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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间谍准则 / 第一章:飞蛾

第一章: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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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格”
  一座秋冬时节常被浓雾笼罩的城市,坐落在王国最西部,连接着国界“高墙”,虽然是边境城市,但深秋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街边的酒馆更是热闹非凡,除了贫民窟和那堵高墙以外,这座城市的生活还是让人感觉十分惬意的。
  每个礼拜五,“黑蔷薇酒馆”近乎座无虚席,在这里落座的大多都是工厂的工人,其中还散座着一些喝着红茶的商人。
  酒馆的老板罗德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大叔,粗犷外表下的他却是个性格和善的人,由于经常接济贫民窟,在这条街上人缘非常广。
  酒馆礼拜五的特价优惠让工人们也有机会尝到他家的秘制烤土豆饼,但令人惋惜的是,昨天刚过完38周岁的生日的他,至今未婚……
  “烤土豆饼来咯!两位客人!还有两杯红茶,请慢用。”
  “感谢。”
  罗德热情的上菜方式非常受欢迎,虽然洪亮的嗓门总是会让丽莎放下手中的钢笔,但巧的是她刚刚写到罗德至今未婚。
  丽莎向罗德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看上去波澜不惊,但面对刚巧来上菜的罗德心里着实吓了一跳。
  “喂,奶牛,偷偷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M?”
  坐在丽莎对面的金发少年凑过身去小声问道。
  “不是,我保证。”
  丽莎抿了一口红茶。
  “但如果你还敢再叫我奶牛的话,我就没法保证你右手小拇指的安全了。”
  “喂…你这家伙!不要用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说这么恐怖的话好不好?!”
  诺亚吓得赶紧退回座位上握住了自己右手小拇指,不难发现他的右手小拇指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那你干嘛每周五都来这么吵的地方写日记啊,不是找虐是找啥?!”
  “找人。”
  “叮咚——”
  伴随着门口欢迎铃的响声,一位身着白色风衣的中年男子走进了酒馆,选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不同寻常的是他把褐色的手提箱放在了桌上。
  “欢迎光临!”
  在老板罗德热情的接待下,白衣男子只要了一杯咖啡,接着便开始压低帽子偷偷的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诺亚望向了丽莎,但丽莎依旧静静的喝着红茶写着日记,不为所动,此时诺亚心里非常清楚,丽莎在找的人应该就是这个白衣男子。
  这时,一位留着黑色短发,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急匆匆的跑进了酒馆,满头大汗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但却丝毫掩盖不了少女精致的五官,她不停的跟罗德弯腰道歉,表示自己迟到了,而罗德只是用大拇指指了指更衣间,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她赶紧去换衣服工作,不一会儿,这位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便换好了服务生的制服。
  “莉丽丝!”
  诺亚朝少女的方向挥了挥手,名叫莉丽丝的少女随即来到了两人桌边,从腰间的口袋掏出了点菜用的便签和笔。
  “丽莎!午安,今天你也来了呢。”
  莉丽丝和丽莎似乎是熟人,一见面便开始寒暄起来,虽然是诺亚先招手打招呼的,但莉丽丝几乎没有理会他,诺亚只能委屈巴巴的搅拌着杯中的红茶。
  在点完单后,莉丽丝撕下了便签的一页放在餐桌上后便去往了厨房,大约过了七八分钟,一份刚出炉的康饼被端上了白衣中年男子的餐桌上,男子有些惊愕,但他很快便有礼貌的跟莉丽丝示意自己并没有点这个。
  “惬意的下午茶,怎能没有甜点呢?”
  丽莎来到了男子桌前,示意这份甜点由她请客,虽然穿着不算太过暴露,但来自东方国度风格的开叉连衣裙加上她性感的身材不禁让男子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红,视角不知该落在何处,而莉丽丝向两人微微鞠躬后便回到了后厨。
  “请问Mr.伯德是否有兴趣去公国旅行?听说那儿的雅特兰钟楼非常美丽。”
  丽莎的话让男子露出了紧张诧异的神色,但他很快便恢复了淡定的微笑。
  “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如何知道我想去公国旅行的呢?”
