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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无名之人乱世道 /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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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在襄阳城的大街小巷不急不缓地游走着,城中的百姓大都待在家里,闭起了门窗,以便给这寒意腾出街道。偶尔也能见着为了生活,仍在这寒冷中走街串巷的人,此时的占巴便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打扮得与人们心目中游走江湖的郎中一模一样,举着幡,每走两步就摇摇手里的铃铛,口里时不时叫喊着:“天寒地冻,寒邪侵体,用我离火散,祛湿驱寒,卯时入药,午时起效,酉时再入,子时痊愈,两副入口,诸邪不侵。”
  矢呼在西街一间简陋的民宅里相着火,屋外游走郎中的叫货声传入他的耳朵,他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寒邪侵体”是在告诉他芽已经进入了“植英斋”,“卯时入药,午时起效,酉时再入,子时痊愈”说的是昨日荆州牧府巡逻守卫换班的时间,“两副入口”说的是昨日在州府的守卫是两班轮值的配置。叫货声之后,又听得两声铜铃,间隔不久又响一声。前两声是在报外面一切如常,后一声是在问矢呼有无新的指令,如有,他就需要装作问药的人出去与占巴说话了。很好,一切都如计划一样,很顺利,矢呼也就没有出门的必要了。占巴在民宅门口逗留了两步,见无人出来,又摇起铃,叫着货离开了。
  实话说,虎一本正经的时候,他那张脸还是英俊的,尤其那两道剑眉倒立的时候,其间那股子英气很是逼人。但只要他嘴角一笑,那对剑眉便当即倒八字垮了下来,眉宇间的英气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让人发涩的猥琐。要命的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见着漂亮姑娘,非要对人家“潇洒”地笑笑。
  “你说你很厉害,跟那个白头发比起来如何?”实在经不住虎一路缠着自己有的没的,又眼见着新野不远了,獾总算是与他问起了自己有点兴趣的事儿,也省得虎没话找话,还有那看得自己一身鸡皮疙瘩,没完没了的挑眉。虎挑着高低眉,歪头想了想:“没切磋过,不过我感觉吧,要是面对面硬打的话,阿狗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阿狗?那个白头发名字这么贱吗?哈哈哈。那你叫什么?”听到厌恶的人叫着这么难听的名字,獾毫不吝啬地开心起来。
  “阿虎啊,你不是知道吗?”
  “我问全名。”
  “没姓,就叫虎。”
  “代名啊,你们也是细作?”
  “不然呢?獾姑娘,你不会被谁抓的都不知道吧?”
  “我还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刺客。你们那个什么阿狗,我五个兄弟呢,手上有刀有剑,全被他一刀毙命,任谁看都会觉得是刺客吧。”
  “那小子有这么厉害吗?我还真不知道。”
  “所以你说你们也是细作,我是真不敢相信,哪有身手这么好的细作?”
  “身手好很奇怪吗?你们‘辰组’都不练武的吗?”
  “身手好当然奇怪啊,打探情报而已,够用不就行了。唉,你们也是隐门的吗?哪一支的?练那么好身手做什么?”
  “这个呀,我可不能告诉你。”虎凑近了过去,“潇洒”地笑道。他的“潇洒”换得獾啧啧咧嘴,丢下一句:“恶心!走了!”而后快步前去。虎也连忙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两人正赶着路,忽然远远瞧见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两人连忙躲到路边回避。只见那队人马,领头的是一位少将军,浓眉大眼,阔面重颜,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一身白银甲,手持一杆亮银枪,胯下骑一匹白龙驹,威风凛凛。后面士兵,个个身披重甲,腰挎长刀,手持长矛,护着一辆红漆的轩车。轩车两边旌旗飘飘,主旗上是一个“刘”字,副旗上是一个“赵”字。看行军方向,这队人马是从新野城里出来的,新野城里能有这阵仗的“刘”姓人物除了刘备也没有别人了,那轩车里坐着的必定是他,而前面领头挂“赵”字旗的将军也必定是他的手下大将——赵云。
  队伍渐渐远去,这条是到襄阳的路。虎也说不上理由,但直觉上就是觉得这消息必须赶在刘备到达襄阳前让矢呼知道,于是匆匆与獾告别:“獾姑娘,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告辞。”岂料,獾却将他拦住:“都送到这了,怎么就不送我入城了?走吧,送我到地方再走。”“临时想起事情。獾姑娘,对不住了。”虎转身就要走,却又被獾拽住了,虎当下心底一沉,感觉有事要发生。果然,獾一声口哨,在路上行走和路边歇脚的百姓里,忽地闪过来十几个人,亮出刀剑,将虎围了起来。虎环视了一下四周,嗤之一笑:“正好,让你们瞧瞧虎大爷的手段!”伸手就去背囊里摸。这一摸不禁一愣,再一看,原本藏在背囊里的一对三尺刀竟然在獾的手里!
