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化

　　尘楚刚睡醒就发现母亲站在床旁，楚柔今天少见的穿了一袭素衣，衬托之下竟然让尘楚觉得有些陌生，高冷。
　　以往尘楚醒来之时第一个呼唤的就是母亲的名字，但现在母亲就在身边，但是尘楚竟然不敢呼唤。
　　楚柔发现了尘楚已经醒来，并未像以前一样，将儿子搂在怀里，只是默默的看了尘楚一眼，对尘楚要求道：快点起来。”然后并未多说，语气中少了一丝关爱，多了一分疏远。冰冰冷冷的语气让尘楚十分不适应。
　　一炷香后，尘楚才慢腾腾地走出房门，一身衣服整齐，只是头发有点凌乱。
　　“跟我来。”楚柔就站在门槛旁，见儿子出来后，再次发声，也没有等尘楚反应过来，已经大步走远。
　　等尘楚回过神来，发现母亲已经与自己有所距离，赶忙小跑跟了上去，走出院落，走出家族聚居地。楚柔还未停下，速度不减反增。尘楚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从小跑到疾步再到飞奔。母亲一直没停下她的脚步。
　　不记得爬过了多少山头，尘楚的呼吸十分沉重，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裳，尘楚感到，有时候走路也是这么地艰难，母亲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路留下的标示，记得最后一次看见母亲的背影时，楚柔用那种陌生的语调告诉他，如果停下，那就别回去了。尘楚不由得不信，母亲如果留有余地的话，绝对不会以这种语气说话，充满冰冷，与不容质疑。已经没力气了，如灌铅般的双腿反而成了拖累，刚开始尘楚还可以用手臂的力量拉起双腿，渐渐的，浑身酸痛，即使有力气也发挥不出来。回头看了看，从未离开过家那么远，从来没有。尘楚的衣裳早已湿透，一缕一缕地在地上留下小流。蝉鸣烦躁，树荫挡不住毒辣的烈阳，尘楚每一步都要耗费很长时间的准备才可以跨出，一旦没有踩实地面，有可能直接摔倒，艰难地爬起，向前。
　　一双美眸一直在观察着。
　　突然，尘楚感到一股暖流从星核内涌出，在四肢百骸流淌，回旋。尘楚感到力量再一次一点点的回来。脚步更加坚定，涣散的目光再一次焦距，尘楚感到了星核血气的作用之大，但是路还很遥远。
　　月上柳梢头，尘楚已经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星核血气也已经消耗一空，默默地爬着，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着即使运转起渊之一脉的破虚功法，周天下来的星核血气远远不足以支撑尘楚的行动。
　　继续，继续。母亲肯定就在前边，尘楚，再坚持一下，继续，加油！
　　皓月当空，尘楚终于没有一丝力气，精神溃散，昏了过去，身后长长的一条汗迹。
　　“唉-”轻轻的叹息声响起，楚柔从阴影下走出，她很惊讶儿子可以走那么远，很多次她站在儿子身后，想扶他一把，可是，她不能。尘楚已经修行了尘家的破虚诀。如果贸然与其他功法重合，会造成不可预测的损失，像楚柔，可以散尽自己的血气来容纳另一个功法，但尘楚才是刚刚觉醒星武的孩子，自然无法做到这样精准的程度，只好通过这种没有后遗症的方法来实现，楚柔本来也没有想到尘楚可以坚持这么久。显然，她错估了尘楚的血气的总量，也低估了尘楚的意志力。经过这么一番后，尘楚的修为肯定会更加稳固，给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楚柔托起尘楚，将虚化为雾气，笼罩在尘楚身上。银光微闪，作为母亲，她与传尘楚的星核血气自然不排斥，楚柔唤醒尘楚的血气，带领它走过一个个大周天，直到形成一个奇妙的回路后才撤出，这是楚家的戮渊功法，也是虚之一脉的传承之一。
　　尘楚身体内的血气已经唤醒，两个截然不同的功法竟然在他的体内运转，与他的星武交融，每当两个功法运转一个大周天以后，竟然会夹杂着一丝丝金光融入星核，再运转。逐渐缓解尘楚肌肉过度劳累与精神的过载。在尘楚无意识的运转下，点点星光尽然朝着尘楚汇聚。
　　尘楚刚睡醒就发现母亲站在床旁，楚柔今天少见的穿了一袭素衣，衬托之下竟然让尘楚觉得有些陌生，高冷。
　　尘楚这几天下来，没有一次是自己睡着的。无一不是因为消耗过大身体自行护主。不过尘楚发现自己竟然坚持得越来越久。经母亲的点醒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功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柔每次夜晚都要帮助尘楚运转血气，毕竟破虚诀与戮渊功法还是两个不同的修炼法门。即使尘楚的身体能够相容，终会有一些排斥之处，而在两者的星核血气都耗尽之时进行联系，不仅可以使两者进行兼容，还可以更好的巩固尘楚的脉络，给未来打下基础。
