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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冷面老者慑众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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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风一啜回味长,一杯香茗千载情,茶台前的叹息声夹杂了多少心酸,又诉说了多少上古的追思。
  东阳殿内,茶王幽寂的端坐于一方紫檀制的茶桌后,但见他身后一左一右处,各立着一柱长宽均一掌,高五十寸的紧压茶柱,茶柱外侧以粽叶及手工编制的花格篾篓包裹而成,使得它能自由收发其茶界沉香。只见茶王径自取出一块片状茶饼,用茶刀对着茶饼启了一阵,遂将少量茶叶拨入茶荷内部,接着他便开始清洗茶具。正当此时,只见甘匠连同燮远携一白衣女仙迈过门槛,一齐踏入东阳殿内,朝着茶王徐徐走来。
  茶王见这白衣女仙周身纳古朴蕴香茶灵之髓,频频波动的灵气内又带着些浅浅的沉嚣酒珲之气,不觉间手中茶夹一滑,品茗茶具“砰”的一声掉落在茶海中,“璀澈?”茶王一时失语,喃喃地唤出一个惊呆一众的名字。
  这茶界众仙灵谁人不知茶痴名讳为何。莫非今日茶王将这熟茶品的过于多了,已然陷入茶醉状态?
  ‘璀澈’二字如一阵清风灌入精灵耳部,使得她顿觉头皮发麻,似有一股热乎粘浓的液体自颅内炸裂般,这液体在精灵颅内奔涌,冲击着精灵的记忆碎片。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了,眼看朦胧的面颊逐渐显现,她几乎就要看清那副温情又绝美的面容,突然一阵风吹来,它卷着一方白色的幔纱覆上女子的脸颊……她又一次失败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精灵上前一步,眉目间似凝了一层白霜,她太过于急迫的想要这个答案,以至于都未向茶王见礼,犹未察觉自己已在茶王面前失了礼数,“烦请茶王告知,方才您所言乃何许人?现下又居于何处?”
  燮远不满的假咳了两声,将双手一揖示意精灵补全礼数。未料,精灵却浑然未察。
  “无妨!”茶王以手势示意众人,“璀澈乃我茶界尊主,乃茶祖之女,不过......”
  “不过什么?”精灵不由自主间再一次向前迈了一步。
  “她已于五百年前的茶酒之祸中坠落星辰......”茶王碾着下颏的黑须看着精灵。
  这位女仙似是与茶痴有些渊源,此间欲言又止,很不寻常......茶王在心里揣度起来。“匠儿,你匆匆赶来,所为何事?”
  “回父王,儿特为这曲荷仙灵而来。”甘匠恭谨道。
  “哦?说来听听。”茶王耐人寻味的看着三人。
  “今日卯时,我同雪樱、燮远及曲荷仙灵一行入茶山迷雾寻灵茶--凝霜。辰时我携雪樱先行抵达宫邸,曲荷仙灵同燮远兄长一路,谁知她竟在此间纳诸灵之气,得茶界灵髓,”他得意的给精灵递了个眼神,“父王,您说,曲荷仙灵是不是已然与我茶界结得善缘?”
  “舍弟,慎言,也未尝见得必是善缘罢。”一旁的燮远与甘匠看法完全相左。
  “此间机缘,我需与曲荷仙灵详谈,你二人且退去罢。”茶王手臂一挥,态度明确,甘匠、燮远只得徐徐退去。
  “燮远兄,你说,父王为何要驱退我俩?”
  “尊上之意,不便猜度。”此刻,燮远严肃的神情像极了某个古板的小老头。
  “对了,方才你已至安羲厅,却不入内间,直立在厅外石阶下驻足发愣,是什么情况?”甘匠飞快的以手背之力,在燮远胸前玩笑的拍了一掌。
  “只是忽然间有些怅然,开始感慨这世间变数太多,一时间竟难以接受世事无常罢了......”
  “为何这么说?”
  “我且问你,”燮远泄气的拍了拍甘匠的肩膀,“依你之见,在灵识修习,以及术法锻造上,我造诣如何?”
  “燮远兄怎么这么问,依我之见,你素日勤勉、克己,比茶师‘王全安’那倔老头要强得多。”
  “他固然不错,可他从来都不是我修习的终极目标。”
  “你以何人为目标?”
  “先茶祖,”燮远说完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姑且论论这先茶祖,在他自毁修为之前,是怎样的尊崇,又是怎样的令一众仙灵望尘莫及呐!五百年前,无论是茶界、酒界,亦或是人灵界,但凡提起他的尊号,众仙灵都要拂上一礼,如今想起,那不过是一缕淡薄的烟尘,早已消弭在这浩瀚的晨霭中......”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燮远兄也勿要这般低迷,我等直须安身、律已、守训即可。”甘匠凛然间颇有道骨仙风之气。
  燮远豁然开朗的与甘匠击了一掌,但听一声怒斥自上空传入耳际,二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无知小儿,老夫岂能容你等在此口出狂言!”雄浑的音色方一停止,只见一道矮小却不失魁梧的身形自空中飞将而出。
  二人再一细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茶师‘王全安’。
  甘匠不觉间喉咙处一紧,随即他不动声色的吞咽了口涎水。
  这可是个百里之内听不得闲话的好事之主,只见那王全安掌风如阔刀般向着燮远的胸前劈去,燮远神思难聚,直被他劈的站将不稳,连连后退。王全安横眉竖目的立于二人近前,“这等灵力,也敢亵渎我茶界先茶祖之名!若再不以原灵相见,休要怪我覆手催灵。”。
  “父王敬你是茶界泰斗,素日对你礼遇有加,既是一方泰斗,却先于此间窥听主上言语,后又这般不通情理,况此乃擎垣宫邸,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在本少面前放肆。”甘匠说罢,快步上前以身躯为燮远做肉盾。
  只见王全安放声狂笑起来,他的笑--声声渐强,直教二人震耳欲聋,灵音波动催的四下灌木四晃,楼宇顶间的几个花灵纷纷隐入茶花内部,忽然他一个闪身跃过甘匠,自他身后提起燮远朝东阳宫正门飞去,“我一向如此,想必茶王竖子座下早已见怪不怪了罢。”继而狂笑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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