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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个……”
老二惊得张大了嘴巴：“怪不得你认得这碗！”
“沈姑娘，我们哥俩没骗你，这碗确实是祖上传下来的，只不过祖上从何处得来，这我们不知。你是考古学家，你见多识广，我们哥俩大老远来这广东，也只是为了糊口饭吃，如今没钱回家，这才要卖这碗……”
我话还没说完，沈凝香就打断了我：“你不必担心，钱你收好，我们生意已成，我不会让你将这碗交公的。”
“你们俩老家是云南的吧？”
沈凝香又问。
老二“咦”了一声，叹道：“神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点头承认，也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凝香笑了笑说：“刚才我说过，这元青瓷龙饰广口碗我也有十多个，不瞒你们说，我那十几个碗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只不过，我祖父告诉过我，他们是在云南得到的碗，还有很多精美的元青瓷花瓶。”
“这么巧？”老二惊叹道。
沈凝香又说：“你们这个碗和我收藏的那些烧制工艺如出一辙，毫无疑问是同一窑同一批的产物，所以我猜测你们这碗也是从云南来的，既然你们说是祖上传下来的，那你们是云南来的也就毋庸置疑了。”
我和老二都点头赞叹，沈凝香的推断非常正确！
不过，我与老二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问题上。
老二小声问我：“不会这么巧吧？”
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乱说，由我来套沈凝香的话。
我祖父那一代，回龙寨发生的“菩萨掷瓶”的事情真相，老二的爷爷曾告诉过我和老二，这沈凝香提起她有十几个元青瓷龙饰广口碗，还是其祖父从云南得来的，这不得不让我和老二怀疑她祖父就是当年“菩萨掷瓶”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
“敢问沈姑娘，祖上可是姓沈？”
我为了确定这个猜测，开始套那沈凝香的话。
“你这是什么话，我祖上自然姓沈。”
“那祖上是否有家廖姓人家世交？”
沈凝香闻言蹙眉，看了我一眼道：“这倒是不曾听我家人讲过，我出生时，我祖父早去世了，这些文物都是我父亲告诉我是祖父从云南得来，留下来的。”
沈凝香说完，有些怀疑，问我：“莫非你们知道些什么事？”
我急忙摆手道：“也没什么，就这青瓷碗的事儿，我们也听过些传闻，但不知真假。”
“哦？说来听听。”
沈凝香似乎对这碗的事非常感兴趣。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半真半假的告诉她了，因为我并不敢确定她就是当年那姓沈的后人。
“这碗，老家寨子传闻是山梁塌陷从土里出来的，后来被两个外乡人骗走了，不瞒你说，那俩外乡人，一个姓沈，一个姓廖。我祖父原来有六七个碗，也给了那两人，当时因为用这碗盛了菜，就留下了这一个。”
我话刚说完，沈凝香突然掩嘴笑道：“你不会是怀疑我祖父是骗子吧？”
“时隔多年，骗不骗的早不重要了，再说了，我也不敢说那姓沈的就是你祖父啊。”
我急忙解释。
老二在一旁忍不住了，大声道：“我看这事儿没跑了！你就说你祖父原来是不是马帮的行脚商人吧！当年他两人走山串寨……”
老二话没说完，被我挡住了，我骂了一句：“得啦！咱生意也成了，说这些干嘛？”
没成想，沈凝香听到老二的话后，突然神情凝重起来。
我急忙道：“沈姑娘，我这兄弟心直口快的，话难听了些，你别介意，你看，咱生意也成了，要没什么事，咱就告辞了，还得赶汽车去呢！”
我说着拉起老二就要走。
沈凝香突然道：“等等！”
此刻，我瞥了一眼，她神情无比凝重，似乎想到什么不敢接受的事情。
“我祖父年轻时确实干过马帮商人，这太巧了，让我有些不敢相信，你不介意的话，留个地址，如果将来有机会，我到你们老家去。”
沈凝香这么一说，倒是为难我了，我本不想纠结这事的，如今她这么一承认，十有八九，他祖父就是当年那姓沈的！
老二见我犹豫，骂骂咧咧道：“我说老牛你是不是傻了，留给她地址，要那姓沈的真是她老祖，妈的！害的你老祖憋屈半辈子不说，杨麻子老祖家那里不还有一条人命嘞？这些账，找谁算去？”
我回头瞪了老二一眼：“你这嘴就没个把门的！什么账不账的，不说你会死啊？”
我骂完老二，回过头来，沈凝香已经盯着我了。
“什么人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沈凝香的质问，我不想回答，只给留了个回龙寨的地址。
“姑娘，你不要太过计较，很多事情都是上上辈儿的事了，咱们已经是新时代的新同志了，如今到处都在改革开放，咱们的思想也要开放起来，不能总揪着过去的事儿不放对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我说完就拉着老二离开了她的店铺。
半道上，老二问我：“你是不是看上那妮子了？咋地，明显她就是那姓沈的后人？这笔账不跟她算跟谁算呢？”
我摇了摇头，反问：“怎么算？敲诈她一笔钱？”
“这怎么能说敲诈呢？那姓沈的和姓廖的害死了杨麻子老祖的女儿，还骗走了村民们的青瓷碗，还是俩盗墓贼！这么多罪名，还不得赔上万八千的？赔钱都是小事，他娘的得蹲大牢去！我爷爷当年，可没少挨批斗，就该那般批斗他姓沈的一家子！”。
老二越说越来气，我劝道：“行啦行啦！害人的是廖沈二人，又不是她沈凝香，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骗走的碗咱也追不回来，再说了那碗按理说起来，那是国家的东西，那墓里的也是国家的，咱跟她论这个干嘛？老二，你就知足吧，人家是考古学家，能出钱收了咱这碗，不让咱充公就已经是万幸了！”
我说完，将钱掏出来，分给了他五百：“喏！咱回家去！老房子，也该修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