  獾掂量了两下手里的刀,笑道:“环首刀长四尺八,你这一对看着也就三尺六,是方便巷战吧?你习惯巷战?可惜了,现在是野外,四面围攻,而且刀还不在你手上。劝你不要抵抗,跟我们走一趟,我们首领想见你。”虎也笑道:“那叫你们首领来便是,何必叫我走些冤枉路?”说完仍是不忘冲獾挑动眉毛。獾看他这表情莫名来火,当下令喝:“上!”一声音落,那十几个刀剑客一拥而上!虎也不赖,赤手空拳的在刀光剑影中左闪右避,瞅着空当便一记重脚,一记铁拳,踢打摔拿毫不含糊。闪得灵活,出手狠重,那些个刀剑客不仅未能伤他半分,反叫他放倒了几个,一时间,竟让那些刀剑客不敢与他近身。
  虎正打得起劲,猛地感到脖子一勒,一股强大的力气把他整个人扽飞了起来,重重摔到了地上。往后一看,有两个人正拿绳索套住了他的脖子在往后拉。虎被拖着后滑,无法站立,脖子又被勒得紧,为免窒息,只得用双手扣住项上绳索,给脖子留出一点空隙,两只脚胡乱蹬着,不让那些刀剑客过来。然而又飞来两只索套,各拉住他一只脚,只叫他动弹不得……须臾,虎便被捆了个结实,獾走过来学他挑了挑眉,笑道:“早叫你别折腾,何必呢?走吧。”一群人押着虎,往新野而去。
  再说马良,他离了“植英斋”,从南城出了襄阳,但并没去宜城,而是令解叔在城南的岘山将车停下,让解叔在山下一户人家借宿,他独自卸了车,牵着马望山里前行。山里的气候比外面还要寒冷,前两天降过的雪还染白着山头,山上的冷风卷着雪沫“呼呼”地往山下跑,不停驱赶着妄想靠近它的人。林深处,袅袅升起一缕炊烟,远远便可望见。还好,这匹老马脚力尚可,驮着马良,踏着湫湿的山路,向那炊烟缓缓前去……炊烟,是从山里一间草堂升起,这草堂倒也建得讲究,四周是泥砖夯实的影壁,入口有宅门,再入内,还有一道垂花门,入了垂花门,内里整齐地布着庭院、正屋、厢房、后屋,以其说它是一间草堂,不如说是以泥代砖,以茅代瓦的一座宅子。
  草堂正屋的主座上坐着一个发须皆白,又黑又瘦的老头,他全身蜷缩在柔软的裘毛里,只露出一只又干又黑的右手掌着一卷竹简,凑到那双被白色的长寿眉遮了一半视线的老眼前,借着烛火,吃劲地读着。次座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如雕塑一般方正,面如寒铁一般冷峻,头戴羊脂白玉冠,上扎一根鎏金雁翎笄,身穿银色金丝云雀纹袍,腰挂双鱼翡翠佩绶,外套一件黑亮熊皮袄。中年人除了时不时会走到屋中间,给火盆上烧得透红的鹅卵石浇些水以外,就只是在次座上那么端坐着,也不说一句话。
  马良叩门进来,竟是急匆匆先与那次座上的中年人先拜一礼:“良恳请掌门速发施令,叫门下弟子切勿将我来这里的消息传出。”中年人看向主座上的老头,那老头看着竹简,脑袋微微点了一下,中年人立刻从次座后面的弓架上取下一张弓,又在弓架下的箱子里取出三支哨箭,将引信在火盆里一过,几步跨出屋外,只听得庭中“咻咻咻”三声,三支哨箭拖着三色彩烟呼啸着望天空驰去。
  “季常,你这猴急猴撩的是做什么?”待马良入了座,中年人也坐回了座上,主座上的老头用他沙哑的声音慢腾腾地问道。马良起身施礼回道:“德公老师,学生此来是有件事想求老师相助,但又不便让别人知道,所以先求掌门退了隐门的人。”说完又向中年人恭恭敬敬地再行一礼。“这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滕石掌门可未必给老朽这个面子。”德公呵呵笑道,放下了手中竹简。滕石听德公这般说,连忙说道:“老师说让做的事,学生焉有不为之理?”他低沉而又舒展的嗓音,很适宜地向德公展示了他谦逊且恭敬的态度。“嗯,好。”德公点了点头,转而与马良问道:“季常,你说要老朽助你,是因为蔡家吗?”
