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策

　　东方家主殿建筑群位于东方山山顶，殿宇恢弘，其内富丽堂皇，千年世家的气派十足，住在这里的无不是家族高层核心人物。传承千年，家族业务遍及大陆，目前的东方家事实上已是个血脉分支非常庞大的家族。为了保证传承的正统，大家族族中都会有嫡系旁系之分，东方家自然也不例外，旁系或是外戚或是嫡系中没落的支脉，家族地位在族中要低很多，而且一旦划归为旁系极难翻身。
　　旁系要想被认可进入家族核心入住主殿，只有靠实力，因此家族内竞争之激烈远非外界所能想象，人际关系也好，利益关系也罢，人越多越杂的地方江湖便越汹涌。
　　家族小辈们就像皇帝的子孙般，个个铆足干劲争露头角，但凡天资不差的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少年慕名，固然有这层原因，但更多的却是来自父母一辈的理念灌输和鞭笞，东方家家主之位谁不暗中觊觎？上一代察觉自己无望就必会寄托于子嗣。
　　今日，家族主殿议事大厅中一派喜气洋洋之景，族长东方昂坤高坐正中，白面黑须，神色中露着欣慰。下首长老席今日也来了四位，大厅两侧的次座自然是满满当当，表情或傲或慨或惊，目光都被大厅中站姿笔直气态昂然的年轻身影们吸引。
　　“东方应海，十五岁，一星灵师，已成功炼化天策！”
　　“东方应智，十四岁，十星灵徒，已成功炼化天策！”
　　“东方小荷，十三岁，九星灵徒，已成功炼化天策！”
　　“东方英梨，十二岁，八星灵徒，已成功炼化天策！”
　　“东方应辰，十岁，七星灵徒，已成功炼化天策！”
　　......
　　今日是族中演武堂向家族汇报新一批小辈情况之日，也是新一批天才露头之时。演武堂负责培养族中子弟教习功法，也负责测试统计每一批小辈的资质，上报家族昭然布公。
　　能被演武堂掌座点名之辈，皆是被承认潜力无穷的族中天才，资质平平或不合格之流都只会被以人数简而报之，本人也无资格进这主殿。
　　事实上名单早便能预知，毕竟同族内小辈的修炼天资一直广受瞩目，少有能藏掖，天才废柴在座长辈心中自有一份不约而同的名单。不过，前几代上总有例外发生，某个资质平平小辈突然一鸣惊人，但这一代似乎没有。
　　坐席上脸上红光满面之辈自然是在场天才们的父母辈，而慨然惊叹或失落嫉妒之辈自然更多，毕竟即便事先知晓自己孩子没有希望，但总有期盼奇迹的心理。
　　通报名单，族长作勉励之词，然后颁发灵药宝具之属作为奖励，会议也快便散了，但今晚必定是族内宴席升平，串门道贺，不少宅院热闹非凡。
　　这些自然与那僻居独院的东方应明无关，仆人们心中醋意潸然的从外而回，他得知了消息依旧云淡风轻。除了对那些人竟然成功炼化了天策有些吃惊。
　　业岚大陆存在天地灵气自然也存在灵药灵宝，灵宝本身以及以其为材料炼制的武器护具对修者实力的提升极大，自然是大陆上必不可少的修炼资源之一，而虽然这些灵宝和宝具也有等级之分，青铜、秘银、黄金、紫晶以及之上，传说中的神器，但有一类却不在等级划分中，那便是天策！或者说硬要划分的话只能归于神器，因为其是天地直接孕育成型的特殊宝具，威力无可比拟。
　　这个世界存在着某种天地孕育的宝具——天策！又名“天书”或者“契约宝鉴”，古老传承记载其是天道所孕育，三千天道孕育无数天策，据说数目是定的，但从来无人可考证。
　　每一本天策都具有培养一位巅峰强者的潜力，它是上天赐予万灵的恩赐，是凡人通向神明的阶梯。
　　如今大陆主流的契约魔法其实便是上古先贤模仿天策的某项权能而创造。天策赋予修者之一的能力便是最原始正统的契约魔法，而且其内自孕育异度空间供契约兽栖息，比之后天契约魔法需要另花心思用须弥石制造小空间而言，优势不言而喻。
　　而天策最令无数修者眼红的能力却并非仅此。天策从天道中孕育诞生，炼化后修者便会被激发某种潜力赋予一项天赋神通，如此骇然听闻的强大助益无怪大陆修者人人欲得之。而且更让人疯狂的是，天策是可以伴随修者实力提升而蜕变升级的，升级后将获得更加强大的能力，传说等起完全成长到巅峰，威能只有传说中神明持有的宝具才能与之比拟。
