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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魏离赠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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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山北,畔玉镇。这里依旧一副繁华景象,来回商人络绎不绝,街上孩童嬉戏打闹。而小镇深处的那户小人家,却没有了之前的孩童笑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稚嫩的读书声。
  “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自从那次的事后,吕承便开始用功读书,立志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见儿子每天鸡啼起读,三更方息,柳英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一个方才刚到七岁的垂髫幼童,受如此无由劳苦,着实令人心疼。
  “吕承!吕承!”门外传来的魏离的喊声打断了吕承的阅读,吕承只是眼睛瞥了一下大门,便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喊声将近,渐渐地拍门声响起,“吕承!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你赶紧出来!”
  吕承本以为那魏离拍一会门便离开,所以便不予理睬,继续看自己的书。谁知那魏离越拍越用力,越喊越大声,最后吵得吕承没法专心读书,只好放下书本,前去开门。
  “你吵什么?我没你那么有空,今天不出去玩!”刚一打开门,吕承便对着魏离破口大骂,读书受到打扰,而且不是正事的打扰,确实很烦躁。
  “再如何寒窗苦读也要适时休憩片刻嘛!”魏离左手拍了一下吕承的肩膀,然后右手指了一下身后,说到,“走,我们出去玩去!”
  “我没那闲时间!”魏离叫得那么急,却还是过来叫自己出去玩,吕承顿时就火冒三丈,对着魏离又是一阵狂骂,“谁像你啊?自己不读书不要紧,不要来影响我啊!我可不像你,有个这么好的家庭,我不读书,你要我家一辈子来管农活啊?”
  吕承骂得喘着粗气,魏离却急了起来,也不管吕承愿不愿意,拉着就往外拽。虽然两人家世悬殊,但是彼此却是挺好的朋友,见魏离这样,吕承也不反抗,任由着魏离把自己拽到自家院子旁边的一个无人小巷里。
  进入小巷,四周环视没人后,魏离方才贴近吕承耳朵,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到,“吕承,打扰你读书我非常抱歉,但是有件重要的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这魏离平日喜欢大呼小叫的,这突然低声细语,似乎是真有事情要交代,但被打扰到阅读,着实不悦,一个七岁的小童哪有什么善解人意之理。吕承扭头瞪了魏离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们家……明天就要搬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快要离别的伤感,还是因为被吕承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魏离颤抖着声音吐出几个字,“可能,从今往后,再也不回畔玉了。”
  魏离家和吕承家从父辈开始便是好友,吕信与魏离的父亲魏保良也是从孩童时期便一起玩耍的伙伴,后来一起进京赶考,两人也同样成绩斐然。只是魏家有灵术传承,魏保良文试考完后,便进了匡国灵术最高学府“仙灵院”深造;而吕信只是回到家乡畔玉,做一名普通的司农官,一干就是十余载。
  去年魏保良参与平定北冥水妖之祸有功,加之本为文官出身,论功行赏,被当今皇帝封了兵部右侍郎,官至三品,附赏金千两,这才造成了魏、吕两家的差距。但了吕承与魏离那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相互之间哪有什么门第隔阂?
  因为魏保良一直在京城匡都为官,魏家家眷前往匡都是迟早的事,吕承也早有心理准备。但而今魏离终于是要离开畔玉,前往匡都,一时间吕承的心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要与好朋友分别了,而且可能今后不再相见,想起刚刚对魏离的一番谩骂,吕承顿时心有内疚,“那你……今后打算如何?”
  魏离挠了挠头,撑起一脸苦笑,他曾与吕承约定要共同考取文试,但鉴于魏保良的地位,加上魏家本来就有灵术传承,去了匡都后,所行之路可能不再相同了,“我家有灵术传承,这段时间我也在逐渐学习灵术了,可能到了匡都也会进一步学习灵术吧。”
  在轩辕大陆,灵术师是国之重器,是衡量一国国家战力的重要标准,甚至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气运,甚至是皇族,也会培养后代成为灵术师。但灵术师的培养本身就看天赋,有些人穷尽一生,也仅仅是摸得门槛,有些人与灵共感,甚至可以无师自通,天生有灵力。
  吕承都七岁了没有任何灵感,说他有天赋那是贻笑大方的,但未经指导,尚且不知力至几何。不过魏离说他逐渐在学习灵术,他到哪个程度倒是吕承所好奇的,“那你灵术现在学得怎么样了?”