　　楚柔每次都会在尘楚醒来之时进行一番指点，令他欣慰的是自己的儿子每次都能很好地理解。不但是戮渊功法修炼的炉火纯青，而且也没有耽误破虚诀的运转。看看儿子这十几天来的进步，都是在汗水下换来的。有几次，尘楚的呼唤都已让她停步，但是她还是狠下心，默默的走远。未经历风雨的雏鹰，是无法去触碰蓝天和白云的。
　　尘楚发现，每当血气快竭尽的时候运转自己的功法，它不可以再叫破虚或者戮渊了，它们已经融合，不再分彼此。一旦运转，血气如山呼海啸一般地涌来，大约只要半个时辰，星核就可以再次充满。这样，他可以走的更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在夜晚行走的时候，他的星核仿佛补充得很快，而且走的路也更长。但是，就算肌肉不在痛苦，力量很快便可以回来，精神上的消耗正是尘楚每次昏过去的罪魁祸首。楚柔每次都是一脸疼惜，但在尘楚面前，她还是保持着冰冷的面目。不得不说，尘楚的精神力经过这么一训练，增加的不是一星半点。
　　篝火！尘楚不敢相信，走了这么多天，这是他第一次在行走过程中看见母亲的身影。仿佛心中注入一剂强心剂，脚步迈开，赶忙跑过去，生怕这只是南柯一梦。
　　近了尘楚才发现，篝火旁不只一人，而是三人，母亲，爷爷和二爷爷。爷爷和二爷爷可是只有家族大事时候才可以见到啊。母亲似乎发现了他，恢复了那柔情似水的模样：儿子，过来，坐妈妈旁边。
　　尘楚这才感觉不是梦，赶忙跑过去。但是，这个小孩扑向了二爷爷：“二爷爷，想死你了。”一只手直接向他的胡子拽去。说实话，这位二爷爷的胡子真不赖，油光可鉴。二爷爷似乎想起来一些不美好的回忆，释放出柔和的星核血气抵挡住尘楚的扑杀。一把搂在怀里笑了几声。
　　尘楚爷爷可就看不下去了：“小楚，怎么就和这个老鬼好，不记得你的好爷爷了？”
　　“小楚就是和我好，小楚喜欢英俊潇洒的二爷爷，想要小楚和你好，等你长到我这么帅气再说。”二爷爷还颇为骄傲地摸了自己的胡子一下。
　　这句话把尘楚爷爷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盘。就差没动手了，说实话，两个糟老头子比…咳咳。
　　尘楚趁两个爷爷斗嘴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下一缕胡子就回到了母亲的怀里，母亲只是轻轻地敲了尘楚一下脑袋。说到了几句。而尘楚爷爷却是笑的止不住嘴。咋办？二爷爷真是无可奈何。
　　楚柔见几人已经见面，赶忙述说来意，尘楚这才知道，他们要去小时候经常听的传奇故事中的—深渊。
　　二爷爷知道尘楚不了解深渊，赶忙过来解释：小楚，简单地来说，深渊是另一片大陆，记得那个一万年前的故事吧，虚、渊、劫，寂大战那个？
　　尘楚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可是小时候天天听着这个故事过夜的，只不过妈妈和爸爸讲的有一点不同罢了。
　　“深渊那里其实也是很好玩的，记得故事中的那句“寂之出世，天地易主”吧，就是寂将两片原来在同一个位面的大陆给分成两部分。我们尘家就是渊的传承，负责看管这个通往深渊的唯一通道。别看那些故事多么正义，嗐都是咱们几个家族演习而已。”
　　楚柔见势道“风哥和我的意思就是带小楚去历练一番，想必二位已经收到尘族长的应允了吧。”
　　二爷爷看向尘楚爷爷，尘楚爷爷似乎有点舍不得，：“楚柔，别让我们两老头子担心太久。”
　　“自然不会。”
　　“右边石墙第三个星纹处，激活就可以了。”
　　楚柔带着尘楚向两位躬身行礼后，任由尘楚亲了两位爷爷一口，拍下星纹，星光亮起，通道开启，带着尘楚走了进去。
　　待两人消失后，尘楚爷爷一脸不善的看着二爷爷，眼神中怒火闪动。
　　“老三，老四那两家伙今天出去了，没和咱家小楚见面，大哥，咱要好好说说是不，你看是不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得劲。”
　　“尘老二！”尘楚爷爷一字一字将声音崩了出来。
　　二爷爷看见势头不好，赶忙起身，一溜烟的跑掉了：“大哥，今宵皓月正好，岂能无佳人相伴，我去找小姑娘了，你慢慢玩哈。”
　　尘楚爷爷只是挥了挥手，不那么生气了，从篝火里掏出自己和二爷爷的烤番薯出来，大快朵颐起来，含糊不清的嘟哝道：“尘老二，你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