　　无怪乎李天哲会惊讶，因为他的房间中也有一本天策，未被炼化时它就像一本厚厚的石雕典籍，一尺来宽两尺来长，厚约三寸，被极其珍视的锁在床下暗格中。东方应明夫妇战死，死后其天策遗落战场无果，但二人事先便与自己孩子准备了一本。要知道由于从业岚祖域天地初开便传承积累，天策在大陆上实际数目固然不少，但明面上也是不亚于宗师级别功法的稀有程度，但凡有拍卖，价格足以炒到让无数翘首以盼的小家族望而生怯。即便身为四大家族的东方家，天策也是要在聚宝阁登记入库的珍稀资源，家族子弟申请后资质审核通过方可进入聚宝阁尝试炼化，阁内备有密室，期限内未能成功炼化只得下次再来。
　　东方应明的修为和资质自是没资格进聚宝阁了，但性格偏激阴沉的他从未因此在同龄人中露出嫉妒，便是因为他一直拥有一本家族也不知道存在的天策。
　　炼化天策并非是人如火、宝为铁耗费精力的事情，而是宝具择主，如何选择，从古至令流传下来的经验早已归纳得出结论，其一便是必须是拥有极高灵智的智慧生灵，业岚大陆上并没有异族但其他世界有，每一个世界的天地规则都孕育了天策，但从没有灵智未开的魔兽或异族成功炼化天策的先例。
　　其二便是天资根骨。天资一直是个很虚幻的概念，从古至今也无定论，有言论说是身体对灵气的契合性，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减弱，契合性高的人身体吸收聚敛灵气的速度快，修行速度便快；也有言论说是包含悟性、体质以及一些无法无法解释的特质，也会随着成长而减弱。目前业岚大陆上广泛认可的是前者，人类若是在三十岁前无法炼化天策那便是此生无望，当然若是实力迈入先天强者之境返老还童寿元翻倍，那似有先例，不过就像逻辑死结，大陆万载天才无数，其中能踏足先天之人也只是天才中的极小部分，用无法被天策认可的天资去冲击先天强者境界，虽说事无绝对，但只要想想其中得有多少奇遇和艰险，几率不言而喻。
　　东方应明一直没被认可，而最初李天哲尝试过后也同样，这让他稍稍有丝郁闷。但考虑到自己当时只有三星灵徒的实力，他便释然了。炼化天策虽然没有明确修为要求，历史上也有不少连一星灵徒也未达到的神童成功炼化的例子，但那些毕竟是特例，归纳统计的大数据而言，成功炼化天策的修为至少六星灵徒。
　　因此上次失败虽然暴露了他不是绝世天才，但也并未表现他如东方应明般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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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又是整日在后院演武场练习战技中度过，仆从们筹备三餐和洗漱井井有条，对此见怪不怪，往日东方应明便是个修炼狂，唯一让他们诧异的是他们的主子如今放弃了家传绝学，改而练刀了。
　　战技名为“血舞浸空城”，实如其名，这是一部透着纯粹的杀戮气息的刀法战技，气随招、招随意，整部战技招式极为纯粹简练，没有多于的花里胡哨动作，攻便是攻，守也是攻，就像一个嗜血的杀胚独自提刀闯入敌城，一场畅快淋漓的杀戮盛宴展开。
　　李天哲的人生经历只在电影和游戏中见过杀戮和战场，因此这部武技虽然他越练越惊觉其强大，但也越练越发觉难以掌握要领，就像一套绝世武功他却只能学招式。他心中知道自己缺少什么，但...他暂时无法具备。
　　他不介意杀人，但他恩怨分明，也不会恶意去伤害任何主观上的无辜者，除非他们已经具备了某种理由，比如说已经是敌人或者潜在敌人。。
　　入夜，李天哲再次打坐假寐，心神进入精神空间。
　　“不出意料的话，明日应该便能恢复六星灵徒实力了...再次尝试炼化天策一番，有预感我应该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