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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成山兵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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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都皇宫,大殿上。
  当今圣上赵休正眉头紧锁地坐在龙椅上,其下文武百官在细声讨论着,每个人都面带愁容,似乎有大难将至,却不知所措。
  “诸爱卿,此事你们有何对策?”议论半晌,皇上终于发话了。
  赵休话一出,大殿上立刻鸦雀无声,官员们都面露难色,特别是武官们,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难道朕这满朝文武几近百人,平日用着国家的粮饷,到这关键时刻都没作用了么?”大殿里的这些官员,国家太平时就总是夸夸其谈,把自己说得随时都愿意为国捐躯似的,但是在这朝廷的用人之际,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身来出谋划策。
  “皇上,微臣有一提议。”在大堂下,终于有一个文官走了出来,作揖说到。
  “张党,快快谏来!”看到终于有人肯提议,赵休龙颜大悦,激动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皇上,方才微臣与几位同僚商议,认为依当今局势,应做此决定。”那张参见皇上高兴,忙把自己的意见给赵休说了出来,
  “那南方蛮族,只武力强悍而已,他们只要那一亩三分地,用以繁衍生息,近年来南方连年灾害,前两年成山才报过一次旱灾,这才要强夺我朝江山。依微臣之见,不如我们先将那南部百里大地划给他们,让其繁衍,等到他们安乐下来,战力削弱,我们方才倾全国之兵,一举拿下,这样即可保朝廷平安,又可安定那蛮族的心性。”
  “混账!”听了张党的话,赵休由喜转怒,拍椅大骂。
  “没用的东西!被别人打了就只知道割地求饶,如若朕依你所言,那跟与敌示弱又有何异?岂不让更多的外族人来进犯?而且等他们安定下来,削弱战力,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最怕到时候等人家兵强马壮,要的就不是那一亩三分地,要的就是朕现在坐下龙椅了!”
  皇帝的一番破口大骂,吓得文武百官全部瑟瑟发抖,再没一人敢进言,大殿上再次变得鸦雀无声,一时又陷入了那种尴尬的局面。赵休失望地看了一下一个个低着头的文官们,失望地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武官:“既然文官无谋,那众武官,何人愿意帮朕上阵杀敌,护我江山?”
  大殿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那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武将们,没有了平时的威风,全部都左顾右盼,畏畏缩缩地看着其他人。看此情景,赵休龙颜大怒,甚至没了平日的威严,指骂道:“全部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平时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到了朕真正需要你们的时候却没有一个能用的东西。这些年来真是白养了你们这群饭桶!”
  “报!”就在此时,大殿外面传来一道加急求见传讯,“水师总督尹涛,陆军总督陆垠求见!”
  “快传!”听传讯一报,赵休惊喜地叫传。
  不一会,两个将军穿着的人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大殿。只见这两人中,一人穿一身银色铠甲,腰间挎一银白阔口大剑,眉宇坚定,气度不凡,看起来五十余岁光景,气势却压过了大殿上一些二三十年纪的年轻武官,此人便是水师提督尹涛。
  而与尹涛一同进入的,却穿着一身深黑色铠甲,后背一双巨大半环钺,看起来年龄要比尹涛年轻不少,似乎三四十岁的光景,却有着不输于前者的干劲老练气质,能有如此气质之人只能是陆军提督陆垠。
  两位将军带兵器前来面圣,在场的文武百官却没有任何的意见,就连站在龙椅前的圣上,也未曾有丝毫异议。
  “末将参见皇上!”尹涛和陆垠两人一句参见,顿时响彻了整个大殿,光是那气势,就让得在场的众臣惊得瑟瑟发抖。
  “尹涛,陆垠,你们可是让朕一阵好等啊!”看到两人那几近震慑皇威的气势,赵休不仅没有任何的紧张感,反而更加的高兴,“朕之江山有此二将相助,必将太平安康!”
  “皇上,这次微臣前来,不是为了听你讲废话的。”面对一国之君,尹涛根本没有任何的敬畏,直言直语道,“直接说说现在的局势吧。”
  “好!好!”刚才还一脸怒容的皇上,在尹涛和陆垠面前却没了脾气,任眼前两人如何无理,都像面对着自己的长辈一样地顺从,
  “尹涛将军常年在北冥训练水师,陆垠将军则在东原开拓疆土,两位将军都尚未了解南蛮之乱。现在就让朕说……”
  “行了,皇上!”陆垠突然打断了赵休的话,“南蛮战力强横,两月内屠戮攻陷南部三郡十一座城池,就只剩下成山没有拿下,而成山以北的人却依旧毫不知情,连避难措施都没有,这样的威风战绩,微臣早已听闻,也不用皇上再作解释。”
  “此番进宫,为的不是听故事。!”尹涛接了一句,随后目视陆垠,只见两人相互点了一下头,然后一起下跪,拱手说到,“微臣此次前来,是为了请命杀敌,护我江山!”
