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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寄生于禾生良 / 第六章 黄色的月亮

第六章 黄色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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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闹,尽是胡闹,但凡脚能沾点地,就拴你不住。你也不想想,那巡察吏都是什么人?那是朝廷的眼睛,眼睛。死崽子怎么哪里好死找哪里去?都手黑得紧之人,明着里不敢拿你怎么样,背里还不知道藏着什么针呢,啊,你爹即便为左辰伯,在政务上也是要受见闻节制庭监察的你明不明白。现有老夫人庇护人家不敢动你,可要让你不好受不过人家一咳嗽。你没见那府衙季大人都不敢招惹,你小子倒好往人眼里泼沙子。老夫人,老夫人为了你卧床难起,你就这样回报老夫人的?但凡老夫人有个万一,看谁还能保得住你。”
  “你怕人查?”禾生良绕着家主禾安的书房东翻翻西看看,完全没有挨训的打算。
  “老夫向来行正立稳,怕他们查甚?”禾安冷笑道。
  “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桌上有茶,先消消气。”禾生良拿起书台上几卷《政达书立》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我怕的是人家给你背地里使坏。”
  “亏你还是乡科监理主事,在朝之人,怎可妄自菲薄,人家堂堂的见闻节制庭巡执大人,干不出这等鸡鸣狗盗的事来。”
  “那也用得着你罗观府二公子为个下人得罪见闻节制庭。”
  “面子,我一病我们罗观府就成了鹌鹑?别说是动我府里的人,就是摘我墙头的一支梅也得我愿意才行。”禾生良不屑的看着禾安。
  “你,还敢犟嘴,昨天刚成的婚今天就带个青楼女子进府,狗改不了吃屎。”禾安怒火中烧,将“家法”砸到了禾生良脚边。
  禾生良看都不看一眼,用脚一抹“家法”被踢进了柜角。
  “你们替我娶亲,不也没问过我吗?”禾生良说。
  “那是老夫人的意思,要是不成这门亲,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气老子。”
  “那就是老夫人想我活过来开枝散叶,你生那门子的气。”
  “看、看、看,能看得懂吗你?”禾安实在忍不了禾生良一无所谓的痞样,一把扯过书卷。
  “还是点意思。”禾生良耸肩道。
  “今天开始禁足七日,哪都不许去,好好呆在府中陪老夫人。”
  “好~”禾生良转了转脖子。
  “你要去哪?”
  “肚子饿了,去老夫人那里喝汤。”没等禾安应承,禾生良已经摆着手出去了。
  书房门口旬止已经在等了。
  “没事吧,里面闹挺大声,没挨打吧?”旬止边走边问。
  “没事,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听说你今天带个女子进府了。”旬止接着问。
  “恩,把她留在那,人言可畏,命救了人却活不下去。”
  “漂亮吗?”
  “什么?”
  “漂亮吗?”旬止追问。
  “还行。”
  “我听说,你亲那姑娘了。”
  禾生良停下脚步,双手反叉腰,仰头盯着旬止道“行啊,死丫头,什么犄角旮旯的事情都能打听。”
  “有没有啊?”旬止不依不饶。
  “关你什么事。”禾生良懒得搭理她,自顾自的走开。
  “怎么不关我事,我是你妻子,你是我丈夫。”旬止追上去委屈道。
  禾生良一把揪住过旬止的耳朵道“屁的丈夫,记住我年纪比你爹都大,少没大没小的,没人的时候叫师傅。”
  “师傅,疼。”旬止搓揉着揪红的耳根。
  禾生良打发旬止去膳堂带食盒,自己则一个人去了颐养阁。
  进去时老夫人正在逗猫,虽然眼看耄耋之年了,状态倒是挺好,面颊丰润双目有神。猫儿伸长着脖子在老夫人手上磨蹭讨媚,逗得老夫人咯咯直笑,一股暖流直冲禾生良的心口,撞得胸腔撕裂般的疼痛,禾生良分不清这情感的激荡是来自这副身体的本能还是自己的过往。
  听到稳实的脚步声,老夫人疏眉展笑,朝着门口招手“听声音就知道是我的狗子来了,让奶奶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喂。”
  禾生良脑袋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突然断掉,身体不再受控大步行踏,鞋都没脱便踩上了堂卧,直接将老夫人塞入自己怀里说道“好久不见。”
  黑山门外,临崖江段便是大幽国南虎部第七戍边军营所在,一里开外众士兵拿着杀人的兵刃正割草翻石,无战之时,虫蛇蚁害便是军营最大威胁,军门严令营前一里不得见草莽丛生。眼见天黑,夫长正挥舞着鞭杖催促光膀的兵士们赶工完成,一骑人马穿行而过,夫长抬眼看去,是金纹黑袍官服,横挎成对银月戒律短刀,手执红绳通行牌冲岗而过,被泥水溅到胡子的夫长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痰。
  戍边营军深处,刑九踏着湿漉的石板,穿行在阴暗的地牢之中,每一脚都能拉起恶臭的粘液,发出滋滋的声响。四周空置的牢房中堆满了尸体和杂物,引路的牢头不断拨动着灯芯,生怕一阵阴风撩过将照明吹灭,时暗时明的光影射得刺毛的耗子四处乱窜。
  “到了。”牢头推开一扇厚重的门,将刑九和随行领了进去。
  随行们掏出石火将能点的灯都点燃,整个房间顿时亮如白昼。
  “别把人弄死,军门那里我不好交代。”牢头说完,退出屋子顺手将人全都反锁在内。
  屋内并不似牢房,更像是药房,四周的木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药材和大大小小的烹罐,除此以外屋里只瘫坐着一位满身绷带的病人。
  “还活着,只是鼻息不稳,需要投药吗?”随行人检查了下病人。
  “用。”说着刑九便从怀中掏出一个不足指长的瓷瓶交于随行人。
  随行人仰起病人的头颅,打开瓷瓶,慢慢地将瓶中药水延一滴进入鼻腔。
  “喝~啊~”一声,病人忽然苏醒,激烈颤动着身躯,扣手的刑具被不停的砸动。
  “你是谁?”刑九凑上前问。
  “你……是……谁?”病人也问。
  “朝廷巡察吏刑九,姓名?”
