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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娄邑笔记 / 七月十一日

七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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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曰:
  潇湘怀珠山韫玉,谪仙至自蓬莱。它日勋业上云台。棣华开天府,莲沼屈英才。
  南极逢秋光烂漫,门阑香雾萦回。须将寿卉荐琼杯。篱东明日菊,借取一枝来。
  ———————调寄《临江仙》
  今天是放假,日子又有些特别。
  母亲给我买了我最想要的《唐会要》,过几天就会送到。本来想买个蛋糕庆祝一下的,可最近都没空去蛋糕店,今天去也晚了。
  寝室里有些人去了工厂,他们今天是不放假的。我觉得有些空虚寂寞,一上午就在床上赖着,啥事也没干。
  我回忆了一下我这十多年来走过的路,像这种特殊的日子我不在家只有两回,第一次是我高二,这次是第二次。
  不在家的感觉有些难受,小时候每到这一天家里人都会庆祝一番,朋友也都会来我家做客。现在大了,朋友也碰得少了。从开始的热闹到后来的冷清,我想,这种事以后啊,多着呐!
  打开手机,见书道社新生群里来了个新生,叫宁泽江的。
  咦?我们学校这么快就有新生通知了么?
  我有些纳闷,但也没想多少。群里来了新生,大家伙儿都在表示欢迎,就是这位宁泽江同志有点脾气,硬是没说个谢谢。
  隔了几分钟,他才回了话,看这回话的语气,更像是踢馆的。
  “你们谁来指点一下我刻的这两方印?”
  宁泽江发了这句话,紧接着又弹出两张图片。
  我看了一下,这印他刻得挺规矩的,满白文,就是线条太死了。我的一位刻印的学长耐心的讲解了这方印的不足,但他也没回个谢谢。
  嚯,牛逼啊,现在的新生都这么不得了了么?
  我决定以后要在他面前卖弄两下,搓搓他的锐气,这也是为他好。
  宁泽江才下去没好久,绍芾就冒了上来,他在催促书道社官Q怎么还不发分享说说,那语气也怪难听的。
  对,绍芾是书道社的老前辈了(其实就比我大两届),很多人学习的字体都是他教的呢!(比如我学的隶书,是他教给一位学姐,那位学姐又教给我的)人家用这种语气问也是正常的。
  但我和他不对付,他看不起我,我怕他。
  我和绍芾第一次相识是在书道馆的新生面试上,他向我提问,我向他回答。但后面的交集并不多,就是学姐教我学隶书,交作品稿的时候他给我指点了一下而已。
  顺便一提,有一次他将我学的隶书资料扔给了我,让我好好练。
  他只给了我一个人。
  可惜的是,我没有练好它,那本资料很快就被我束之高阁,现在应该还在我桌上吃灰。
  我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看我不顺眼了,应该是有诱发因素的,可我早已忘却。在我还在书道社的那段时间,每次和诸多朋友分享一位书法家的故事是,他总表示出不屑的样子。
  我见他总是常年不变地穿着身黑衣,手中拿着把黑伞,要是再过十来个月,他走在街上,人们准会问他是不是抬棺的而不会问他是不是书道家。
  他原本不叫绍芾,他有他自己的名字,“绍芾”是我私下里给他起的外号。他爱米芾,却总是学不到精髓,只知道瞎练,并且寄希望于那副谁都瞧不起的性格,因为这种性格也是米芾独有的;但他学不来米芾的颠,又死要面子,全无米芾那种不要脸的性格。在写这部小说前我就考虑到要是书中的人物全部用真名恐怕我会活不了几天,干脆都用外号,“绍芾”这个名字对于他,正好可以帮他圆了米芾梦。
  他是个人才,听说差一点就可以担任书道社社长,可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落选了。他对“社长”这个称号还是挺在意的,某一次开会演讲,他对我们以一种愤恨的语气说:“这一届的会长,本来就是我……”
  看样子,他的阴郁都是源自这里了。一个本来可以当上社长的人却没有当上社长,这真是悲哀。
  噢,对。我和他最后一次对话是在书道社选干的会上,那会儿我上台回完了老干的提问,都走下台了,他突然对我吼了一嗓子:“站住,别走!”
  我吓了一跳,又回到了台上。台下的他推了推眼镜,问我:“我刚刚看了你的问题。”
  “嗯。”
  “这个问题问的是:你希望你选择的部门在其他部门里是什么样的。”
  “是的。”
  “你的回答:虽然我要选的部门是书道社的核心部门,但在我的眼里,他和其他部门是平等的,没有特殊的存在。”
  “对,这是……”
  “呵,你这么说,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牛逼?”
  我……
  我有些无言以对,我忘记了我当时是怎么回答,我只记得我待到了选干会议的结束。
  这件事,也成了我心里的一个阴影。就冲绍芾的脾气,他真的有资格当上会长。
  啊,他也有柔情的一面。当时他看上了我的一个同届的女同学,不知有没有表白过,反正书道社的高层都知道这件事。他开始对她好,用他的方式爱护她、呵护她。以至于我其他一些书友看他们的表情都变了。他不在乎,只要她能感受到就行了,可惜这场跨越年级的爱情没有圆满。
  不过没关系,绍芾大概不知道我在运量一本新小说。在这里头我会给他一个位置,我会让他一步步当上会长,迎娶那个他心中最喜欢的人。
  恶心么?不,我这是在帮他,他变相地教了我书道,我没什么可报答的,只能以这种方式。
  中午吃个饭,在空间上发了条说说,有很多人来给我点赞。书道社、昭文社的同志们都有,我不禁感慨,他们都是在意我的人。。
  下午老蒋回来了,但他没空陪我吃饭。我最后和肖总跑去食堂吃了一顿,谈了谈人生。
  嗯……明天又要去工厂,不知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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