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落水

　　不远处一道银蛇从天上骤然而至，随后一声巨响炸进耳畔，令人汗毛竖起，不寒而栗。紧接着一阵狂风，卷起波浪，砸进船舱，撞的扁舟摇曳起来，大雨倾盆而下。三人卧倒船舱，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船舷，想要稳住木船。船夫半跪在船尾，用尽力气撑起竹篙，将竹篙的一头深深的插进泥底，随后紧紧地抱住竹篙别住船尾，想调整船头方向，以顺着风浪，才能保住木船不至倾覆。但又是一阵猛浪托起了船身，只听见咔嚓一声，船篙断裂，那船夫也坠入水中，随着风浪，不见了踪影。
　　木船随着风浪，彻底的摇摆了起来。三人惊骇万分，更是用尽了力量抓住船舷。可人力哪敌天力，又一个浪头，船终于翻了，三人落水，各自飘零。
　　乔夏落入水后，扑打着双臂，好不容易冒出水面，正要大口的呼吸，有一阵浪头盖了下来，咕噜咕噜，连喝带呛，吞了三口水，正慌乱间，抓住了一个东西，收过来一看是船夫喝了半空的酒葫芦，赶紧紧紧抱在胸前，终于又浮出了水面，猛咳两次，开始了贪婪的呼吸。回过神来，再睁眼望去，哪还能瞧见两位师兄！乔夏只得定了定神，辨明了方向，向岸边划去。
　　也不知扑腾了多久，乔夏终于抓住了岸边的水草，费劲了力气，爬上堤岸，再回首，茫茫一片。喘息片刻，挣扎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沿着堤岸向下游走去，边走边喊:“大师兄，二师兄……”
　　行了不远，却瞧见水边趴着一个人，赶紧走了过去，翻开那人的身子一看，是二师兄！拍打着秋林的脸，却没什么反应，又赶紧掀回去，用力拍打着秋林的后背。终于，秋林吐出一口泥水，大口的吸了几口气，秋林过了过来。睁开眼，看到是小师弟，虚弱的问道:“大师兄呢？”乔夏哭着道:“我还没寻着，只找到了你。”秋林坐了起来道:“你快去找人帮忙救命，我在此处沿河寻找。”见乔夏不舍，秋林喝道:“还磨蹭什么？快去！快去！”乔夏抹了抹眼泪道:“那师兄，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去寻人了。”说完起身顶着风，奔了出去。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寻了一路，也不见半点灯火，惊慌失措之下，狠了心往下游跑去，边跑边哭，恨不得飞到寺中，请师父师祖出来寻找大师兄。
　　龙华寺，法源站到藏书楼窗前看向了外面，过了许久，心道:天生异象，必有大事。界文界武在楼下观雨，界武惴惴不安道:“也不知法会结束没有，他们可别急着回寺，这狂风四起大雨倾盆的，水路极不安全。”界文寻思了一下道:“应当不会，依时间算来，现在可能刚结束，见此情况，他们又不是小孩子，而且还带着几个小孩，应当不会雨夜冒险。”
　　正担心着徒儿，却听见楼外传来哭声。听起来依稀是乔夏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各起疑心。界武飞身下楼，打开门一瞧，正是乔夏，只见他浑身湿漉，满脸水痕，正要问情况，却听得乔夏哭道:“师父，快去救命，师兄落水，未曾寻得。”说完，乔夏便栽倒下去。界武急忙出手，接住了乔夏，将其扶到椅上。界文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由下而上斜插乔夏人中，随后轻轻捻了几下，见乔夏悠然醒来，忙问:“怎么回事？”乔夏哭道:“大师兄落水了，我找不着，二师兄还留在那里找，二师兄要我去请附近百姓帮忙寻人，可是我找不到。师父，您快去救命啊。”界武道:“这个天气，寻常人家哪敢出来？你们在哪里落的水？”乔夏答道:“百骨滩。”界武转头对界文道:“师兄，我先去也，师父那里，你去禀告。”说完，拿上防水的灯笼，双脚一踏，竟踩起一苇渡江的步法，飘然离去。界文正想带着乔夏上楼禀告法源，却听见法源道:“我已知晓，现在去找主持请他多安排些好手一起去找。”
　　龙云观密室，守平道人正在吐纳，却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道长，有事相禀。”守平睁开眼吐出了口气，道:“进来吧。”那人推开门恭敬道:“道长，龙华寺刚刚匆忙出来十多个和尚，冒着风雨，也不知去哪？”“好，我知道了，明日一早，你去打听打听。”
　　另一边，界武提着灯笼，沿着一路飞奔。刚到泗水河边，接着昏暗的灯光，发现河水暴涨，心道:不妙。接着运起了真气，抬起脚步，迎着风雨，如蜻蜓点水，轻盈飘过。大约行了二十里地，隐约听到不远处有哭声传来，当即喝道:“什么人。”这声喝道，清澈的穿过风雨，传向远方。随即听到急切的喊话:“师父，是我，我是秋林。”界武奔到了秋林面前，询问详情。秋林抽泣道:“我们三人同时落水，浪大雨急，只能顾得了自己，待我和乔夏游上岸，相距不到百丈，天色又黑，人单力薄，就要乔夏去请人过来帮忙寻找，可是我留在这里已来回寻了五六里，就是找不到踪影，不清楚玉林他是不是爬到了对岸？”界武递出手中油伞道:“你到上边等我，不要乱走。”说完，双脚一弹，又纵向河面。秋林借着界武手中昏暗的灯光，顺着界武的身影望去，隐约瞧见界武双脚快速踏步，竟踩着浪头，须臾不见。
　　秋林又冷又疲，便摸到了高处，找了根木头坐了上去，闭目运力以御寒。不到半个时辰，界武飘然而至，对着秋林摇了摇头道:“两边我都找了，无所发现。”见秋林唇白牙颤，便伸出右掌，拍向秋林后背。秋林顿时觉得一股暖流自后背心缓缓疏散到四肢，倦意升起，逐渐失去了意识。这一夜，泗水两岸，多人未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发现天色已亮，揉揉眼，却发现文师父，法源师祖，甚至连小师弟都站在一旁，众人面色沉重。见状，秋林连忙站了起来，问道“找到玉林了吗？”见大家沉默不语，乔夏道:“昨夜到今晨，二十多号人，来来回回筛了无数次，始终不见踪影。”又潸然泪下，呜呜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拾掇两位师兄先回寺院，也不会把大师兄弄丢了。”说完嚎啕大哭。法源摸了摸乔夏的头，叹道:“各有命数，雨女无瓜。”
　　ps:最后硬搬硬套了一个梗，待将来完结时，再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