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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山不负倾城颜 / 4.先天之弱

4.先天之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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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陈染溪讪笑一声,“这名字在你眼中竟会好。”语气中夹杂着不可掩盖的嘲讽之意。
  其实他早就不记得谁给他取得名字。他自小被人收养,在深山老林里长大,如今出世一人独闯天下,也不知前路迎来的是一片光明还是荆棘密布。
  如今这片大陆之上小国林立,冥界帝府为最高的联邦政府,管辖各个小国,社会政治也还算是安定和谐。
  这世间共有七界,而七界看似宏伟庞大,其实不然。七界相当于七个鼎力的大国,有七个中心政府,每一界的商品贸易来往都有严格的规定加以限制。只有通过重兵把守的通界大门,才能到达另外一界。
  所谓的通界大门,不过各个大国为了方便通行而施以法术的连接通道。古人间在万年以前经过一次分裂之后,大陆被分为七大块,就此七大帝国建立,海域上还分布着一些不归任何一帝国所有的岛屿。
  冥界就属于七大帝国中的一个,全名为冥启帝国,由各个小国联邦而成,统一受中央的管辖,向中央定时的提供朝贡。正因如此内忧外患无法避免。
  七大帝国之间的人口流动现今愈发的频繁,出现了许多无国籍和身份记录的人。陈染溪就是其中之一。
  他来自七界交界的一座名为巫合岛的岛屿之上。这是世上唯一与七大帝国都有海域联结的小岛。巫合岛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并且岛上环境优美,资源丰富多样,且亦是修炼的绝佳地界。曾经从巫合岛上修炼而来的人,十有八九都能够成为一代大宗。
  万年以来,成为七国疯狂争抢的对象,七大帝国都争先恐后,意欲巫合岛及其附属岛屿和周边的海域成为自家的国土。
  但因巫合岛周边长年浓雾萦绕,岛上气候极端常变,军队无法顺利到达扎营,加上岛上民风剽悍,原住民实力强劲,若是拼命抵抗必定偷鸡不成蚀把米。
  七国个不服谁,巫合岛上的居民也极少出岛迁徙,只好息事宁人。但巫合岛仍旧是人人所向往的神秘之地。
  其实巫合岛并没有外界说的如此之好。近百年来,巫合岛周边的浓雾不知为何开始消散,岛上的巫氏一族实力雄厚,实力几乎遍布了除了巫合谷以外的所有巫合岛地域。
  巫氏一族从建立统治权的那一刻起,就宣布对外开放巫合岛,导致百年前七国天灾齐降时大量平民百姓涌入和修炼者。如今巫合岛已是乌烟瘴气,再不负当初。
  陈染溪站直了身子,双手互相拍了拍,去除那些残留下来的雪。目光离开了沈千慕,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勾了勾唇很是满意。
  “跟我做朋友你后悔的。”
  掺杂着明显的警告语气,陈染溪抬起一双好看的冰蓝色眸子,看着随着自己蹲在雪地里的沈千慕,不觉间觉着这小孩还挺有趣。
  雪的势头似乎小了许多,但是气温却还是在缓慢的降低,他还是得找个地方取暖。
  他原本就是误打误撞的才通过通界大门来到这么个鬼地方的,因为身份不明而被官兵追杀最后失去自己的意识,醒来之后就躺在雪地里,身旁还有个愣头愣脑的小孩。
  天已经暗了下来,但是在沈千慕的眼中那一双冰蓝色的星眸却是格外得耀眼。他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知为何一时间竟然不好意思起来。
  甚至对自己方才说出的话感到了羞耻。
  什么朋友……他们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沈千慕自顾自的想入非非,以至于压根就没有听见陈染溪说的话。
  不过也好,那带明显讽刺的话语若是让他听见恐怕会勾起不好的回忆。
  “那个……”沈千慕才堪堪反应过来,抬头见陈染溪站了起来,还做了一个十分接地气的动作。
  虽然是人性化了些,但在沈千慕眼中却还是优雅的如同天人,在他的眼里,陈染溪和常人不同,最起码和他至今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也蠢蠢欲动想要站起来。
  可是才微微直起了腰,却又感到脚底下一个不稳。雪地十分的滑,下一个刹那就又要摔倒。
  “啊!”沈千慕一声痛呼,“痛死我了。”好不顾及形象的摸了摸自己三番两次落地的屁股,表现出一幅可怜兮兮需要他人怜爱的模样。
  今天可真是倒霉,怎么老是摔倒啊!
