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

　　……
　　绿发小人面前的花苞已经开了，与众不同的是，这个花苞里面并不是一个小人。
　　一个小小的婴儿蜷缩着身子，安安静静的躺在这还在慢慢盛开的花朵里面。
　　这个婴儿的身体并不是很大，如果非要比较一下的话，也就比这些小人大了那么一点儿吧。
　　并且，随着花朵的盛开，他的身形反而越来越小。
　　终于，这朵花完全盛开了，没有花香，也没有光晕，就像是一朵普普通通的花朵，这朵花的花瓣也很少，只有七七四十九瓣花瓣。
　　婴儿还在入睡中，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花已经开了，安静的躺在花瓣中心，很是恬静。
　　绿发小人感觉很神奇，轻飘飘的围着花朵转了一圈，然后落在了这朵花上，伸手摸了摸这个婴儿，软软的，滑滑的。
　　婴儿并没有因为她的动作醒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安睡中微微吐出了舌头，然后便不再有其他动作。
　　就在这时，一个小人飞了过来，这个小人发色黑而亮，手中如意不知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片竹签，临空飞行，很是随意，并且，他说出了一个字。
　　“古。”
　　绿发小人手中的小木条都是一抖，随即，“小粉红”也被放了下来。
　　而远处又有小人飞了过来，一个手里拿了一本书，一个手里拿着一团精华，而另一个，则是那个一头火红色长发的小人，他的脚下，依然是两团火焰。
　　拿书的小人来的最快，还没到几人身前，手中的书就自己翻开了，一个“古”字，慢慢浮现，接着一行小字备注，起源之种，道之载体。
　　几个小字一出，这本书就自己合拢了起来，一道闷雷炸响，一丝若有若无的韵律便融入了虚空之中。
　　一时之间，所有小人都临空飞起，心中之震撼，不言而喻。
　　“啪啪”声响起，那个黑发小人甩了甩手中的两片竹签，忽然盘膝而坐，所有小人心领神会，也是盘膝而坐。
　　拿书的小人更是激动，手中的书也莫名多了一丝光彩，打开之后，一行小字出现。
　　“元一日，古之初生，言祖先开，大道与众。”
　　紧接着，一个一个的腔调随着言祖的传道而在每一个小人的耳边响起，丝丝道韵浮现，便是烙印在了每一个小人身上，书祖面前的书上，也是一行行小字浮现，只是片刻，又虚浮消散，再出现在书上的时候，却是凝实了不少。
　　众小人也很是认真，时而观摩浮现在身边的丝丝道韵，一种了然，顿时在心中升起。
　　言祖讲道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只是短短片刻，就不再说话了，只是他的双手却并未停下。
　　一个又一个的奇妙符号在他的手中翻飞，时而像形体，时而又古怪异常，同时，他手中的两个竹签飞了出去，围绕着众小人旋转一圈又一圈。
　　书祖是最激动的，他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盯着他的那本书，但是他火热的目光和他的表情，却表露无遗。
　　书祖的书中，一个个古怪的文字一一浮现，时而清光大作，时而又平缓安宁，或有时阵阵声音响起，却是万千种声音的混合，似嗡嗡作响，却又如兽吼雷鸣。
　　众小人依然盘坐，有的盯着言祖演化，有的则触摸身边浮现的丝丝道韵，还有的闭目侧耳，嘴唇微动，像是在默念什么。
　　再过了没多久，书祖的书停下来了，言祖起身，收回了他的竹签，丝丝道韵却未曾消散，众人依然。
　　“是好事儿，好事儿啊！”
　　书祖收起了书，激动的在言祖周围说个不停。
　　“那便好。”
　　言祖却并不多言，微微点头，接着走向了那个熟睡中的婴儿，一点清光自他的眉心飞出，没入婴儿的额头，接着，就在其周围盘坐。
　　也就在言祖盘坐下来没多久，手持一团精华的小人却是结束，然后一步走出，就来到了言祖之前讲道的地方。
　　书祖的书顿时哗哗作响，书祖更是两眼放光，喜形于色啊！
　　并无多大动作，那手持精华的小人只是简单盘坐，也不打扰众人观摩打坐，口中默诵，接着，他的那团精华竟然散开了！
　　那团精华原本光华无限，可是散开后却显得平平淡淡，既没有浮夸点点，也没有激烈索索。
　　并且，随着那个小人默诵，越是显得简单。
　　然而效果确实立竿见影！
　　只见这些散开的精华像是有了灵魂的小精灵一般，一会儿在小人身上停留，一会儿又落在了那丝丝道韵上，时而放出光华，时而又黯淡无光，并且随着时间推移便是形状各异，并且有的有了冲突。
　　但是这并无太大关系，因为随着这些精华的运动，小人们却是很快便结束了，并且脸上有了然神色浮现。
