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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之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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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骷髅就这样安稳舒服住在跟外界恶劣环境相比格格不入的幽谷,洞穴也毫无意外地出现两张石床,石床上铺满着各式各样的兽皮,却明显看得出新床上密密麻麻的兽皮要比旧床上的优良好多。
  洞穴角落存放着她带出来的木箱,墙壁上也凭空悬挂琳琅满目的骨骼饰品,或象牙样,或蝴蝶状等应有尽有。
  临近洞口外,最大的一处空地上种植着林林总总的灵草玄萃,几十株生死魂草也在其列,小骷髅正蹲在附近哼着调调,替其耐心浇水,黑纹小兽安安稳稳懒散地呆在小骷髅的石床上小憩着,四腿朝上,嘴边的痕迹表明它不知又在做什么美梦。
  骷髅姐姐盘坐于古树下的巨石上,骨手拖着一张兽皮仔仔细细地看个不停,兽皮上图案文字歪七扭八的,似蚯蚓一般。
  她已然不下数天琢磨兽皮上的隐晦神文,奈何无论如何试探修炼,始终都不得窍门,便不由怀疑神文的真假以及小骷髅的诓骗,却一直都未曾直言。
  这不,她今一大早又凝望着诘屈聱牙的古图古文字,实在按捺不住,对小骷髅狐疑道:“小弟,你这抄的神文对不对,姐姐怎么觉得古怪兮兮的。”
  受到骷髅姐姐的质疑,小骷髅心中大为紧张,兽皮上要说记录的一笔都未遗漏才对,可她为何不能修炼呢,实在怪哉!
  “肯定对的,虽然我不太懂,可都照着葫芦画瓢一笔一划印出来的,核对不下数十次,绝不会有纰漏,肯定哪出现意外!”
  原来从白色骷髅住在山谷的第一个晚上,便催促着小骷髅教予她修炼重生的法门,小骷髅也深知骷髅姐姐处于这个状态太久,心情迫切,便连夜将炼血神文跟炼骨神文抄录下来,可都数天,一直都不得筑基,任谁难免都怀疑神文的真伪。
  “你该不会骗我吧!”白色骷髅性格瞬然转变,语气稍微淡漠下来,她想要舍掉这副冰冷的骨骸,不想多等一天。
  “绝对没有,真的绝对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姐姐,你相信我啊!”小骷髅察觉即将要生嫌隙,着急委屈解释。
  小骷髅可怜兮兮的模样让白色骷髅一阵心软,盯着骨手中的神文,歉意道:“也许我太着急啦,可我很讨厌亲近的人骗我,好像记忆深处就让最亲的人利用伤害过。”
  小骷髅语气格外坚定,道:“肯定哪有纰漏,我答应姐姐,必定找见解决之道。”
  白色骷髅随手将兽皮扔一边,半蹲下来,岔开话题,温柔道:“你我相识这么久,还不知小弟真正的名讳。”
  小骷髅顿时僵在原地,随即斜瞟一眼古树边的土包,貌似他从那爬出来至今,连个名都没有。
  “我……没姓……也没名!”小骷髅生怕骷髅姐姐笑话,埋着脑袋,遗憾道。
  白色骷髅微微怜惜,语气柔软,叹息道:“刚好,姐姐记忆缺失,就跟你一样也毫无名讳,不如,你帮姐姐取个?”
  小骷髅灵魂躯体顿然僵住,随即猛地来精神,而又一阵黯然,尴尬道:“我读书读得少。”
  “名讳就一个代号而已,即便随意取个张三,若他真得誉满天下,世人也绝不会觉得张三这个名讳庸俗不堪,名声因人而异,绝非因名而异。”骷髅姐姐似在教导他。
  小骷髅似懂非懂,点点头:“那名讳也不可太随便,得有寓意,这得好好琢磨琢磨。”
  随即他真得徘徊于幽谷,低着头绞尽脑汁思索,骷髅姐姐骨手撸着黑纹小兽的细滑毛发,心神安宁,在此处,她近乎找寻见活力,远非曾经那般麻木冰冷。
  即使难以重生,或许也可接受,她抬眼盯着不远处天真纯粹对于人情世故就如纸张一般的小骷髅,她神态微缓,好似卸下最深处的戒备。
  小骷髅从白天琢磨到大夜,终于慢慢敲定姓氏,态度坚决道:“姐姐,我要姓天!”
  骷髅姐姐闻言似心神动容,骨躯微抖,此姓氏要说甚为稀缺生僻,而且就单单一个姓却隐藏很深的忌讳。
  天,颠也,也寓意至高无上,上苍视为天,大千世人几乎皆以天为万物主宰者。
  可她却并未提及其中隐藏的含义,反而兴趣盎然发问道:“不知何解啊!”
  小骷髅平淡指着古树边的坟墓,即黯然而又乐观道:“天当被,地当床,一捧黄土,碑文尽无,我曾经就这样出世的,那便以天地为姓,天在上,地在下,我在地下沉眠太久,想在天上住住,我要姓天!”