  这人平衡能力也算是差到了极点。
  陈染溪看着沈千慕落地的整个过程,没有做一个动作,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像上次一样伸手帮助,清冷的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能够很清楚的看出,沈千慕虽然没有练过任何的功法,但是却有些许功底,血脉似乎也不差。应该是出生于什么有名的大家族。
  沈千慕在雪地里几次三番想要爬起来但是都没有成功。陈染溪看他那滑稽的模样也不禁轻微地勾了勾冰冷的唇角。
  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帮帮他。
  陈染溪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可不是好心肠的人。
  鬼使神差,陈染溪还是伸出援手,拽住了沈千慕的袖子,“起来。”
  萍水相逢,但也是一种缘分吧。
  陈染溪也不希望自己是那样的冰冷。可是他是不该存在的人,他迟早是要早夭的。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哪一天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哪一天发病又会杀死众多的无辜百姓。
  沈千慕许久没有反应,心里不禁起了些疑惑。
  这家伙,不会是有些什么先天体弱的毛病吧。这么一想,原本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脸往衣领中钻了钻,目光闪烁,像是想起了什么。刚才他是不是碰了这家伙?
  陈染溪不禁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脸。
  触碰到的一片平滑,陈染溪心下暗暗呼了一口气,还好已经褪去。他出神的看着雪中快要消失无几的血迹,脑海里翻江倒海。
  恐怕这些鲜血不是他自身的吧。陈染溪盯着血久了忽然明显感到一丝眩晕之感,踉跄了几步,双手捂住了额头。
  他沉重的闭上双眼,略显痛苦的粗喘着气,冻得紫色的嘴唇时不时的颤抖。陈染溪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要从天灵盖下冲出来,身体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互排斥。
  他咬紧牙关,睫毛微微颤动,一排冷汗从脸颊边流下,顿时凝结成了冰凌。
  “你怎么了。”仿佛坐在了正在喷发的火山口之上,看见陈染溪无助痛苦的模样,沈千慕心中立刻焦急起来。一下子从雪地里跳了起来,赶忙奔向陈染溪身边。
  “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双手就不由自主的要伸过去,想要去搀扶住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病弱少年。可是却让陈染溪给快速得躲了开来。
  探出的双手僵在了空中,幽紫色的双眸不解的凝视着起码三米之外的陈染溪,薄唇微张,略显尴尬的将手伸了回来。
  沈千慕着实有些吃惊,刚才还近在咫尺的人,连眼睛都还没有眨一下就跑到三米开外的地方去了。这种速度是沈千慕望尘莫及的。
  但是陈染溪方才展现出来的身法在千慕幼时的记忆里却是似曾相识。
  沈千慕见陈染溪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明白,也了解,两个莫名相遇的人又怎能相互付出真心的信赖。
  “那个……”沈千慕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天这么冷,小心别冻坏了身体。”
  他朝着陈染溪友好的笑了笑。转念一想既然陈染溪能这么快的躲开,那应该就是说明陈染溪的身体并无什么大碍。他这么倨傲的一个人,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属正常。
  陈染溪努力躲闪沈千慕真挚的目光和友善的微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不可触碰的底线。陈染溪更喜欢真小人而非假君子,沈千慕刻意的靠近明显是出于单纯无知,他让陈染溪很不自在,也略有些惭愧。
  “我……没事。”目光闪躲,微瘪了瘪嘴。说到底陈染溪也不过是一个刚满十四的少年郎。
  “你不要碰我。”陈染溪转过头去,毅然决然。眼角余光看见了自己的黑发之间还夹杂些银丝,残留着些许的残雪,不明亮的双眼顿时更黯淡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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