　　待到所有小人醒来，那个小人才停下默诵，刹那间，所有精华回归，团成一团，却再无之前光芒浮现，只是模糊一团，隐约间有各种形态变化，然而并不仔细。
　　而书祖也结束了，只是书中并没有几个字，唯有一行字体比较清晰。
　　“慧光祖师位二”
　　书祖微微有些遗憾，慧光祖师却是开口了。
　　“借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书中可留下慧光，但若是不解，和没有一般无二。”
　　听了这句话，书祖却感觉是当头一棒，瞬间惊醒，刚才过于欢喜，却是险些自误，当即对着慧光祖师一礼，感叹道：“是如此，三人行必有我师啊。”
　　而这时，慧光祖师也已起身，回礼道：“当不得，众为师。”
　　也在这时，一手拿戒尺小人浮空而来。
　　“是如此，当有学习之道，朦慧开光。”
　　于是，慧光祖师回身随地而坐，书祖也拿着他的书退到一旁，而手拿戒尺的那个小人则在讲道的地方盘坐。
　　这一次，书祖的书比之前安静了不少，一行小字浮现。
　　“拾慧祖师位三”
　　拾慧祖师坐下之后并没有讲经说法，手中戒尺律动，却是引来了丝丝缕缕的光华。
　　这些光华五光十色的，是从各个小人还有这颗星球的每一个地方而来，总之十分杂乱，没一会儿，就把拾慧祖师给围得水泄不通，再过一会儿却是不见了拾慧祖师的身影，而一团灰雾若隐若现，并且有向外扩散的痕迹。
　　“啪”
　　一把尺子忽然冲出了灰雾，轻轻一挥，便是一片灰雾扬起，只是还不等它们散开，就见这把尺子又是“啪”的一声打了上去。
　　说也奇怪，原本那散开的一片灰雾一下子就五光十色，熠熠生辉了起来，丝丝光华浮现纠缠，可不正是之前那来自四面八方的丝丝缕缕！
　　只是这些光华现在一团杂乱，纠缠不清，相互缠绕，处处可见，却又不知道哪个是头，哪个是尾，再做纠缠，就又要变成一团灰色。
　　“啪！”又是一声轻响。
　　这一次，尺子只是打在了这团杂乱的丝丝缕缕上，奇也怪哉，丝丝缕缕竟然分开了，然而还不等高兴，却是又混做了一团。
　　这一刻，尺子像是上来了脾气，接连不断的“啪啪”声响起，而那混做一团的丝丝缕缕顿时如抽丝剥茧一般逐一分离，直到它们状若游丝，一缕一缕的老实了下来，这尺子才再次处理另一团灰色。
　　如此几番，已经有不少的丝丝缕缕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只是好景不长啊！
　　原本这些丝丝缕缕被分开之后还算老实，只不过没一会儿功夫，就又有了小动作，只见它们一会儿扭捏，一会儿辗转，左右之间，虽然动作微小，却是掩盖不住的“羞涩”啊。
　　再过一会儿，貌似感觉到了“尺子”无心理会它们，就逐渐大胆了起来，一丝丝一缕缕的又要纠缠，并且动作越来越大，直到要拧成一小团了，“啪”的一声，不觉惊吓啊！
　　这会儿“尺子”已经处理了大半的灰雾了，清晰可见的一团也逐渐自行分离。只是这些丝丝缕缕的，却又逐渐成团了。
　　像是上来了火气，又是“啪”的一声响，再次拧成的一团顿时又散落开来，接下来就是不绝于耳的“啪啪”声，一下一下的一直到这些再次安静下来。
　　然而这可并不是结束。
　　“尺子”在停下来后就开始慢慢变化，逐渐细长圆润，此时刻度在上面围了一圈，清晰可见，挥动间，牵起了丝丝缕缕，要把它们编织到一起！
　　按规作尺，这可不是一件能快得了的事儿，这丝丝缕缕间，不能长了，也不能短，一根一根的各有首尾，衔接的时候也是一个技术活，上下之间也要有个照应，如此之后，竟然织出了一个小网。
　　小网是真的小，只有巴掌大小，织好之后就悬在那里一动不动，并且因为其材质，各种颜色混杂，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一个破网呢，那可真是丑极了！
　　网织好了，“尺子”也变回了尺子，“啪啪”声又响起，只是这一次，这些灰雾却没有逐渐散开，反而是收在了那个小网里面，待到灰雾收尽，一只大手就迫不及待的给收了去。
　　可不是拾慧祖师么，此时他一脸笑意，另一只手一招，尺子就回到了他的手里了。待他好好打量一番，回头看了一眼书祖，却是起身走了。
　　而书祖则一脸尴尬，伸了伸手，也是没说什么，只是没过一会儿，远方就传来了一阵笑声，再等拾慧祖师过来，哪儿还能看见什么小网，衣袖飘飘，找了个地方，就自顾坐下了，只留下书祖一人，一声叹息。
　　而其他小人则是不明所以，不过也有小人恍然，抽丝剥茧，既然一时无法理解，就先收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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