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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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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云:
  玄机妙算知天理
  五湖四海任我行
  粗茶淡饭风尘朴
  降妖除魔护安宁
  村上已经过去了两天,最热的话题仍是那刘九之死,与尸体溅的满屋子是水的事情,那事甚是灵异,对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来讲,这无疑是一件终生都难以磨去的心理阴影,事后光是想想都令人胆寒
  这天,老村长领着三位道人进了村子,一位年轻人另带着一位少年,一位少女,年轻人身姿挺拔,手持一柄长剑,英气十足,少年看起来胆怯,有些怕人,少女性格开朗,对一切充满了好奇,与少年截然不同,二人也都各自手持一柄轻剑,三人身穿便服,来自落崖山清心观道场
  在老村长的引领下,三人来到了村长家中,在正堂里坐了下来,老村长又将前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语气里藏不住的惋惜,年轻人道号海礼,等老村长讲罢,便开口寻问道
  “老人家节哀,莫伤着了身子,放心就好,我等定会给刘九兄弟报仇,只是,不知可否让我去瞧瞧刘九兄弟的遗体,也好做个判断,查询些线索?”
  老村长面漏难堪,支语道
  “那天我本在屋外,闻声就冲进了屋子,进屋后便见到,那小娃腹部炸的稀碎,又想起小娃生前老实,我实在不忍,他再受这等罪,当晚,就令人将他葬了”
  “再挖出来不就行了?”
  一旁正在静听二人讲谈,不懂人情事故的少女插嘴打断,一瞬间,屋子里鸦雀无声
  “说的什么混账话!”
  海礼道人大怒,瞪着少女训斥了一句,随后又连忙转过头来向老村长致歉
  “老人家莫怪,颖辉并无恶意,只是生来便在山上,不知人事,多有冒犯,望老人家海涵”
  “小姑娘说的也不是不对,若是非此不可,也不是不行”
  “不可不可,亡人已逝,怎得再去惊扰,既已入土,怎有再挖之说,不可行,我们另寻他法”
  海礼果断拒绝,思量了一会又开口寻问
  “老人家,不知可否让我去见见刘九的媳妇,看看从她哪里能否得知一些线索?”
  老村长答应了
  本地有个习俗,亡人逝去后,家人要守灵七日以表哀悼,虽然遗体已经葬了,刘九家中还是来了不少亲戚,刘九的媳妇身穿一身哀服,膝盖朝左,双脚朝右,坐在灵堂里,眼眶已经红肿,再也哭不出半点眼泪,双目无光,神色恍惚,海礼将颖辉颖耀撇在了村长家里,跟着村长来到了隔壁,见到女子,老村长先是走上前去安慰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口寻问,问了一下午,无果,刘九生前并没有做过什么反常的举动
  海礼道人一筹莫展,一时间也没了头绪,便向村长请求,在村子上先暂住些时日,定要抓住妖邪,老村长同意了,便给三人安排了一间空房子居住
  酉时,日坠西山,迎着余晖,一位少年牵着一匹骏马走在山间大道上,少年相貌俊秀,不落俗套,生得一双龙凤眼眸,清澈无暇,骏马是白马,威武壮硕,精神抖擞,背上驮着一由黑木制作而成的箱笼,在少年的牵引下,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
  往前又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瞭瞭望见了前方山中的村落,少年心喜,翻身上了马儿,背起箱笼,直奔村落而去,晚风拂面而吹,使人心旷神怡
  繁星闪闪,仍是天明,直到苍穹呈深蓝色,少年才到了村庄前,村前盘踞着一棵百年老柳,约有四丈高,树杆粗壮且弯曲,如同美人醉卧,懒人闲躺,树梢上,枝叶翠绿,垂柳如丝,在夜风的带动下左右摇曳,应着苍穹倒是颇有一番意境,少年本想吟诗一首,怎奈词穷,到嘴的话语就是说不出口,思了半晌,吐出一句,当真是一棵好树!后转身离去
  进了村子,正撞见一群刚吃过晚饭的妇人坐在一起嚼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少年也无心去理会,环顾四周后,神色复杂,街上竟然没有一位年轻人,就连个老头都没有,要知道女人是最麻烦的,更别提是老女人了,少年并不想去找她们寻求帮助,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少年整了整身影,走上前去
  人群中一位妇人,看到了牵马而来的少年,对其余几人使了使眼色,话语声渐消,一股股极为怪异的眼神瞥来,看的少年头皮发麻,将刚刚在心中想好的措辞忘得一干二净,脸上强装出一副笑脸道
  “嗯,那个,嗯~婆婆们,好啊,我是,我是一,嗯~,见,见天色已晚,想来寻个住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被少年说的十分啃巴难懂,见无人回应,少年右手攥着马栓紧了又紧,左手无处安放到处摸索,碰到了腰间的一块木牌就,趁机扣了起来,一个人若是不会交流,连最基本的站立都能显得额外蹩脚
  见少年年小面善,不似恶人,又察觉到了少年的窘态,人群中一位老太嬉笑着开口,打了个圆场道
  “小伙子,就你一个人啊?”
  少年仿佛看到了神明,使劲点头
  “对,就我一个”
  老太看了看少年,又与其余妇人对视了几眼,加上老太本身就是一好心肠,思了半晌,站了起来,掂起了刚刚自己坐着的木板凳,开口道
  “行吧,今天就不聊了,小伙子,你就跟老太婆我来吧,我家里正好有一间空屋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叨扰了,叨扰了”
  少年牵着马儿,急忙跟了上去,老太和蔼可亲,又很是健谈,一路上都在唠唠叨叨的,这也让少年轻松了不少,没有了如同刚刚一般的拘束
  老太姓王,村里的人都管她叫王婆,王婆膝下无子,前些年老伴儿又因病去世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过日子,她脚上有隐疾所以干不成重活,就在村里拦了些针线活,以此来维持生计
  王婆一边讲,一边细细打量着牵马儿的少年,少年穿着一件合身黑服,用的应该是上等的佳料,做工精细,身姿偏瘦,有五尺多高,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当然,与王婆站在一起,就显得高了许多,腰间系着一木牌,上面印刻着一副太极八卦,应该是用来辟邪,保平安的,再看向马儿,马儿刚健有力,身后驮着的那个,与其说是箱笼不如说是木箱更为合适,因为它是密封的,做工灵巧,外侧还纹刻着许多神秘的纹路,王婆不懂,也不去问,猜测少年应该是个大官家的公子
  王婆讲完了自己,于少年问道
  “小伙子,你呢?该怎么称呼”
  经过一番交流下来,少年已经不似刚刚那般拘谨,爽朗的回答道
  “我叫墨小桐,王婆婆不见外的话,叫我小桐就好了”
  闻言王婆哈哈笑道
  “不见外的,不见外的,小桐就小桐,不过,为什么会起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我的母亲钟爱梧桐,所以就叫了,小桐,原本还打算叫梧桐来着,我父亲死活不同意,说墨梧桐,墨梧桐,太难听了,于是就把梧字给隐了,取了个小字”
  “墨梧桐,墨小桐,还是小桐好啊,多有意义的一个名字,不像我们这边,山沟野村的,起个名字就为了认人,年轻的老的都是如此,赵虎,刘猴,王二,刘九...”。
  说到这里,王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呸了几口,神神叨叨道
  “呸呸呸,嘴顺,嘴顺,莫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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