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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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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书呆子离开莉莉丝的宿舍后,莉莉丝并没有选择马上出发,而是回家了一趟。
  所谓的家,实际上就是“野犬”组织的大本营,也是头目“黑狗”——布鲁克·亨特所在的地方。
  大本营位于佛格的贫民窟深处,由于贫民窟以外的人很少来这里,自然都不太熟悉这里的路,加上巷子错综复杂,如果没有知情人带路,一般人很难找到黑狗的住处。
  “老爷子。”
  莉莉丝走进了那间熟悉的地下酒吧,跟独自坐在吧台前的黑狗打了声招呼。
  “雪貂吗?事办的怎么样了。”
  黑狗没有回头去看莉莉丝,只是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眉头微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换做是平时的话,他看到莉莉丝到来都会十分热情高兴的。
  莉莉丝心里明白,黑狗情绪低落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格里克小队的全灭,他现在所苦恼的事情,可能和莉莉丝想的是一样的。
  “我已经派诺亚和丽莎去了,书呆子现在应该也在过去的路上,我想先回来看看安德莉亚......”
  “她就在里面的房间,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黑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莉莉丝瞥了一眼黑狗,想张口说些什么时,又抿了抿嘴,咽了回去,转身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你觉得谁是出卖了格里克?”
  黑狗的提问让莉莉丝停下了脚步。
  “我不清楚,这是情报小队的事。”
  莉莉丝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她的回答有些事不关己,但把她抚养长大的黑狗却听出了一丝丝无奈。
  “唉,连你也包庇他,看来十有八九是他了。”
  黑狗拧开了瓶塞,慢慢的往杯里倒酒,莉莉丝的回答让他确认了心中的答案,即便这个答案是他不愿去相信的。
  “这是他昨晚提供给我的情报。”
  黑狗用他粗糙的食指点了点吧台上的文件。
  “埃尔克发现了疑似长耳兔的身影,他说今天会去解决......”
  莉莉丝听到这里不禁发出了一丝冷笑。
  “我很期待。”
  实际上,黑狗和莉莉丝心里都十分清楚,出卖格里克小队情报给公国的就是书呆子,原因有以下几点:
  1.范围问题,一向谨慎的格里克为防止原撤离地点被对方情报小队掌握,特地临时更换了撤离地点,这个消息只有他们小队和我们的情报小队知道。
  2.逻辑问题,莉莉丝在询问书呆子叛徒问题的时候,他即刻否认了他带领的情报小队有叛徒的可能性,那剩下的可能性只有格里克小队内部出现了叛徒。
  但是格里克小队已经全灭,尸体身份不明的只有被炸成碎块的长耳兔,很自然的成为了他怀疑的对象。
  3.行为问题,根据莉莉丝的推测,格里克小队全灭似乎并不是书呆子想看到的结果,而且这种情况对他太过不利了,他没理由这么做。
  之后,书呆子提出自己去对付莱昂,可能是想接触他,莉莉丝拒绝后他有一点过激反应,虽然不太明显。
  4.动机问题,长耳兔可是野犬的交际花,不仅底子干净,而且和莉莉丝还算有不错的交情,莉莉丝清楚长耳兔的为人,但书呆子却不一样,他有足够的动机......
  ......
  时间:3点01分
  地点:公国边境城市,埃尔克
  打败蝙蝠后的书呆子独自站在雅特兰钟楼的楼顶,他静静的聆听者秒针转动的声音,享受着楼顶拂面而来的强风。
  他独自坐了下来,双脚悬空,整个埃尔克城的景色都尽收眼底。
  书呆子打开了挂在脖子上的怀表,表面上虽然和普通的怀表没有什么差别,但左右划转表盘后,一个暗舱被打开了,里面夹着一张女性的照片。
  望着这张照片,一段段过往的记忆涌上了他的心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10岁的书呆子是一个穷苦家庭的独子,而爱哭鬼却是他父亲的私生女。
  在书呆子的记忆里,那是某一天的清晨,彻夜未归的父亲领着9岁的安德莉亚·希尔回到了家里,那天母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而在这之后,母亲患病了。
  父亲告诉我,安德莉亚是我的妹妹,小我一岁,她姓希尔,不姓卡尔,希尔是她母亲的姓氏。
  安德莉亚刚来家里的时候,除了沉默不语就是哭泣,几乎每天都在流眼泪,作为哥哥的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往后的日子里我无时无刻都在安慰她,照顾她。
  之后,乖巧的安德莉亚让母亲渐渐接受了她,但在她逐渐长大的同时,母亲的病情也在逐渐加重。
  2年后,母亲病逝了,父亲痛不欲生,在母亲的葬礼上,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哭成泪人,而在那之后,父亲变了,甚至变的有些精神失常。
  他不同以往的温文尔雅,他开始酗酒、吸烟,到后来发酒疯的时候甚至想要卖掉安德莉亚去换酒钱,但最后都被我拦下了。
  1年后,父亲就郁郁而终了,除了一间破屋子他什么都没有给我们留下,13岁的我试着去找工作,但没人愿意雇佣我们,我只好带着安德莉亚靠小偷小摸过活,时不时还会去翻翻垃圾桶。
  就这样,我们浑浑噩噩的过了1年,某天我和安德莉亚在面包店偷窃后被抓住了,我们被打的很惨,但我把安德莉亚护在了身下,她没怎么受伤,但是流了很多眼泪,当时我还以为她哪里被人打到了,就用力把她抱的更紧。
  这个时候,一个路过的邋遢大叔救了我们,他替我们付了钱,打发走了面包店的人,然后蹲下来问了我一个问题。
  “小家伙,想当间谍吗?”
