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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无殇清了清嗓子：“我想知道，你们是为什么加入啸林派的？”
众人对视一眼，不明白姜无殇为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都不敢说话。
“你说说，你是为什么加入啸林派的？”姜无殇看出众人的心思，直接找其中一个人问道。
那个人灰头土脸的，头发凌乱，再看一眼身上的衣服，补丁一堆，还有不少大脚印，一看就是在啸林派受欺负的，不对，这脚印是典韦弄得。
想到这，姜无殇瞪了一眼典韦。
典韦挠挠头，一脸无辜，怪我咯？
“报告大人，我是被逼无奈才加入啸林派的啊！”那人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姜无殇哭喊。
“说说看。”姜无殇不置可否。
那人继续说道：“我家本来是山里的猎户，因为大雪封山，动物死了一大半，能够猎到的动物就少了，那一年的打猎税交不出，我爸妈就把我抵押到啸林派当下奴。”
“被迫为奴，还有人跟他一样的吗？站出来我看看。”姜无殇问道。
众人迟疑一会，不少人走了出来，而他们的穿着打扮也确实是简朴，看起来没有说谎，姜无殇暗自思索。
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一个个都是受宠若惊的样子，一看就是当惯了奴仆的应激反应。
姜无殇扭过头来，对另一个人问道：“你又是为什么加入啸林派？”
那人犹豫了一会，看了看姜无殇深邃的眼神，咬了咬牙决定实话实说：“我是来这拜师修炼的。”
“嗯。那和他一样的站在另一边。”
刷的一下，剩下的人全站在了同一边。
“？？？”
姜无殇愣住：“你们都是来拜师修炼的？”
一群人点头。
“那你们也没学到啥啊？一群人还被我手下欺负。”姜无殇看了看他们身上的大脚印，怪可怜的。
众人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也感觉这些年白练了，一开始下意识下跪，然后才感觉不对，一共两个人，走了一个，就留一个人看着，我们怕什么，还跪着，干他啊！
然后众人又齐刷刷跪下了，与之前不同的是，每个人身上都多了数量不等的大脚印子，想想都是泪，还不如一开始就乖乖跪着呢。
思索片刻，姜无殇换上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你看看你们，修真之人，首重修心，你们拜师啸林派，啸林派是什么地方，绿林匪窝！你们跟着这些土匪，能学到什么，学到烧杀抢掠，还是逼人为奴？”
不理会羞愧地低下头的人，手一指那些下奴：“你们呢？就这愿意做一个奴隶吗？就甘愿被啸林派驱使吗？”
“不愿意！只是……”
“只是啸林派太强大，你们反抗不了？”看到众人点头，姜无殇继续说，“啸林匪首，就高人一等吗？天下宗派，宁有种乎？”
“这天下，七宗九门下百家，啸林派连下百家都算不上，连啸林派都不敢反抗，那活该你们一辈子给人当下奴，活该练了这么多年，一群人打不过一个！全都是没种的男人！”
姜无殇字字诛心，所有人都被激地气血上涌，双眼泛红。
“不！我有种！”
“有种？有种不是你说有就有的，要做出来！”姜无殇声音越发激昂，“附近的聚贤庄，你们敢跟着我去把他灭了吗？”
“有什么不敢的？”
姜无殇满意地点了点头，洗脑成功，干啥啥不行，洗脑第一名。
“你们，谁叫卫青？”
众人目光对准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少年。
姜无殇饶有兴趣地看过去，长得挺高，但是由于营养不良身材偏瘦弱，眼睛灵动却怯弱，这，就是朕的应梦贤臣卫青吗？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些人的统领，至于怎么让他们服从你，这就由你去解决，晚上给我回复。”
说完姜无殇就带着典韦往被烧毁的“啸林派遗址”走去，把那些人放心交给卫青处理。
“主公，那小子行吗？看起来胆子小的很。”典韦直接问了出来。
“他行不行，晚上不就知道了。我相信我的眼光。”姜无殇自信地笑了笑。
开玩笑，前世卫青以奴仆出身、外戚身份执掌军队，不用杀人立威就能服众，御下之能极其出色，要是这些人就能难倒他，他就不配被称为大汉双壁。
夕阳西下，已至傍晚。
姜无殇和典韦把啸林派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个遍，硬是没有找到姜无殇想象中的啸林派秘宝。