  丽莎微微一笑,示意换个地方说话,男子在桌上留下了两枚银币后便跟着出了酒馆,而服务生在收拾诺亚和丽莎的餐桌时,发现便签的背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电线杆上的两只小鸟已然落下”
  在距离酒馆不远的小巷内,男子和丽莎正在谈论着什么。
  “请问今晚我就能过境到公国吗?我非常着急!”
  男子的神色有些焦急,而丽莎却显得不慌不忙。
  “不必担心,Mr.伯德,您作为王国的研究员,愿意投奔我们公国,我们小队必然会保证您安全过境。”
  “好的,冒昧问一下,小姐您的其他同伴在……?”
  话音未落,一发子弹从Mr.伯德的耳边划过,丽莎立刻从绑腿上掏出手枪,朝巷内子弹射来的方向射击,而Mr.伯德则是惊慌失措的蹲了下来抱住了头部。
  巷内的人影见失手后扭动了一枚机械球丢在了地上,瞬间小巷内烟雾弥漫,人影开始往巷内深处逃窜,但随着一声枪响和男子的惨叫,不一会儿巷内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影。
  “好险好险,Mr.伯德没事吧?”
  诺亚一边往外走,一边擦着脸上和袖子上的血迹,一脸嫌弃,虽然是小队唯一的男性,但却异常的洁癖。
  “诺亚,就一个人吗?”
  诺亚点了点头,把手上拿着的戒指上的血迹擦干后塞到了兜里,随后两人便带着惊魂未定的Mr.伯德往巷口跑去,随着一阵强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巷口,还没等Mr.伯德反应过来,就被两人强行架上了车,随后便快速调头,往远处的高墙驶去。
  车子在跨河公路上快速的奔驰着,此时天已经黑了,Mr.伯德盯着驾驶位上还穿着服务生衣服的莉丽丝有些懵,除了身边坐的两人以外,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位大约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
  “夜晚总是这么漫长,希望今天牺牲了下午茶的时间去保护一个愣头青是笔好买卖。”
  诺亚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不停的发着牢骚,弄的Mr.伯德有些尴尬。
  “这也没办法呀,从我懂事那天起,下午四点和五点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惜了我的绘画时间啊!”
  副驾驶的少女也符合着发着牢骚,一边拨弄着怀里的小熊玩偶,一边对这莫名其妙少了两个小时白天的世界发泄不满。
  Mr.伯德从诺亚那边了解到,他们是公国的军方间谍小队“斑马”,会保护他安全过境,副驾驶的小女孩名叫温妮,也是小队的一员,她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却在其他领域高于常人。
  “来了!”
  莉丽丝话音刚落,车辆后窗的玻璃突然迸裂发出巨大声响,一辆白色轿车在小队身后疯狂的追逐着,副驾驶的男子不停的朝小队的车辆射击,似乎想要极力阻止他们。
  “诺亚!保护好Mr.伯德!”
  丽莎大喊着的同时打开了车门,靠着车门的掩护朝后方的车辆射击,诺亚也快速从车位下方抽出一块防弹挡板架在了后座。
  “还有爆破球吗?”
  “只有最后两颗了!”
  诺亚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网球大小的暗红色机械球体扔给了丽莎,丽莎缩回车内,一口咬掉了保险栓,上下转动机械球体后丢在了车外,球体朝后方车辆快速滚去。
  但白车驾驶员似乎已经察觉,马上变道加速,躲过了机械球体,2秒过后,机械球体在白车后方瞬间爆炸,产生的爆炸气流让白车擦到了石面护栏。
  “失算了,他们一开始并没有用最高速度追逐吗?”
  丽莎望着后方紧追不舍的白车说到,装备的紧缺让她有些懊恼。
  “丽莎!再试一次!
  莉丽丝大声喊道,丽莎虽有疑虑,但还是微微颔首,丢出了第二颗机械球体。
  “没用的。”
  白车驾驶员准备加速躲闪,却没注意到一只狙击步枪的镜光正在黑车的后座闪烁。
  “诺亚!动手!”
