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月楠之怒

　　“父亲，有事么？”水月楠十分恭敬，举止从容。
　　“我决定让你继承家主的位子，你可愿意？”水月深的神情十分的严肃，但心里却是暗暗点头，是一个好料子。
　　“我…无大志向，没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我比较俗。所以…”水月楠摇摇头，他对外面的世界实在太过于向往了，他忍了许多年，把这颗向往的种子埋了整整7年，水月楠就是为了脱离这里。
　　可是水月深的一番话打破了多年以来一直坚持的信念，但水月楠依旧十分的恭敬。
　　“愚蠢！不要抱着这样愚蠢的想法！”水月深有一点失态，言语中一种命令的口吻使水月楠十分的厌恶。
　　“那所谓的水月府究竟是什么？”水月楠用了一种质疑的语气。
　　“天下第一大宗门！只要现在努一把力，就剩一点了！就能统领整个世界！”水月深怒斥着。
　　“说白了，我们这一辈都没有自由。”水月楠心中像一个炸药桶，就差一个回答。
　　“不要谈自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为了宗门命都可以不要！”水月深怒斥。
　　水月楠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是本能的杀意早已经不受控制的向外蔓延。水月深也感受到了，一代枭雄等着水月楠的反应。
　　水月楠忍住心中的一腔怒火，他不甘心，自己一辈子落在这阴郁的地方，他不甘心自己一生不识人间烟火。水月楠就这样低着头站着，不让水月深看见他那愤怒的脸。
　　水月楠做出了一生中自认为最正确而有出人意料的反应，他无视了水月深的等待，直接朝门口而去。
　　水月深看着他，不说话，只是在看。
　　水月楠跨过了门槛，停下脚步道：“长路苦短，飘渺茫茫。修行一生，则可成仙。”
　　可是啊，无论修行多久。都不如在人间走一遭所知道的多。
　　“我欲为人，永不成仙。道远路长，不识人间。”
　　是的，人这一生苦短，修不修行这不重要，值不值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这一生不能一生未游茫茫江湖、不能不知天下之大、不能未尝世间美味、不能未观天下奇观。
　　更不能一生不识人间烟火，如果一生如此无知却认为修行是真正的正道，那么水月楠宁可一生在邪门歪道中游荡。哪怕追求着一个飘渺、虚无。那也比追求一个其他人的梦要更真实，活得更有意义。
　　水月楠的信念在水月府中根本看不到一丝的影子，水月楠之所以这样想是愚蠢还是这茫茫百年来唯一一个有“智慧”的人。
　　大智若愚，究竟是愚蠢还是大智呢？
　　这不好说，因为这会颠覆百年来的一个传统。
　　水月楠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府邸，水月深沉默许久道：“你应该知道叛离宗门的后果。”
　　水月楠哈哈一笑：“你来试一试啊!我虽不如你但是依然可以有一拼之力！”
　　水月深拔出了长剑，一个突刺已经出现在水月楠身后的几尺的距离，水月楠也反应的极快，一转身，并迅速向后一蹬地。水月深向水月楠的心脏刺去。
　　水月楠多年的战场经验已是十分的老练。向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刺。
　　水月楠一掌撑地，往右一拍，向左躲过了水月深的下劈。水月楠的重心很稳，起身左脚向后一划，右手接力一掌拍出。
　　水月深也是一代枭雄，并不慌张。只是右手一接，直接使水月楠的右掌贴在自己的右掌上。他的右手随着水月楠的右掌向后，当水月楠的右掌不再发力时，猛地一发力。直接使水月楠的右臂咔嚓一声脱臼，他已经看到了水月楠的运动轨迹。
　　看来自己还是差了太远，水月楠并不慌张只是理性的分析。
　　水月深开始运功，把自己的功力聚在右掌向水月楠拍去。水月楠一矮，躲过一击。然后学着水月深的每一个动作，水月楠感觉到了在自己体内隐藏的大道之力，通过模仿是自己的功力也聚在右掌。
　　咔嚓一声，功力直接把水月楠的右掌接上了，暗暗吃惊，并向水月深的右掌迎击。
　　一刹那，府邸仿佛震动了。水月楠感觉到自己被抽空了，没想到境界压制了这么多。
　　水月深面不改色，道：“早知你今日，就应将你和你娘一起下地狱!”
　　水月楠面色阴沉，终于他在摁不住心中的那一道愤怒，压制了许多年的痛，在这一瞬间发泄了。
　　水月楠不知他的眼睛成为了太极的图案，只是有一个黑色的轮廓，和他本来眼睛的蓝色为底色，只是更加的阴沉了。
　　惊天地，泣鬼神。
　　水月深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竟然在...恐惧！他也发觉了水月楠的眼睛变化，这恐怕是全力一击。
　　水月楠大喝一声，开始疯狂的运转自己的大道，一时之间功力具体化，成为了一个血红色的火焰为形，包裹住了水月楠。
　　水月深不禁暗暗吃惊，这就是天道之威。如果水月楠当上府主定然能使水月府走上兴盛。可惜...
　　水月深不敢怠慢，他深知自己的对手是一个在战场上老练的老兵，而且拥有大道三千中的天道。水月深也开始运转自己的功力，他将所有的功力聚在右手，一拳向水月楠砸去。
　　水月楠往右一躲，可是这可是一代枭雄的全力一击。
　　水月府一刹那成了废墟，一场爆炸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从中间位置开始到了几千里远的大山成了废墟。
　　水月楠倒在了地上，血红色的火焰四散纷飞，但是依旧不散去。只是燃在水月楠的身边，水月楠感觉到自己刚刚仿佛在与庞然大物所抗衡。
　　水月楠奋力爬起，他如果修行过，就不会吃这种大亏。
　　水月楠看见了水月深的冷漠，看到了他的不屑。可是水月楠并不反驳，他认为水月府之外的那个世界，才是真实的。水月府只是一个牢笼。
　　水月深不禁道：“早知你的天道这么弱也就不用全力了。”这时，突然水月深感觉到了不对，他内心的警铃大放，水月深猛地向后一跃，果然他在半空中看见，他之前的那个位置被一阵强风所袭击。水月楠一惊，往那个方向一看。
　　一头熟悉的银色头发，眼中依旧是无精打采，病怏怏的样子。银路长！他也是修道者。
　　“走了！”水月楠被银路长牵着，离开了府邸。
　　水月楠看见了水月深的眼神中有着意味深长，而水月楠的视线也不惧，眼神中带着倔强。
　　这一瞬间仿佛时间停止了，水月深并不会在意什么血浓于水，他只在意水月府是否兴盛，而水月楠也不会在乎什么血浓于水，他更想去为自己而活。两个不同的理念注定了不同的人生。
　　......
　　在水月府的对面的山的斜坡上，有四个人影。
　　“不看看么？可能这是最后一眼了。”银路长道。
　　“这个地方，我已经被他所囚禁了那么多年，我一眼都不会再看，自己选择的路永不回头。”水月楠背着行李道。
　　银路长点点头。
　　雪洛晨和楼晨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楼晨是一个下属，不会说什么。而雪洛晨却感觉，水月楠这个少年更像一个谜，与水月深一战，竟是能活着，恐怕深不可测。。
　　水月楠看看天空，阴郁依旧，可惜不会再见面了。
　　“走了，三位，去这世间逍遥吧！！！”水月楠大声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