“主公。”卫青走过来，怯生生地说，“你的任务我完成了。”
“嗯？把他们都收服了？”
“不敢，收服他们是主公的事，我只是让他们能够听从我的命令。”卫青颇为诚惶诚恐。
姜无殇摸了摸脸，我这么吓人吗，怎么感觉卫青这么怕我？
“不错，能够完成任务，说明我没有看错你。”姜无殇慈祥地笑了笑，这下你总不会怕了吧？
卫青见姜无殇笑得古怪，吓得打了个寒颤，果然是君心难测，自己明明完成了任务，主公居然笑成这样。
怎么回事？怎么更怕了？
姜无殇开口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主公，为什么是我？”卫青大着胆子问，“我只是个下奴。”
姜无殇心中了然，估计卫青从小就是下奴，所以才格外的自卑吧。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叫卫青，我昨夜梦到神人嘱托，啸林派有一个叫卫青的，会是助我成就大业的人。”姜无殇用坚定的眼神看向卫青。
“那主公，为什么你要灭了聚贤庄，而且，你的目标不仅仅是聚贤庄吧？”
不愧是卫青，哪怕性格跟自己想得有些偏差，但这份眼光，就不是典憨憨同学可以比的。
“不错，我的目标不只是聚贤庄，至于为什么要灭了聚贤庄……你看。”说着，姜无殇指向远处升起的袅袅炊烟和星星点点的灯火。
“那里是武安乡，我的家。看到那万家灯火了吗，灯火是灯塔，是港湾。”
卫青看向姜无殇，姜无殇眼底倒映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想必主公是看不惯聚贤庄欺压百姓，想要守护这万家灯火，有这样的志向，主公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卫青心里琢磨，升起一种想要折服的感觉。
“但那里没有一盏灯是等我的。”
“？？？”这是什么神转折，卫青傻了一下。
“本来有一盏等我的，可惜，灭了。”有些话，姜无殇对着典韦说不出来，却有种对卫青诉说的冲动。
话匣一开，姜无殇突然很想念老姜头，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敏感多疑，也是各种不适应，是老姜头给他做了第一顿饭，在他受伤后半夜进山采药，姜无殇在内心对老姜头是充满感情的，这些在老姜头坟前没有宣泄过的感情，就像隐藏在平静水波下的暗流，一直在翻涌。
姜无殇突然明白，为什么卫青会这么怯懦，没有自己想象的意气风发，自己又为什么见到他就有诉说的冲动。
卫青啊，跟自己当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模一样，敏感多疑，现在的卫青，就是半年前的姜无殇。
卫青沉默，他有些明白主公想要表达什么。
“灭了我那盏灯，并不只是聚贤庄的错，这不过是天下宗派的通病，单单灭了聚贤庄远远不够。”
卫青沉默许久，他大概猜得到姜无殇的志向会是什么，可是他不敢问，问了，他就和姜无殇绑在同一辆战车上，再无退路。
而姜无殇也在等卫青开口。
“主公，你的志向……是什么？”卫青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开口。
“扫荡天下宗派，立三公，分郡县，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士农工商，各安其职，江湖风流而不倨傲，人人都可修真。”
姜无殇豪气干云，天上九雷炸响。
卫青看着姜无殇两手托起，天上电光直击大地，震撼地无法言语。
看到卫青一脸震撼，姜无殇心中暗爽，这下子我皇威一震，你小小卫青还不得叩首拜服？
这雷来的真及时，配合洗脑使用效果甚佳。
不对，上一次天上打雷，那个老道吐血吐得老惨了……姜无殇为老道默哀三秒钟，这次我真不是故意，别怪我。
另一边，在岐山中穿行的老道听到天上雷声骤响，脸色大变：“姜无殇你个王八……”
话音未落，连喷几口鲜血，整个人都委顿下来。
这边姜无殇并不知道老道的凄惨现状，他还在进行着卫青洗脑计划。
“那主公，您要卫青如何辅佐主公？”卫青不知不觉对姜无殇用上了敬语。
“我要你——”姜无殇转过身来直视卫青，“统领一军，扫荡北疆千百里，让天下人传颂我的圣明。”
“我……能行吗？”卫青激动之余有些踌躇。
“你可以的。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卫青，卫将军！”。
卫青点了点头，单膝跪下，低下头诚心诚意地叫了声主公。
月夜下，姜无殇长身而立，典韦护卫一旁，卫青单膝而跪，天上时有九雷连响，不见雨落，颇为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