  随着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滚动中的暗红色球体,下一秒,红色机械球在离车不到1米的范围内爆炸,白车瞬间淹没在了火海。
  “斑马”小队的车辆调头来到了白车的残骸附近,莉丽丝和丽莎下了车,来到了死里逃生的白车驾驶员身旁。
  “干得…呼呼…不错啊!”
  白车驾驶员靠在石面护栏上喘着粗气,浑身布满了血迹,玻璃碎片刺在烧伤的皮肤内,他的眼神落在了两人左手小拇指的戒指上。
  “哈…!居然……是被民间间谍小队给……”
  白车驾驶员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纸烟,还没等他摸到什么,一团小火苗已经递到了他的嘴边,这个男人先是一愣,接着欣然接受了这团火苗,深吸了一口后往天空吐出了一团浓烟,随后望向了火海中燃烧的一具尸体。
  “我小队里的另外3个人是你们干掉的吧?两个死在了黑蔷薇酒馆对楼的天台,一个死在了附近的巷子里。”
  莉丽丝收回了火机,打量着这个大约三十多岁左右留着络腮胡的男人,瞥了一眼他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似乎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
  “时间差不多了。”
  丽莎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机械手表,望了一眼莉丽丝,莉丽丝微微点头,接过了丽莎递来的手枪,毫不犹豫的结束了这个男人的生命。
  回到车上后,Mr.伯德询问丽莎这些追杀他们的人究竟是谁,丽莎稍稍思考了一下后笑着回答道:
  “王国的间谍。”
  得到回答的Mr.伯德沉默了,作为土生土长的王国公民,他不禁有些内疚,他闭上了双眼,双手互握,开始为刚刚逝去的灵魂祈祷。
  “他们和我们一样,只是杀人犯、窃贼,不值得同情,在剥夺他人生命的那一刻,就要做好被他人剥夺的准备。”
  莉丽丝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等到了公国,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我很感谢议会派各位来护卫我到公国,虽然我选择了叛国,但我希望……”
  Mr.伯德说着便打开了挂在脖子上的怀表,神色有些悲伤,但话音未落,莉丽丝便打断了他。
  “快到了关卡了,把东西给我。”
  莉丽丝接过了温妮递来的衣服和假发,面对小队成员的无视,像是在自我抒情的Mr.伯德也只能露出尴尬的微笑。
  但紧接着,莉丽丝便直接开始在座位上换起了衣服,还没等Mr.伯德反应过来,诺亚便摘掉了他的眼镜,丽莎也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此时的他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女王陛下?!”
  望着变装后的莉丽丝,Mr.伯德吓得不轻。
  “别误会,我只是一个赝品。”
  莉丽丝面无表情的梳理着金色长发,副驾驶的温妮正在帮她化妆,温妮的手法十分出色,配合远东国家出产的“化妆品”,甚至可以微微改变人的五官。
  “您的女王陛下估计还在首都的王宫里惬意的喝着她的红茶吧。”
  莉丽丝斜视着后座的Mr.伯德说道。
  国界高墙下,王国领地关卡戒备森严,一望无际的国界高墙只有南北两个出入口,一辆残破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南关口前。
  “停下!”
  关口的士兵来到车窗前,驾驶位的车窗缓缓落下,换好皇家司机衣服的诺亚告诉士兵Mr.伯德需要过界访问公国。
  士兵上下打量着这辆充满弹口和碎玻璃的车辆,随后向周围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车辆瞬间被团团包围,被无数枪口对准。
  “不好意思,长官不在,我们也没有收到上层消息,Mr.伯德作为国家研究人员,按照王国法律不得擅自过境,可以请各位下车接受检查吗?”
  虽然都是礼貌用词,但士兵的口气却格外强硬。
  “尽忠职守的士兵,可是我们王国的骄傲呢~!”
  车内传来了温柔的声线,士兵定睛一看,后座上坐着的正是王国女王!
  “女王陛下!您为何亲自到此!”