  赵休上前扶起二人,一脸激动地令人赐座。自南蛮入侵以来,他每天收到的消息,都是南蛮军队又攻陷一座城池,匡国军队又损失多少精锐,根本就没有一场胜仗的报告。
  造成这情况的,一是匡国无人,前线的将士如一盘散沙,千百年来的和平使得军队都有所懈怠了;其二,便是根据前线战报,这南蛮的军队似乎有极其强大的助力,一些拥有灵术师的队伍,面对南蛮军也只是只能抵抗一时,待有人除掉灵术师战力,军队就会被摧枯拉朽地灭掉。
  这次急传尹涛、陆垠二将进京,就是为了与其商量对策。尹涛的匡国水师,是由尹涛亲手训练的勇猛之师,军队内的将士几乎都是有灵术基础,再加以军队化管理,可适应各类地形的战斗;而陆垠的匡国陆军,更是直接从匡国三大灵术名教中直招学员作为士兵,再对这些士兵们作军队式训练,打造出来王者之师。
  两支军队都具有与妖族对抗的经验,一般来说是不作应对人族的,而今由战报看来,南蛮国似乎有非常强大的战力支援,于是必须将匡国最强的两大王牌之师调度回来,应对战争。
  赵休与尹涛、陆垠二人皆坐下,满朝文武尽站立听朝,等待赵休讲话:“而今尹、陆两爱卿回朝,朕心甚慰。不知两位爱卿对这次南蛮人的进攻,有何高见?”
  尹涛开口说到:“这南蛮军来势汹汹,战斗却毫无章法,只一味地横冲直撞,照如今的趋势,南蛮军队必会从成山攻入。而山地战,一直是陆垠将军的拿手好戏。”
  两人虽皆为提督,但由于负责的军队强度和范围皆有所别,官职上陆垠还比尹涛要高一级。不过尹涛久征沙场,陆垠还曾是尹涛手下的兵,所以陆垠事事都以尹涛为先。
  陆垠常年在东原对抗妖族,对山地战确实是非常熟悉,通过分析这成山的地形,他解释到:“这成山地势嶙峋,向来易守难攻,只是这成山周围近数百年来都没有战乱,驻军早已羸弱不堪,可能会靠着地形稍作抵挡,但终究会坚持不了多久,依而今之势,难啊……”
  陆垠的话使得全场文武沉默了下来,尹涛思忖许久,最终摇了摇头,“皇上,末将倒是有一计,只是此计凶险,施计难度非同寻常,但如若成功,确实可以阻挡南蛮军的脚步。只要再挡住数日,陆垠将军的精锐到达,或许可以有所转机。”
  听到尹涛说有计,赵休激动得站立起身,目视尹涛,严肃说到:“尹爱卿不必顾虑,尽管道来。”
  赵休言允,尹涛便命人取来地图,当场张案铺开,用笔在地图上边画边说:“这成山地势之所以易守难攻,除了因为山地优势外,还因此地水网纵横。南蛮人从成山攻入,一旦过了这里,必会为河流所阻,这就相当于一个瓮罐之势,我们只需将力量集中于成山两侧郡城,呈掎角之势攻之,任他南蛮军有逆天战力,在背靠成山援军缓慢的前提下,必遭重创。此后陆垠将军大军援至,则可以将南蛮军拖在此处。”
  尹涛一番言论,赵休笑逐颜开。南蛮军入侵以来,坊间一直流传着南蛮军要“三月入匡国,五月夺帝位”的传闻,而看如今这南蛮军进攻的速度,在五月前杀至匡都并非不可能,之前的大发雷霆,完全就是害怕自己帝位不保,但无人可用,才心生怒火。尹涛出一良策,说可拖南蛮行军进度,他这才落下心头大石,“尹爱卿此计甚妙啊!”
  可虽然龙颜大悦,尹涛却依然眉头紧锁,“只是要执行这个战术,则是苦了这成山的百姓,山脚下一城四镇的百姓全部都得提前撤离,按南蛮军进攻的速度,我们必须要遣脚程最快的信子去报信,让成山百姓必须在三日内全部撤离,不然南蛮军杀到,这些百姓全都得成为南蛮军的刀下亡魂。”
  听完尹涛的陈述,这高堂之下一时间躁动起来,三日内撤一城百姓,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这龙椅上的赵休却不以为意,拍了一拍他的龙椅,说到:“不用了,三日内撤掉那些百姓简直是痴人说梦,还不如留下他们当做诱饵引诱南蛮军深入呢,朕认为他们早就已做好了为朕捐躯的打算。只要朕这匡都没事,这些庶民们就由他们自生自灭吧。”
  这赵休的话语让尹涛、陆垠都是吃了一惊,刚刚喧闹之时尹涛还在跟陆垠讨论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辅助百姓撤离,而陆垠军队能尽快赶到,赵休一言之下,惊得尹涛连忙站起身来,目视皇帝谏:“皇上,这万万不可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黎民百姓是社稷之根基,这要是不顾百姓死活,我们大匡江山危矣。”
  虽说赵休刚刚对尹、陆二将毕恭毕敬地,但也只是需要这两位将才替他保住龙椅。这尹涛计策一出,他心头大石落定,瞬间皇帝架子就摆出来了。“尹爱卿,朕听说这成山脚下人人经商,盛产玉石还不进贡,我看他们是想谋反,这正是个大好机会来衡量他们的忠君之心。无需多言,朕意已决,就这么办。退朝!”。
  赵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尹涛和陆垠再想进谏,这皇帝却充耳不闻。还站在一旁的张党,却在大声抱怨道:“我说这尹涛能出个什么好主意呢,到头来不也还是让地与敌,还说得那么好听,什么‘瓮罐’什么‘掎角’,跟我的说法不还是大同小异。”
  皇帝离开,文武百官一哄而散,留下尹涛和陆垠在这看着高堂之上的龙椅发呆。尹涛一下目光失神,瘫坐在椅子上,陆垠连忙去扶,但尹涛嘴里还是一直喊着,“江山危矣!江山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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