  这一问,却让魏离有点不知所措,教他的老师虽说是这畔玉方圆几里内屈指可数的灵术师,但实力不强,也只是魏家请来引一下魏离入门。加上魏离似乎本身灵感不强,虽学了有好几个月,却只是懂点皮毛,“唉,还早着呢。我这几个月才开始学会感受灵力,背了些功法,用于蕴灵的。比之于学文,就相当于刚学会握笔写字。”
  这灵术也真是惊人,想起一年前吕承与魏离还是一样的个儿,因为吕承天生筋骨柔软,两人似今天一样的玩耍,经常都是吕承占上风的。这才学了几个月,魏离个儿比吕承高了半个头不止,还赶着吕承满大街跑了。
  吕承不知该何言以对,只好也噙起一抹微笑,“想来这灵术是有大用的,那你就要努力啦!”
  见吕承似乎因此事失落异常,魏离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突然想起此次过来找吕承的另外一件事,在身上摸索起来。吕承看他突然神秘兮兮地在找什么东西,注意力瞬间被他吸引了过去。经过好一通摸索,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团布包的圆团。
  魏离摸了半天找了个小布团出来,刚刚还挺感兴趣的吕承一下鄙夷了起来,一脸嫌弃地看着魏离,“我说你找个什么东西呢,这么大个团子居然找不到?”
  “我藏得严实,怕被发现嘛。其实这次过来,我是有另一件事跟你说的。”魏离缓缓解开布团,一块泛着红光的石头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只见那石头跟普通的玉石区别不大,雀卵大小,通体透红,从中心的位置发出一股微弱的红光,照得人心底十分温暖。见此状况,魏离由不得怪嗔了一句,“放我那儿那么久了,不见你有何反应,这一见到吕承就亮了起来,我是有多么不招你待见啊。”
  这石头吕承也熟悉,是今年过年的时候跟魏离上成山玩,他在一处废弃的采石坑里捡到的,刚刚找到它的时候就一直泛着微微的红光,握在手里暖暖的,非常舒服。因为过完年不久就是魏离的生日,当时魏离也在场,对这石头一时爱不释手,吕承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魏离。
  魏离的自言自语的一番话倒是引起了吕承的注意,在他印象中,这块石头是一直发着这样的光芒的,像是早上刚刚起来的太阳,因此吕承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曦光石”,今天魏离把这石头拿过来,似乎是跟他了解的情况不同,“你把这曦光石拿来干嘛?”
  魏离看着这发着红光的石头,神秘一笑,抓起了吕承的手,将曦光石放在了吕承的手上。“我这不快走了吗,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这块石头我一直非常喜欢,但是在我那儿一直没发过光。你看,这一拿给你就发光了,证明与你有缘。就还给你吧。”
  魏离这番话,着实让吕承吃了一惊,眼前这块石头可是魏离最为爱惜的宝物。畔玉镇平日商铺里流转的宝玉千千万,可这会发光发热的石头是他们二人生平仅见,可能是两小孩年纪尚小,见识浅薄,但也不妨碍他们心底里对这奇石的珍稀程度的认知。
  “这怎么行呢?我既然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了,也没有交还之理。何况这石头如此奇特,在你手上不是可以得到更妥善的处置?”说着吕承便把石头塞了回去。
  “我说给你就给你了,既然不叫还,那我就送你了。这不也快到你的生日了吗?那就权当是我临走前送你的生日礼物。”魏离又往回推到了吕承怀里,同时从腰间取下他的布囊,从里面拿出一串银链,将银链放在宝石之上,一阵亮光过后,银链的中间现出一对相交叉的圆环,将宝石牢牢地镶在了圆环的中间。
  “这锁玉环并不是什么宝物,却能适应各类宝石的尺寸,也算是一件灵器,将宝玉变成饰品倒是很方便。我这几天学习灵术,感觉这曦光石对人体感应灵力很有帮助,你带着它,可能你也能成为灵术师。”
  听到说对感灵还有帮助,吕承更觉自己不能要了,忙又塞了回去,这锁玉环吕承更是知道的,在畔玉镇十分出名,也是价格不菲,如此重物他不敢要。但刚一开口,就被魏离打断了。
  “别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我家进京以后不知道还会见到多少这种宝石,但是像你一样的朋友却是少之又少了。你戴着这曦光石,也算是个信物,往后要是你也有机会进京,这是我们相认的一个凭证。你就收下吧。”
  盛情难却,吕承只好收下,将这项链戴在了身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谢谢你魏离,今后一别,也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了,你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我定好好珍稀。”
  见吕承收下,魏离这才绽开笑颜,一巴掌拍在了吕承肩上,拍得吕承甚至都有点踉跄。“只要你愿意努力,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的。我在匡都等你!”。
  对方的一席话,吕承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到现在了也还没有灵感,更遑论有机会考入匡都的什么灵术门派,他知道魏离是一番好意,却还是藏不住内心的悲伤。
  “好啦,不说那么多了,我也要回去收拾,以后江湖再见啦!”魏离看清了吕承心中的苦闷,自己也越发难受,世界之大,可能两人今日一别,就再也不见了,留在当场只能徒增悲伤,便决绝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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