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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迎接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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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精灵们各自回了城。
  自昔至今,世纪流逝。神魔族的魔爪联合残杀世间生灵,侵蚀着世界人们共享的大地,人族、精灵族为拆掉他们称霸世界的大旗而结盟,互为生死之交,休戚与共。
  神魔族首领皆被击杀,损失惨重,神魔族已经衰弱下去了。
  楚云天在自己的房间内踱来踱去,脚步沉重,面色阴沉。
  在得知哥哥阵亡的消息后,他霎时感觉晴天霹雳。族内规定,未满十六周岁的精灵不得从战,而他距其只有一岁之差。时薄黄昏,他便愈发翘首以待。他想象着可能发生的情景:哥哥带着一脸喜悦再次向精灵们告捷,然后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或是成为一动不动的尸体,被抬到他面前。
  答案是后者。
  而且尸体惨不忍睹。哥哥遍体鳞伤,但最恐人的是后背上的贯通伤。此伤正中要害,毁了他的内力来源。就是这一招要了他的命。
  他相信他的哥哥。哥哥征伐了很多次,于他而言已经常如家事,虽然在后期兄弟二人交流较少,但他还是会如乖宝宝等爸爸一般耐心又自信地等待。而哥哥每次果然都能凯旋归来,然后就会得到迪瑞大王的重赏,军位接连升级,楚云天的内心不会再有什么波动,但他还是有极大的羡慕。
  就是这次情况不一样。
  这次神魔们失败了,而哥哥也即将入土了。
  想到这,楚云天停止了走动,在原地站了两分钟。他忽然握紧拳头,猛地砸向桌子,桌上一个杯子被砸得粉碎,桌子也被震得出现了一条裂纹。他嘶吼了一声,挥手发出一个内力波。波击在墙上,碎屑横飞,该处留下了一个渗人的大口。楚云天的胳膊突然像面筋一样狂甩起来,接连发出数个内力波。无辜的墙壁就留下了好多丑陋的伤疤。
  手上的伤口传出撕裂般的疼痛。
  楚云天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在床上,积在眼角的泪终于尽数滴落下来。
  这时,迪瑞悄悄推开门,步伐小心稳重地走了进来。他看到了满地狼藉与墙上的留痕,发出无声的短叹。他轻走两步,坐在楚云天身旁。
  楚云天回过神来,尽量使自己冷静,但目光还是不敢转移到迪瑞身上。下一秒,他又神色呆滞起来,感到喉咙很紧,鼻压很大,嘴唇剧烈抽搐着,他的鼻涕很快流了下来。
  迪瑞是五个精灵王中实力最强的王,也是王中的大王。因楚云天及其兄长高人一筹,威名远扬,而破格收他们为徒,按规矩最高级别精灵王不允许轻易收人为徒,所以他们也是他仅有的两个徒弟。楚云天学习箭法,实力远超常人。可易怒、冲动的性格是他的软肋。比如三年前的某日,楚云天的父母在抵抗神魔的一战中就义。虽经过迪瑞与楚凌天的苦心劝导,但十二岁的他还是因悲伤而失控。他倒地打滚,大喊大叫,甚至还跑到后院动用内力把院子砸了个凌乱,把精灵城搅了个热闹。后来由楚凌天使用指禅一招致晕,他才安静了下来。
  很多事情上的失利,也都是因为这个软肋。后来,这个暴躁后来转化为了冷漠,后者的影子越来越显著。
  面对眼前再次失去亲人的孩子,迪瑞倒没有设防,也没有责怪。毕竟无可厚非。但迪瑞前来,是有一个重要的事交代。所以也只有让他先静一静。他坐在楚云天的身旁,等了足有半炷香的时间。
  待楚云天不再抽噎,不再喘粗气时,他将一只厚大的手掌轻抚在他的肩膀,说道:“你还是应该学着体面一些发泄,控制自己。现在好些了吗?”
