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窗外人潮渐渐消散,太阳的余晖照耀在街道屋顶,人声鼎沸的街道也渐渐冷清下来。
他一袭白衣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白皙却已经有一丝酒意的脸上,他懈意的舒展了一下腰。
咚咚咚!
整个醉仙楼都随着这脚步声而晃动,白冷湛微微转头只见一个小山般巨型的身材男子在眼前不远处,身上披了一件汗衫袒胸露腹,胸前黑密的胸毛显得十分粗矿,脖子上还挂了两柄开山斧。身边却跟着一位瘦小精悍的中年人,身着麻布长衫脚下沾满黄泥的千层底布鞋早已破了个洞,虽然一副穷酸,但却丝毫不在意。
“六哥,今天可要管俺一顿饱饭啊!”声如巨钟。
“嗯,今天你尽管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中年人微笑着坐了下来。
“小二,给俺来十斤牛肉,三十个馒头,十斤好酒;另外下酒菜给俺弄上几个。”
店小二看着两位打扮却是不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很明显是需要先交铜钱。
“你奶奶的,怕俺吃饭不给钱啊。”壮汉蒲扇般大小的手掌拍在桌上,啪!八仙桌已经四分五裂,小二吓的一跳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这桌子这么不抗揍,不好意思小二,你别怕啊,俺是好人。”壮汉啪啪的拍着胸脯说。
“喏,小二给你钱,桌子的钱我们也赔。”中年汉子从包里掏出一把铜钱递给小二。
“好咧,二位爷您请坐,小的马上给您准备酒菜。”拿到钱的小二立马换上了笑容,躬身伺候。
“六哥窗边那小哥长的比八妹还俊俏。”壮汉尽量压低声音说话,可是这声音还是传遍整个二楼,壮汉看见很多食客眼光看着自己,呵呵呵的尴尬的笑着,对着白冷湛拱手说道:“小哥俺并没有恶意啊,就想说你长的忒好看的意思。”
“我七弟性子粗野,请多海涵。”
“无妨无妨。”
“一人喝酒忒没劲,入不嫌弃过来一起喝。”
白冷湛微微一笑,缓步走过去,坐在二人的身边拱手说道:“白冷湛,多谢邀请。”
“杜全。”中年汉子指了指壮汉:“我七弟鲁童旸。”
“叫俺鲁大个吧,认识俺的人都这么叫。”说罢哈哈大笑,震的酒楼都摇晃似的。
酒,有的时候能害死人,有的时候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陌生人一起喝酒,不用防备,不用担心酒后失言。
“七弟你今天的吃相可是相当的文雅哦。”
“额呵呵呵,六哥别笑话俺,别让朋友笑话俺。”
“酒逢知己千杯少,还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比较舒适。”白冷湛举起杯对壮汉说。
“额哈哈,那俺就不客气了。”鲁童旸开始往嘴里大块塞肉,大口喝酒,豪爽至极,体态却憨厚忠实。
“白兄,这次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
“是的,我们巨子想约你一见。”
“墨家巨子腹敦?”
“正是。白兄可考虑几日,这是进山密图,到了山口自然有人接。”杜全掏出一张羊皮卷交给白冷湛。
“如需看图请用白醋浸透,这羊皮卷上的画泡完醋,只能保存三个时辰,切记。”杜全说完便开始下楼。
走出醉仙楼,街上已经人影稀少,赤云陪在他的身边嘶嘶鸣叫,背后、屋顶几双鹰一般的眼神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如果眼神能杀死人,他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秋风瑟瑟,落叶飘零。深秋的傍晚已经有一丝寒意,他拉了拉衣襟,这个凋零的季节,秋叶、秋雨、地上、河边满是飘落的黄叶,让人有种莫名忧伤,而他却着魔般的喜欢这个季节,因为这个季节有死亡的气息。
对,就是那个死亡的季节。
他躺在母亲的怀中,身体已经僵硬、冰冷。他一直哭泣叫喊着:阿母,醒醒。阿母,醒醒。幼年的记忆中阿母是累了、乏了、饿了睡着了而已。
来往的行人、路人、逃难的人群除了一些叹气表示同情之外,没有再多看一下他,因为那个时候像他这样人太多太多了,更何况也没有人有多余的粮食救济他。
他又饥又渴又累又乏,昏昏沉睡在母亲僵硬的怀抱中。
“阿爹他好可怜啊。”清脆甜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小芷芸这世道,哎,救不过来啊。”温柔的男子之声,第一次听见阿爹叫自己就是这个声音。
“阿爹求你救救他吧。”清脆甜美的哀求声,更多的是撒娇声。他真的好希望能有在阿爹、阿母身边撒娇的机会,他内心想知道撒娇是什么滋味。
城外的村庄祥和宁静,炊烟袅袅,偶尔几声狗犬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狗犬声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赤云,你说我们有个宁静安详的家多好。”
马似乎听懂他的话,轻轻用头磨蹭着白冷湛的脸。
村庄的农田刚刚收完庄稼,整个村庄弥漫着麦香味,秋天也不全是死亡的气息,也是收获的季节。
他的行程没有目的,没有目标。只是眼前出现一条路便一直走下去……
“小唐佳宇今天做了什么功课?”
“芷芸姐姐我背了一首诗。”
“背给姐姐听听。”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头上的两支羊角辫跟着诗韵一晃一晃,甚是可爱。
窗外竹林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听着风声,望着窗外一轮残月,听着唐佳宇背的词触景生情,愁绪万千,一时情绪竟然难以控制,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划破她如雪的肌肤。
她想起与白冷湛花前月下的点点滴滴,想起两人的海誓山盟,也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或许想到白冷湛小时候,易芷芸微微一笑,就是这微微一笑犹如出水芙蓉,沐雨的桃花。笑容顷刻间便被怨怒的寒冷给覆盖。
她轻轻抱起孩童走到窗前,望着天空中残月低低说道:“你还有一个哥哥他叫白冷湛,佳宇你要记住,如果我没有杀他,你长大一定要替我杀了他。”冷,语调如冬季之霜般的冷。。
“月落西山风还在,碧水池塘烟雾浓。倦鸟归巢齐鸣乐,人间不知几时秋。彼岸花开残如血,几世彼岸方能聚。”如歌如泣声音从易芷芸口中传出。
奈何情己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更何奈,相知、相爱、相思却成仇。她已经无力再回忆,因为这回忆实在是痛,犹如刀在心中一片一片的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