  “我在哪里?”几声干咳后,病人呼吸逐渐平稳。
  “府衙大牢。”刑九随口说道。
  病人撇过头看了看周围道“啊……巡察吏,庶民刘振永,花岐县,吊井寨人。”
  “你为何在这?”
  “我不清楚,我原本在家中拴牛来着,怎会在这?”
  “你们的寨子没了。”
  “寨子没了?对啊,没了。”病人两条粗壮的眉毛挂了下来。
  “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正拴牛呢,听见一声巨响,我就出去看,就见后山树木石块全都滚了下来,然后我就拼命跑,拼命跑,然后我没跑掉……”病人看了看刑九,努力的回想。
  “胡扯。”
  “大人,小人不敢撒谎,我的家人还活着吗?”病人赶紧问道。
  “你的家人?家人叫什么知道吗?”刑九阴冷着脸喊道“仵作。”
  一随行人从旁边拉出个布袋,用刀具一划,里面竟是一具腐败的尸体。
  “大人,这是?我爹?”病人慌道。
  “经人查验,这人是吊井寨人刘振永,而你到底是谁?”刑九逼问道。
  “不,不可能,我不认识这个人,我才是刘振永,大人你相信我啊。”病人瞪了瞪尸体,转头向刑九哭诉。
  “不见棺材不落泪,开另一具。”
  说罢随行人扛出了另一个麻袋,有是一刀,里面还是一具尸体,不同的是尸体上披挂着整齐的甲胄。
  “我不认识这个人。”病人连忙否认。
  “是吗,这是从你身上拔下来的附甲,你看看和这个有何区别?”刑九打开一个黑色的布袋,从里面倒出了沾满血污的甲胄。
  “大人,冤枉啊,大人。”病人高耸着肩膀,因紧张已经缩成了长条。
  “仵作。”刑九喊道。
  “禀大人,两具尸首我均已作剖验,都是呼吸受阻,肺裂而亡,依大人之命小人补做了腹验,两具尸首虽均有油脂入腹,但无甲尸首腹中未消化物为粗粮,而有甲尸首腹中未消化物为精细粮。”
  “现在听懂了吗?需要现在给你剖腹证明吗?我倒想看看,你肚子里的是粗粮还是细粮。”刑九问。
  “哼哼哼~不亏是巡察吏,到底是不同于一般衙役,角度刁钻。”病人冷笑道。
  “现在如实招来,我饶你不死。”刑九道。
  “你刚才还骗我这里是府衙,看摆设八成是在军牢之中,如此不可言信之人,如何饶我不死,笑话。”
  “我也没指望你说,只是一个简单的验证。”
  “验证?”