  有一点相关他未说,奴天荒诀中带有天!
  骷髅姐姐同意点点头,满汉深意又道:“那名呢!”
  “罪,罪孽的罪,生于地狱,长于魔土,困于恶笼,罪最尤为体现!”他名讳的每个字都发人深省,意义深远。
  “天罪!”骷髅姐姐重复念叨,一阵失神,每个字的意义组合,细细揣摩竟又蕴藏其它意味。
  天之罪,上苍之罪!天之最,皇天之最!
  他的诞生,象征上天犯下的罪恶,天地罪恶之源,这个名讳竟让白色骷髅竟莫名其妙衍生一种因果错觉。
  “打今儿起,吾名天罪!”霎时,小骷髅灵魂深处竟迸发藐视苍生威势。
  “那便也帮姐姐琢磨个响亮的名讳,就拿你的天姓!”骷髅姐姐竟女儿态般撒娇,紧紧盯着小骷髅。
  小骷髅貌似早就想好,脱口而出:“心,天心!”说完,他心底又犯嘀咕,却不料骷髅姐姐一口答应。
  “好!”
  骷髅姐姐出奇的并未询问其中蕴藏深意,这倒让小骷髅瞧瞧松口气,他总不能将藏在心底说出来吧。
  我没有心,可跟骷髅姐姐相知相交,心生情燃。
  俗套,肉麻,估计骷髅姐姐会一巴掌打死他。
  这时,一边的黑纹小兽也不甘寂寞,猛扑在小骷髅坏中,来回撒欢打滚,摇着尾巴,表现甚为谄媚,貌似也想要个名讳。
  小骷髅笑骂一声,“你吃喝没够,起个屁的名字,跑一边凉快凉快!”
  可他也经不住黑纹小兽不依不饶的骚扰,后来又想想要真没个名儿,他养起来也够困难,丢失都不知喊啥。
  “不如就叫旺财,不行?那便叫旺福,还不行,你想咋滴,长得跟条狗似的,这名好养活啊!”小骷髅一脸戏谑模样,看得骷髅姐姐忍俊不禁。
  听着稀奇古怪的名字,黑纹小兽止不住翻白眼,急得来回打转,我跟跟狗似的不假,但狗也得有狗权啊!
  黑纹小兽拍马屁似得,两只前肢,不停地冲小骷髅骨腿敲打着,好似按摩一般,一个劲挤眉弄眼。
  小骷髅见到既好气又好笑,温柔的将黑纹小兽抱起来,同情感叹道:“咱都没亲没故的,随我跟姐姐姓,天葬!活着给天送葬,死后天来殉葬,牛叉不?至于小名,就喊小贪,谁让你见着啥都贪呢!”
  黑纹小兽似对天葬这个名讳欣然接受,可却想反驳发飙它的小名,可惜最终被小骷髅狠狠弹一个板栗,委屈批准。
  天罪、天心、天葬!
  他仨的因果世缘就在这简陋却温馨的洞穴中签订,即使轮回流转,生死尽灭,也从未忘却这段最美好的记忆。
  ……
  夜色迷离,浓雾弥漫荡漾,熏染出一个平静的夜,山谷中的夜景最美,最动人,月光,树叶儿簌簌作响,婉约而凄美,悠深而美妙。
  天心每晚都要享受迷醉半个时辰才肯安息。
  自从上次天心质疑他交予的神文真假,到今天再未发问过,此外,她也仍然难以修炼神文,这两天神文兽皮都不知被她扔到哪啦,彷如认命。
  天罪毫无睡意,侧躺在石床上,凝视着另一张石床上的天心背影,就彷如回忆起初次遇见她的那一瞬息,游踪如缕,辞空而落,舞步轻盈。
  他仍在揪心于修炼的神文,即使天心再也不提及,可他知晓天心心中有疙瘩,也会遗憾黯然。
  “姐姐的强大毋庸置疑,却为何对神文一丁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修炼不取决于神文?”天罪心思百转,怀着狐疑,他将怀里的小贪抱到一边,轻轻下床,小贪睡眼朦胧的坐起来,可爱的呢喃两声,又慵懒地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天罪盯着小贪憨态可掬的模样,不禁埋头苦笑,貌似这地狱牢笼中,就属它活得最自在悠闲。
  半个屁股坐于古树边,骨手微屈,来过一具尸骸,运转奴天荒诀,尸骸瞬息干瘪,天罪凝神感应,却根本毫无端倪可寻。。
  说实在的,近来天心难以修炼神文,搞得他也都毫无兴致修炼,而且也不好意思,不然偶然让天心察觉,他真担心又出现啥芥蒂。
  “唉,谁给点指引啊,否则,我这修炼的兴致也要随之消散喽!”他忍不住唉声叹气,怔怔盯着紧靠着他的土包坟墓,又乍然回想起曾经的石碑,灵光一闪即逝,神态呆然,随即浑身都激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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