站着窗户边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