  士兵洪亮的声线似乎在掩盖他的紧张。
  “Mr.伯德需要访问公国,车辆如此是因为路上遇到了一些小老鼠的袭击,车内的其他人都是我的护卫,我送他过境,便马上回来,能麻烦您放我们过关吗?”
  端庄的举止,优雅的微笑,以及似乎被天使吻过的声线,士兵虽有诸多疑惑,但在面对女王的一刻也已随之消散,他随后便挥手示意同伴放下武器。
  “为您效劳,女王陛下。”
  士兵低头行礼,目送小队的车辆过境,之后马上安排人员往车辆被袭击的地点排查情况,小队也顺利通过了公国的关卡,主要露面的只有Mr.伯德和诺亚,莉丽丝已经“卸妆”,公国士兵确认了小队成员小拇指上的公国纹章戒指后,便示意放行。
  地点:公国边境城市埃克尔城郊
  时间:晚上八点三十三分
  “感谢各位。”
  下车后,Mr.伯德脱下帽子向小队成员致谢,望着远处驶来的公国军车,Mr.伯德终于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
  “不必客气,临行前能否问一句,您为何要背叛王国,不惜被王国间谍杀死的危险投奔我们公国呢?”
  面对莉丽丝的疑问,Mr.伯德叹了一声,满脸无奈。
  “我的妻子和女儿在贵国手上,我只想过来与他们团聚。”
  莉丽丝沉默了,身旁的丽莎捕捉到了她的眼神。
  此时,远处驶来的公国军车已停靠在了众人身旁,一位身着公国军服的中年男子和若干公国士兵下车来到了众人面前。
  “欢迎您,Mr.伯德先生,议会安排由我接……。”
  话音未落,随着一阵刺鼻的火药味,公国领队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个弹洞,飞溅的鲜血染红了Mr.伯德的白色大衣,惊恐的眼神下,他看见的是面无表情的丽莎,还有她手中冒着白烟的手枪。
  公国领队的倒地的瞬间,枪声如爆炸般响起,顿时鲜血四溅,还未反应过来的公国士兵连连中弹倒地,而小队的成员已经慢慢踱步,挡住了Mr.伯德的后路。
  “咔嚓”
  火机的声响触碰到了Mr.伯德绷紧的神经,他望向点了一根纸烟的莉丽丝,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结巴的质问道莉丽丝究竟是谁。
  “别误会,我不是女王,就像我之前说的。”
  莉丽丝深吸了一口,缓缓的吐着白烟。
  “我只是一个赝品,王国的赝品。”
  Mr.伯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热泪从他的眼角缓缓落下,他的声线是如此是颤抖、哽咽,他不断的乞求着莉丽丝放过他,他是那么的无奈、迫不得已,他只是想和家人团聚,而手提箱内的东西,可以让他们带回王国。
  望着跪倒在面前的Mr.伯德,莉丽丝沉默了,神色有些悲伤,众人望向她时,她只是再次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纸烟。
  “你走吧。”
  Mr.伯德缓缓的抬起了头,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你的女儿还需要你吧?”
  在莉丽丝说完后,丽莎便把枪口对准了Mr.伯德。
  “他脑子里的东西,可比箱子里的重要的多。”
  莉丽丝瞥了一眼丽莎,面对领队的眼神警告,丽莎也只能不甘的放下手枪。
  Mr.伯德缓缓起身,向莉丽丝道谢后转身离去,但他的步子很轻,仿佛在背对着狼群慢慢退去一般,但他明白,自己很快便能与家人团聚,这比什么都重要,为此他可以选择叛国,也可以放弃一切荣华富贵。
  “砰!”
  寂静的公国郊外,再次传来了死亡的音符,枪口的白烟,好似逝去的灵魂,白色的礼帽被鲜血染红,手中紧握着的怀表缓缓落地,诺亚蹲在了他的身旁,捡起了这枚价值不菲的怀表,而怀表中那位小姑娘的照片,诺亚把它留在了Mr.伯德的身边,即便照片上的血迹沾染了诺亚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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