  楚云天不说话,但也没有再度失控。他轻微点了点头。
  迪瑞收回那只手,将目光移向他的侧脸。他想:这个孩子面容英俊,风流倜傥,做起事来尽职尽责、考虑周到,训练起来快捷高效,乃我族之大器。就是有时不成熟,太孩子气啊。他又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他在考虑,他的内心在做一个选择。
  然而很明显,他选择了是。
  他轻声缓慢地说:“鉴于神魔没有尽数消亡,我们应考虑到:我们对城的把守在现在也必须只严不松……”说到这,迪瑞便停止了。
  楚云天能感觉出来,迪瑞是有什么心事,才欲言又止。这还是他第一次。
  楚云天忽然开始担心起来。
  迪瑞终于再次开口:“精灵士兵仍需进行对新兵的训练……当然训练者还包括你。”
  楚云天一听,当即脸色沉了下来,连喊不要,并使劲摇手。
  他的老毛病果真又犯了。
  迪瑞也早就预料到了。他便解释说:“可是又有一批新兵远赴于此,而且我们士兵成员被削减约半,正缺人手。在内的所有有能力的精灵都需要参与到训练新兵的任务中来。”
  每两年,精灵族内二十岁到四十五岁的精灵士兵就要进行一次新兵训练。所谓的新兵训练,就是他们对刚好合格当兵或自愿当兵的精灵进行体能与战术上的训练。如果中途发生事情而导致训练者死亡,则由其他人代职。训练持续半年到一年,期限到后该新兵则有自主训练或是训练新兵能力的权利。族内规定:非残疾,且有领导能力的,十五岁以后每次的训练都必须参加。但楚云天兄弟二人都是例外。通过了所有精灵王的认可,他们均在十五岁以前就达到了训练他人的水平。楚凌天在十四岁,楚云天在十三岁。在楚云天崭露头角之后,他与哥哥一样选择了训练他人,后便将楚凌天训练的人数平分,二人均训练二十个人。中间有时一对一,有时多人同时。虽然年纪轻轻,却训练出了许多出色的士兵,其中有的还当了将军。
  可楚云天却正是因为有个不好的脾气而出现差错,甚至与他人的矛盾。这也使他与楚凌天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现在楚凌天死了,这意味着楚云天要独揽他们二人的量,并且他无理由推托。这对于现在的楚云天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这次可以只训练一个人。”迪瑞说。
  楚云天还是不肯屈服,于是假惺惺地说:“我病了。”
  迪瑞的面色不变,但内心为此事件早已准备得焦头烂额,而更多的是对面前这个小孩的无奈。
  迪瑞又说:“现在我们没有什么能力突出的精灵了,你也是仅存的英才之一了,我们精灵族总要有人作顶梁柱来顶天,总要有敢担当的男子汉,你是绝佳人选。”
  “楚云天……”迪瑞顿了顿,说,“‘保卫、壮大精灵族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是你说的吗?”
  “你就答应这一次好吗?”迪瑞的语气像极了恳求。
  楚云天被这几声疑问惊到了。迪瑞很少求人说话。他肯定,迪瑞的语气中少部分是恳求,而那话中之意,多半是身为精灵王的职权与对自己的命令。
  楚云天无所推辞,只好点了点头,并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微笑。
  迪瑞也终于笑了出来。他伸出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肩,鼓励地说:“学会坚强,学会在悲伤过后擦干眼泪继续快乐生活。”
  迪瑞对他的关注可见一斑。而楚云天也渐渐意识到,他人的关注与在风雨过后重新振作是多么重要。
  没了哥哥,他照样不孤单,他还是可以阳光地生活。
  “那我去见新人了。”他低头喃喃地说。
  “这次的新兵与以往都不同哦。他们是在这次战争中幸免,从他们的居住地迁移过来的。年龄不等,几乎都有从战的能力,但好像因战斗水平和物资的问题而亟需我们的帮助。”
  “神魔不是在山谷只与我们对战了吗?而且我们也没看到当时在别的地区还有精灵啊。”楚云天一脸惊讶,问道。
  迪瑞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又说:“神魔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如他们说的那样那么直接。虽然很多地区的精灵都因这次战争而归属于我们精灵城,但那些新兵因为受神魔不断骚扰的影响,躲到了实在偏远的地方,一时无法与我们会合。而也正因为这次,神魔发现了他们的隐居位置,于是派遣了小部分兵力去剿灭他们。他们拼死抵抗,最终取得胜利。现在他们应该赶到精灵城了。”
  楚云天心中暗自为他们感叹了一声,想:他们真是福大命大啊。
  迪瑞低头看了看楚云天,又抬头道:“你这次可要礼待他们啊,他们求助于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说完又补了一句,“他们不一定比你差。”
  楚云天脸红了一下,他猜到迪瑞说的是心理。
  楚云天经过一时辰的放松后,便在后院动身操练,活动筋骨,主要是对训练新兵要掌握的要素的练习,同时练习着对新兵训练时要说的话。
  他将三支箭上在弦上,瞄准了前方的三个稻草人。深吸一口,便弹弦射箭。两秒后,三个稻草人的脸部同时中箭,一齐向后倒地。
  他把稻草人立了起来,再次准备三支箭。发射。可是,最右端的箭射到了离右边稻草人几公分远的地上,其余两发命中。
  楚云天猛吐了一口气,心跳突然加快。该死,怎么没有射中呢?
  右边的稻草人安静地笔直站立,犹如在嘲笑他。
  楚云天坐到地上,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这是几周来第一次出现失误吧?
  他发现,此刻又开始极度紧张起来。他说不出原因。。
  城内,大厅方向,一阵喧闹声响起。看来是那些幸运使者来了吧?
  楚云天快速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向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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