  说实话,当时我对间谍这个东西不是很明白,只知道去年我们国王死在了别的国家的间谍手上。
  “想!我们想!呜呜呜...大叔,求求你带艾克去看下医生吧,求求你了!你让我们干什么都可以!”
  安德莉亚哭着回答道,之后我们加入了野犬组织,我迷上了学习各类书籍上的知识,安德莉亚迷上了打架,她说她想变得厉害,然后保护我,而我不喜欢打架,只想能出人头地赚很多很多钱,然后脱离间谍组织,在主城区买一间好房子和安德莉亚过平凡的生活。
  14岁那年,也就是我们进入组织后的1年,我和安德莉亚遇到了一位10岁的小女孩,她叫莉莉丝·恩菲尔德,她是个奇怪的人,一直戴着一个哭脸的面具,但我们还是成为了朋友。
  莉莉丝给我们取了个外号,我叫书呆子,安德莉亚叫爱哭鬼,后来不知道怎么得,这个外号就流传开来了。
  18岁那年,我正式成为了野犬的间谍,黑狗带我们去了教堂,在神父的名义下,我获得了猫头鹰的赐名。
  后一年,爱哭鬼也入编了,我跟着去了教堂,但按照规矩其他人不能进去,我只得在门口候着,等她出来后她告诉我,她的赐名叫孔雀。
  2年后,我和爱哭鬼都有了过人之处,黑狗任命我们俩做他的护卫,我负责情报,她负责安全,而当时的玩伴莉莉丝再过一年也能正式入编了。
  不过,我们始终没有见过莉莉丝的样貌,只知道她成为了组织里的天才间谍。
  我想起刚遇到她的时候,她像个小天使一般天真无邪,和我们无话不谈,但现在似乎变得有些内向了,和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有一次,我遇到了莉莉丝,饶有心事的我和她闲聊了一会儿,但她似乎能看透我的心思一般,直接挑明了我喜欢安德莉亚。
  “你们俩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吗?”
  “所以我一直把这份感情埋藏在深处。”
  “你有暗示过她吗?或者试探过她对你的看法?”
  “有,但在她眼里,我是她最爱的哥哥,仅限哥哥......”
  莉莉丝后来说动了我,我认认真真的问了自己的内心,我的确对安德莉亚有了兄妹之外的情感,即便会被拒绝,我也要去表达我的感情!
  带着这么一腔热血,我准备找安德莉亚说清楚,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直到在城郊的溪边,我看见她和格里克在接吻......
  我像个逃兵一样,不顾一切的跑开了,我以为这应该是我这辈子最伤心的时候了,直到我不知不觉跑回了我们的故居,在里面发现了父亲留给我的书信。
  信上说,安德莉亚其实不是他的私生女,她是一名轻浮女子的孩子,父亲并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但这名女子似乎把父亲迷的神魂颠倒,父亲最后答应了她的请求,领养了安德莉亚,母亲后来原谅父亲,也是因为父亲和母亲坦白了缘由。
  父亲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因为这层关系,我把自己对安德莉亚的感情深埋,直到她变成了别人的女人!
  我在旧房子里哭了一整夜,然后我把信上关于安德莉亚身世的部分抹掉了,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出生......
  我把信交给了安德莉亚,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答应格里克的求婚了,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无法再接受我了,她笑着叫了我一声哥哥,我也笑了,尽量笑的不要那么悲伤,不要那么无奈。
  按照王国的规定,安德莉亚22岁后才能结婚,也就是3年后.......
  ......
  一滴雨滴落在了书呆子的眼镜上,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这才意识到,天空已经渐渐被乌云所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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