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圣水

　　由于大家约定好中午回旅馆碰面交流信息，等了一会进去的贫民还没有出来，四个人就离开了贫民区，换掉衣服回到了旅馆。
　　“情况如何？”贺琛问肖酬，他是另一只队伍的领队，也是个老玩家。
　　肖酬等人将发现的信息一一分享，重点提了一下那个‘撒旦教’。
　　“‘撒旦教’么？一个魔鬼的名字。”贺琛若有所思，而一旁的小男孩石头则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们呢？”肖酬反问。
　　“在贫民窟，我们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贺琛表情逐渐严肃。“教堂的人，我曾经在入城时在神父背后看到过他。虽然他有隐藏身形，但我的天赋能够识别人物和勘破伪装。可以肯定就是他。”
　　“我们去的时候，他正下手击晕了一个贫民，将他装到了马车上，马车里应该至少有七八个贫民。我们一路跟踪，发现他将马车开进了一所屋子，而周围有人巡逻监视，避免打草惊蛇，我让吕萧继续在那监视，我们先回来交流情报了。”
　　“有意思。”肖酬笑得颇为玩味。“新出现的‘撒旦教’在收割贫民，而被当做信仰的教堂也在绑架贫民。”
　　“为什么教堂和警察局的人会对我们抱有敌意？”周浩开口。“难道是教堂掳走贫民的目的和我们寻找无头尸体的目的有冲突？那么警察局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是事件的参与者，还是为了维护凯尔镇的稳定而充当一个局外人呢？”
　　“信息太乱太杂了。”贺琛捏了捏鼻梁。
　　“目前，我们可以肯定的信息有两点，第一：墓园和警察局教堂应该都有纠纷，他们应该暂时站在同一边，至少拥有表面和平。所以他们会等在我们入城的地方，如果我们接受他们的帮助，极有可能一直按照他们设计的路走入圈套。第二：无头尸体的来历应该不一般，不论他是‘撒旦教’的产物，还是教廷的产物，至少说明尸体对于他们还有价值，否则不会埋了后又把它偷出来。”
　　“还有一些想法具有很大的可能性，但还需要我们主动去寻找答案。”肖酬补充：“既然尸体一直埋在墓园，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墓园的老头子为了搅浑凯尔城的水而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呢？毕竟教堂和警察局都在城内，而墓园在城外，每次的尸体都需要经过教堂的净化再由警察局送往墓园安葬，如果消灭了这两方势力，墓园很可能能够得到某些关于死人的利益。”
　　“墓园？呵，那些浑身尸臭味的家伙如果能够得到不被教堂净化过的尸体，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石头阴恻恻地开口。众人将目光转向石头。
　　事实上并没有人因为石头是个小男孩而轻视他，游戏里没有人带他，说明他是在单独过游戏，而一个敢于单独过游戏的小男孩自然是个硬茬子。
　　“早在游戏一开始，我就闻到了那股尸臭味了。”石头皱了皱鼻子。“那个看守墓园的老头子是个尸族的人。”
　　“尸族是什么？”贺琛开口，即使他经过了十几个游戏，也没有听过类似的东西。
　　“尸族，呵，一帮从尸体中生出灵智的脏东西，需要吸收别的尸体的精气才能维护自己的神志。教堂都是一个叫做教廷的组织建立的，负责净化尸体，使得尸族能够从尸体中提炼出的能量减少大半。这两大势力是历史久远的死敌。”
　　石头颇为不屑地看了一看别的玩家，继续科普：“教堂是些虚伪狡诈的小人建立的组织，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手段一个比一个卑鄙下流。信奉一些不存在的神灵，还大肆打击狼人，吸血鬼，尸族这些阴性力量的势力。”
　　“所以，，，”周浩皱眉。“要想找到无头尸体，必须先扫去整座城镇的迷雾，看透到底有几方势力在进行博弈，目前已经如常的有墓园，教堂，撒旦教，而警察局还不知道扮演了什么身份。”
　　“虽然说教堂和撒旦教都在用贫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教堂在凯尔镇扎根已久，我更倾向于先探寻撒旦教的秘密，一个根基不稳的邪教应该更容易探寻一些。”
　　“不。”肖酬回应“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无头尸体是撒旦教还是教堂的手笔，如果只探寻撒旦教，很容易浪费大量时间在可能没用的信息上，我建议还是兵分两路，分别监视两处地点，搞清楚他们拿贫民在做什么勾当。”
　　众人同意了肖酬的想法，所以下午大家还是分为两队行动，还是之前的分配。
　　照样换身贫民的衣服进入了贫民窟的深处，然而这次只有周浩和吕萧在旁监视，而肖酬带着王顺搜寻贫民窟的其他地区，经过一下午的搜寻，肖酬发现，像这种戒备森严的房屋居然不止一座，他一共发现了六座类似的屋子，都有强装地不像在贫民窟里挣扎的人在防卫巡逻。为了不打草惊蛇，肖酬犹豫许久，还是放弃了只身一人潜入房屋的想法，毕竟身边还带着一个王顺，而且敌人还在暗处。
　　回到了监视第一座房屋的地点，周浩和吕萧还在那监视，肖酬告诉了他类似的机构还有六座左右。
