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章涛 二

　　心理诊所
　　现在只有我和白辰两个人，王小珊去买早点了。
　　白辰问我：“你昨天和王小珊说什么了？”我抬起头看他：“没什么啊，她怎么了？”白辰用一种很怀疑的目光盯着我：“昨天晚上，一路上，她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我看到他这样的目光，心里已经想到他在怀疑什么了，然后，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然而，他听完后却什么也没说，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我理解的表情，就走了。
　　之后，两个人相对无言，尴尬了一小会儿，直到王小珊回来。
　　我们围坐在圆桌前，十几分钟内，只有吃饭的碎碎声，为了打破这该死的尴尬，我咳嗽了一下，对王小珊说：“你觉得这次的这个章涛有什么问题吗？”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是觉得他似乎极力隐藏着什么~”一旁的白辰笑着说：“王小姐，您这不是废话吗？俩这儿的人有谁不是心里藏着问题啊”王小珊摇摇头说：“是不一样的，我相信我的直觉，就像李老师昨天说的，这个章涛的心理防御非常强，没有一点破绽。”然后，露出了一个十分阴险的表情：“另外，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哦，万一你要是哪天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可是一眼就会看出来的哦。”说着，还用手，划过白辰的脸庞，直至下巴。
　　之后，早餐就在王小珊和白辰两人的相互调侃中度过了，我啃着面包，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心想：“这不是挺活跃的吗？”
　　上午，二楼办公室，我依旧在翻阅着关于道教的资料，不得不说，还是挺吸引人的，过了一阵后，我把王小珊叫了上来，对她说：“等下次这个章涛来的时候，要给他准备一个非常大的欢迎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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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涛事件第二周
　　晚上，章涛如约到了，依旧是佝偻的身影，低着头，连胡子也没有刮，一脸邋遢，我站在窗户旁，端着咖啡，提了提眼镜：“准备好回答吧，章先生。”
　　章涛走进来，走到一楼中央，忽然，原本明亮的灯光变得忽明忽暗起来，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整个楼道的氛围变得诡异起来，“哒哒哒”的声音响了起来，章涛喊着：“李先生！王小姐！你们在哪儿啊？”空旷的走廊无人回应，章涛嘀咕着说：“不会是不在吧？这也太不专业了。”他转身走到大门，正要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啪嗒”一声，整个诊所被黑暗所侵蚀。
　　章涛吞了吞口水，回头看了一眼，一道白光在前面若隐若现的闪烁着，紧接着，周遭又响起了阵阵吟曲声，神秘又高雅，章涛看着发生的一切，觉得头昏起来，这时，从一旁快速走过来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模样，就被一块手表挡住了视线，那人用手用力的抵着章涛的肩膀，说：“现在看着这块表，仔细的看看它，不要分心，仔细的看一看。”
　　章涛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想要跑却被他压住了肩膀，只得按照他所说的做，他看着那块表，看着，渐渐的，他觉得身子一下变的轻松起来，周围的吟曲声也变得小声起来，这时一道微弱的白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我举着那块表，用一种比较有威严性的语气对他说：“你要看着秒针的移动，一直盯着它，眼睛要跟它一起转动。”看到章涛照样做了之后，我说：“现在，你会随着秒针的转动，回到那一天，你会慢慢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沉，你会向后倒去，当你倒地的那一瞬间，你就会回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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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控室
　　由于诊所需要，监控室连接的电路是单独的一条，所以在大厅停电的时候，监控室还是可以看到诊所里所发生的一切的。
　　此刻，白辰和王小珊正看着大厅走廊中所发生的事情，白辰推了推王小珊：“你说，李老师是怎么知道章涛所发生的事情的？”王小珊发聩了一个没有听懂的眼神，白辰说：“我是说，我们之前不是一直都不知道这个章涛身上发生过什么吗？”王小珊点了点头，白辰又说：“那既然这样的话，李老师为什么会说“回到那一天”这种话呢？”。
　　王小珊哦了一声：“这么做呢其实是为了给被催眠者一个暗示，这样做呢，会让他们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要回到一个对自己有过很大影响的时间段，但是具体会回到那一个时间段就不清楚了。”白辰点了点头，然后飞速地在王小珊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爱的印记”，王小珊立马脸红起来：“你干什么？这工作呢…”白辰笑着说：“没事的，李老师又看不到对不对？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活跃气氛吗？总是这么压抑也不好啊，对不对啊。”
　　然后，小两口就开启了日常活动——“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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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走廊
　　我对着章涛说：“现在，你会觉得背部非常沉重，你会向后倒去，现在，你开始倒下去…”我把手表放入裤兜，走到章涛身后，让他缓缓地向凳子上坐去，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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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章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揉了揉摔疼的地方，挣扎起身，然后，他看到了让他震惊万分的画面，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你们怎么会在这儿？”那些人仿佛看不到章涛一样，依旧各干各的，有的拿着小刷子清理地上的碎片，有的拿着笔在笔记本上描画墙上的图案，章涛站起身来，看着四周，这时隐约的从前方闪烁出黑白两道光，逐渐形成两个人影，一黑一白。