  刑九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将甲胄撕开,从甲缝出掏出一块薄片捏在手里晃道“宣勒碳竹,产自胶南宣勒,一年前这东西突然出现在宁东战场只中,中箭不入挨刀不伤,仅仅三天便攻破我大幽两个关隘,夺我数千粮草,毁我一城池、掠我一十二村落。”
  “君不义,民必反,朝不正,宁替罔。”话毕,忽然将头猛的撞向镣铐,脖子一歪,瘫了下去。刑九等人不想此人竟会如此果断了结自己,在场的四人均没能及时阻止。
  “椎骨已断,怕是难救了。”仵作上前号住脖脉。
  刑九按着无处发泄的怒火抓着头皮原地转圈。
  “再用药。”刑九命道。
  “大人,不可,再用就真死了。”随行劝道。
  “用,出了事我担着。”
  随行无耐,联合仵作将药瓶里的药又灌了几滴。
  病人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又全无反应。
  “再灌。”刑九道。
  “大人再灌真出事了。”仵作也劝说道。
  “现在已经出事了,如果问不出个所以然,巡执大人非拨了我们几个人的皮。”刑九瞪红了双眼。
  随行几人对看了下,将整瓶都灌了下去。
  片刻间,病人双眼凸出,经脉翻涌,身体痛苦地抖动不止,全身伤口全线爆裂,隔着绷带都能喷得到处都是血。众人赶忙围上去按住其手脚,强行再覆一道强行止血。
  “嚯啊~~~~~~~~呀~”一声如鸟悲撕鸣的尖叫,把牢头引了进来。
  “什么情况,这是?”牢头看见众人满脸血渍,诧异不止。
  见众人不语,牢头赶紧回头“不行,这事必须立马禀报军门。”
  刑九放开手追了过去,想要将牢头拦住,这边手刚一送,那边就听“砰”的一声,病人已经扯断了镣铐,正在掰扯仵作的头颅,旁边的随行早已被砸晕倒在一边。
  此时刑九已经顾不得牢头,回身旋摆一脚正中病人的头上。平日别说是人,就是壮牛也能被生生蹬退数步,可那病人却似乎毫无知觉,闷着头的暴虐仵作,连个反应都没给刑九。
  扑哧,仵作还没法吭声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呃啊~”刑九抽出腰间的戒刀扬手挑向病人的脑袋,病人怪异而又急速的偏头,刑九只削掉了他一只耳朵,手臂却被病人抓住,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已经被重重的砸在了墙上。即便刑九已经用极快的速度调整了姿势,但是凶猛的力度依旧将刑九震得头晕眼花,一时站立不得。
  牢头慌慌忙忙扣锁好了牢门,刚抓着探视口望里探究竟,就被猛烈的撞击冲飞出一丈多。还没缓过神来,连续的击撞声传来,原是那病人正在疯狂的撞击牢门。厚实的钢铆即便是攻城冲车都难以攻破,可奈何门没破,墙体却没能顶住,眼看大块大块的石头被撞出来,牢头跌跌滚滚的边跑边喊。
  刑九被撞击声震得清醒了些,准备抄刀上去,却发现右手没了知觉,原来就刚才那么一抓,自己整个手掌都已经被捏得骨碎变形,没时间多想,乘着病人背对自己,刑九一个翻身左手抽出另一把戒刀,一跃跳到半空,双脚猛蹬房顶迅猛而下,将戒刀深深地插入了病人的背脊之中,接着用牙咬开戒刀柄把,拉出柄头中的链锁,迅速将锁头扣在左臂的接环上,低裹着头借力向下猛拉,活生生剌开一个大口子。
  刚想松口气,不想病人依然还在撞击的牢门,自己则像个腰牌一样挂在病人身后。刑九这才发现,这已经不是刚才的将死的病人了,而是一头无毛的暴熊,一只狰狞的怪物,至于到底是什么刑九说不好,只是它的身体身体膨胀了先前的数倍,已经将所有裹身的绷带全部崩开,硕大的身躯似乎想要塞满整个屋子,而自己的戒刀已然深深地焊在了它的身上,插也插不进,拔又拔不出。
  牢头一路狂奔,回头已经不见刚才的牢门了,腿一软,顺着墙划到了一旁的台阶上,歪扯着嘴巴大口地呼气。“砰-砰-砰-”几声巨响,牢头意识到不妙,却只能后悔不该放松,因为他已经无法站起来了,只得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爬。不想自己每天上上下下无数次的台阶,今日竟会如此地漫长,如同天梯一般根本没有尽头。
  “下次我一定打扫,一定打扫,一定打扫……”一边艰难的抓着湿滑的石板,一边嘟囔着,看着自己翘开的指甲,身体越发麻木,手臂越发酸痛,但耳朵却意外的敏锐,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和粗壮的牛喘声越来越近。牢头已经不敢回头了,尽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狂吼一声,双脚乱蹬,竟然爬出数丈远,已经能看见阶梯尽头的摇曳的火光和晃动的人影了,牢头顿时来了力气,用手用力一撑站了起来,却一脚踩空,扑哧一下从阶梯上滑倒,滚到了怪物的脚边……
  怪物疯狂地冲出地牢口,对着夜空金黄色的月亮狂怒咆哮。
  然后便被无数根长枪刺穿,密密麻麻的长枪顶住在它巨大的身躯之下,站立不得,卧躺不行,便这样直挺挺的死去了。。
  “怎么回事。”众兵士身后走来一个人,关小童。
  “你到底给了我什么?”依旧挂在怪物身后的一息尚存的刑九举着不足指长的瓷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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