　　周浩皱了皱眉，告诉肖酬他在离开的某个贫民身上做了标记，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变故。
　　于是四个人放弃继续蹲守这个机构，按照周浩道具的指引往被标记的地方而去。
　　道具将他们带到了一座破旧的屋子，周浩收好道具，仔细地感知了屋内的气息。
　　“没有人类的气息，但是有一股颇为阴冷的力量。”
　　四人潜入屋子，看见被标记的贫民正瘫倒在地上，脸上身上出现了黑色的鳞片，四肢仿佛被抽取骨头般软绵，散发着硫磺和臭肉的混合气息。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眼睛，像是两颗暗红色的珠子，散发着莹莹的微光。
　　周浩拿出一个道具罐子，装了了一部分血肉，把那两颗眼珠子也放了进去。
　　“我们再去别的屋子看看吧，我怀疑撒旦教盛行期间，怕是有不少的人像这样被蛊惑，身体的精气都被吸走了。”
　　四个人搜寻了十几所屋子，竟然发现了七具尸体，都是如第一具尸体一样身体化作腥臭的软肉，眼珠血红如珠子。
　　而后离开了贫民窟，回到了旅馆。
　　另一拨人比他们回来得要早一些，已经吃好了晚餐。
　　周浩拿出了血肉和眼珠，肖酬讲述了下午的见闻。
　　“巧了，我们也发现了类似的东西。”贺琛拿出一个瓶子，里面同样装满了血肉。
　　“我们下午刚去的时候正好遇到马车出来，我们跟踪马车到了荒郊野岭，等到马车离开后，我们扒开他停留的土地，发现了至少有十几具尸体。他们的尸体布满了被自己抓出来的抓痕，神色癫狂，虽然已经死了，但肌肉还在下意识的紧绷，仿佛死前遭受了酷刑。”
　　“而且，，，”贺琛看向石头：“石头闻到了圣水的气味。”
　　石头主动解释：“圣水是教廷独有的，据说承载了他们信仰的神的力量。这些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们拿的红绳对尸体产生了感应，感应极其微弱，但的确存在。”
　　“红绳会对尸体有感应？”周浩沉思许久。圣水，教堂，尸体，他隐隐有了想法，却难以抓住。
　　“或许，我们被墓园的老头子骗了。”肖酬淡淡开口：“所谓的红绳并非能够追踪阴气，而是能够追踪圣水。无头尸体很可能是教会实验的牺牲品，甚至很可能是实验的成功实验物，毕竟他的圣水气息比其他死亡的尸体要强大一些，已经几天了还能附着在红绳上这么久。”
　　“那么我们放弃对撒旦教的监视，专注于教堂吗？”郑强开口，他是个专注提升武力，忽略了谋略的玩家。
　　“不。”贺琛回应“教堂在凯尔城扎根这么久，底蕴深厚，如果采取武力，很可能会触发什么陷阱。我们不一定能够赢，而教堂在贫民窟掳走贫民，不可能发现不了深处的撒旦教，说明教堂对于撒旦教颇为忌惮，至少暂时不能抽出空解决掉这个既分走了贫民，又在传播邪神信仰的组织。我们更应该先探寻撒旦教的秘密，通过他来探求教堂的底细。”
　　“今天晚上就由我去墓园恢复红绳吧。”石头回应：“我需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有圣水附着在坟墓里。”
　　“对了。”周浩反应过来：“昨天我和肖酬去的时候，他感知到了坟墓的温度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而且我们回来的路上有被人跟踪，但对我们没有恶意。”
　　“阴气这种阴冷的力量，确实会导致温度降低。如果残余的圣水消融了附近的阴气，确实会出现这种状况，至于监视，，，我需要一个武力值比较高的人和我一起，我不擅长战斗。”石头回应。
　　“我陪你去吧。”贺琛主动申请。
　　确定了晚上去墓园恢复红绳的名额，周浩和贺琛再次拿出了两份血肉，试图研究清楚这些人是由于什么样的原因死亡的。
　　贺琛那份已经被石头研究过了，猜想是接受了某种教堂的秘术，将大量的能量灌注到了他们的身体里，由于不能接受这些能量而活生生被能量撑死。而周浩这份石头研究了许久也表示无能为力，他虽然见识多了一点，但也只是因为自身和教堂有些关系才了解得比较深入，而撒旦教杀死的人他看不出有什么玄机，只是周浩由于自身天赋，能够感知到他们的精气在出屋子前就被抽干净了，虽然当时脸色红润，但也只是回光返照的结果。
　　肖酬将贫民的暗红眼珠拿出来和教堂实验对象的血肉放在一起，竟然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变得焦黑。众人只能猜测撒旦教应该是股和教廷不对头的势力。其他再研究不出了。
　　当天晚上，石头和贺琛前去恢复红绳。其他人一夜好眠、。
　　第三天早上，大家聚在一起，等待着石头做最后对于无头尸体的判断。
　　石头由于回来比较晚，还有几分疲倦，抹了把脸强行打起精神：“第一天白天时阴气太重了，我没有感受到圣水的气味，昨晚我仔细地搜寻了一下，发现棺木内确实有圣水的味道，而且，，，”他的表情颇为怪异“不仅是坟墓里，我发现整座墓园都有细微的圣水味道，一般来说在墓园这种阴气浓厚的地方，少量的圣水都会被消磨干净，但能够留存这么久，那具尸体生前恐怕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在教廷恐怕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