　　章涛“啊”的一声，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你不要害怕，你不会受伤的，向前走吧。”章涛抬头望了望，忽然看到乌黑的顶部闪烁起七个光点，章涛跌坐在地：“这是，这是北斗七星！”章涛抓狂的揪着头发：“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我看着章涛剧烈颤抖的身影，眉头皱起：“只要你说出来，你就不会死。”，看他许久不说话，我一咬牙：“看来得加点料了。”
　　章涛抱住头，蜷缩在角落，忽然，他听到阵阵锁链敲击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白帽的佝偻身影站在他身旁，章涛吓得直往回缩：“鬼差大哥，鬼差大哥饶命！只要你放过我，我，我一定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的！求你放过我吧。”听到耳边没有了动静，章涛正要抬头，却感觉身子像被人提起一样，悬空浮起，然后又被重重的摔到地上。
　　我把章涛以一种极其困难的姿势放到了沙发上，喘了几口气后，我对着他说：“章涛，你知道我是谁吗？”
　　章涛听到后：“不知道，大哥！求您放过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你抬起头往前面看。”
　　章涛抬起头，只看见前面有一身穿官袍的无脸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章涛连忙低下头：“阎王爷！阎王大爷！求求您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悔过，我悔过！”。
　　我：“你只要说你所犯何事，我必定会轻饶你。”
　　章涛连连磕头：“我说我说！”
　　看到章涛的身体有了些许平静，我松了口气：“那你说吧。”
　　章涛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我，我杀人…了。”
　　我听到后，心中大惊：“真是个杀人犯啊，不是吧。”我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阵铃声从章涛裤兜中响起，我连忙对章涛说：“三秒之后，你就会醒过来并且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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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涛睁开眼睛，强烈的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有些湿润，章涛疑惑地说：“怎么回事？”这时，他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李轩：“李医生，我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醒来就躺在这儿了，不会好意思啊。”
　　我看着他，微笑着说：“没事儿的，章先生下周再来吧，不好意思让章先生白跑一趟了。”章涛饶了绕头：“为什么啊？”我按动藏在身后手中的遥控，另一只手指了指上方：“今天电力有些问题，我怕会影响咨询过程。”章涛看了看头上闪烁不定的灯，点了点头：“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下周再来吧。”说完转身走向大门口。
　　我正要去监控室的时候，又听到章涛说：“那个，李医生，那这个收费问题？”我笑着对他说：“没事，下次的费用你不用出了，就当做补偿吧。”看到他满意点头走出去之后，我呼了一口气，累躺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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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口
　　章涛走到街口，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未接电话提示：“奇怪，我明明开着铃声啊，怎么会没听到呢？”甩了甩头，章涛把手机放回裤兜，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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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诊所
　　王小珊和白辰从监控里走了出来，白辰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啊？李大师。”我把他的手放了下去：“你不要叫我大师，你可以叫我李轩，李教授，李医生，但是，千万不要叫我李大师，搞的我像传播封建迷信思想的人一样，我说的一切话可都是建立在科学理论的基础上的。”王小珊又俏皮地说：“可是，您这唯物主义的心理医生给人治病怎么还运用封建迷信的产物呢？”。
　　我坐了起来，活动了下脖子：“什么呀？我可没有对章涛运用封建思想产物，我只是借助，懂吗？我只是给他一些虚拟的心理上的暗示，但是，这个暗示能具体具象化成什么样，那我可做不到，得看他自身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个暗示的，所以说，唯心主义是虚，唯物主义才是实。”这时，白辰从旁边端过来一杯水：“行啦，李医生，说那么多话了，喝口水吧您，说真的，你到底从章涛嘴里套出来点什么没有啊？”。
　　我喝了口说：“我费了那么大力气，半天只从他嘴里听出了那么一丝丝的信息。”白辰举着水杯说：“什么啊？”我不紧不慢地说：“他杀过人。”白辰一口水喷了出来，没擦嘴就对我说：“你确定？死者是谁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拿纸擦了擦脸：“那我就不知道了，等下次吧，我一定给他揪出来。”我又对他说：“你什么时候去你们警局去调查一下这个章涛啊，万一有惊喜呢？”。
　　白辰白了我一眼：“你以为警局是户口调查所啊？想查就查？得要证据啊？”我说：“这个简单。”给他递过去了一支录音笔：“你拿着这个去找你们那个李局长。”白辰拿过嘀咕了几句：“李局长？原来龙老队长姓李啊，姓李？”白辰一抬头，指着我：“你不会是？”。。
　　我点了点头，继续喝水，让王小珊去照顾了处于震惊状态的白辰，“我一定会把你的问题揪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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