  “正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师。”
  “老朽让你去协助卧龙,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盯上蔡家了。”
  “蔡家不倒,卧龙先生如何助玄德公得荆州?连荆州都得不到又如何应老师说的‘卧龙凤雏,得其一可安天下’?”
  “呵呵,你对老朽的话倒是上心。说的没错,卧龙既然跟了刘备,蔡家确实是挡路的石头,石头虽大,早晚也是要搬的。未雨绸缪,你倒也没错,只是不知矢呼他们是否担得起这份重任。”
  “说起这事,学生正好还有一事不明。前些日我去新野拜访黄老爷,得知‘辰组’也在暗中协助卧龙先生。‘辰组’以天下遍布其暗桩、耳目,打探消息广且快而冠绝隐门,但学生到达黄府之时,黄老爷似乎并不知道卧龙先生出山的消息。因此学生推断,卧龙先生当日应是只发了给‘戌组’的暗号,却不知他为何这般做。”
  “这个,老朽也不知道卧龙为何这样做,那么容易被人猜到他就不是卧龙了。不过以老朽对他的了解,大概是他料定你得知他出山的消息会去找黄家,借此给黄家敲打敲打吧。”
  “以黄老爷和卧龙先生的关系,他的‘辰组’对卧龙先生自然尽心尽力,需要敲打什么?”
  “尽心尽力可不好说,女婿毕竟不是儿子,黄承彦心里还是把黄家宗室列在首位的。卧龙跟随刘备,要想助他取天下,与蔡瑁敌对是迟早的事。黄家在荆州位高权不重,与蔡家暗中较劲总是落在下风。如今眼看着刘景升命不久矣,蔡瑁专横荆州在即,若是这时候要他和蔡家撕破脸,明面上对着来,他会担忧啊。黄承彦老了,人老了总会给自己留点余地,不想连棺材本都赔进去,更何况他还是蔡家的女婿,对着娘家人就更难下决心啦。老朽猜测,卧龙这次只知会‘戌组’,是在告诉黄承彦,他将歇尽全力助刘备取得荆州,如黄家不好抉择,他也可弃用‘辰组’,让黄家置身事外,算是给他那个老岳丈留了一条退路吧。”
  “原来如此,老师猜测得在理。不过学生这次去黄家,请黄老爷说服荆州士族认可玄德公的出身,他虽是有所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学生,大约是已有了决定吧。”
  “呵呵,季常还是聪明,一出手就找准了突破口,选你协助卧龙果真没有错。”德公抚着一把白须,欣慰地笑了起来。滕石也在一旁补充道:“这件事隐门已在一些大族中探过底,也就缺黄承彦出来吆喝一声了。”
  “如此便好啊,只待卧龙出手一鸣惊人,老朽无忧矣。”德公唇上的白须高高提起,露出了嘴角明显的上弧,又将裹在身上的裘毛紧了紧。滕石看见他裹紧裘毛,马上从座上出来,在火盆的鹅卵石上浇上一瓢水,“兹”的一声,水汽升腾,在屋子里弥漫开来,一时间屋里雾气缈缈,宛如梦境。
  德公又问马良:“季常,你想对付蔡家,现在可有了具体的计划?”
  “倒是有一些,只是以学生一己之力难以完成,故而来请老师施以援手。”
  “想要老朽帮你做什么?”
  “学生想要尽收荆州除襄阳以外的余粮,烦请老师替学生向荆州各大族开个口。”。
  “尽收?”德公闻言些许吃惊,看见马良小眼睛里坚定又有些歉意的眼神后,扭头与滕石问道:“可以吗?”“学生这就让各支去探,看能集多少粮食。”马良见滕石拿起弓箭就要去庭院传信,连忙提醒道:“还请掌门除开蔡家。”“我知道。”与马良对视了一眼,滕石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与他说道:“对了,有件事你也要留心。前两日,‘丑组’首领失踪了,‘丑组’效力的家主传信给我说要立一个叫‘岗’的人为新首领。家主推立自家的新首领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查过名册后发现这个‘岗’加入‘丑组’还不足一年,而且他当上首领的这几日,‘丑组’几乎与我断了联系,更奇怪的是隐门竟然查不到他的来路。我推测‘岗’极有可能是来自别的门派的奸细,‘丑组’在他带领下可能已经改投他门,我已遣弟子前去查探,若果真叛了隐门,我定当清理门户。在查实之前,叫你手下的人对‘丑组’,还有这个‘岗’都要多加留意。”
  “多谢掌门相告,良必然留心。”滕石微微点头回应了马良,走出了屋外。屋外传来连续传来几声哨箭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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