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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阳到底还是拒绝了。
修行修行，修行若不是为了长生久视，又有何意义？
这儒家修行法当真无用之极！
这是简阳的原话，也是他自小受玉虚圣地灌输的思想。
沈言来自科技时代，自是明白存在即合理之道理，也没有去与简阳争辩，尝试扭转他根深蒂固的想法。
不置可否地叮嘱简阳几句，让他在此等候，不要乱走，抖抖衣裳，施施然下了马车。
马车本就停在人群之外，他这排队，亦只有排到最末。
也并不打紧，主角本不就应该最后出场吗。
前世的万千诗词，虽然记得不多，但这类肚中墨水应该是独一份的吧。
有这独一份的墨水，当次主角不为过吧。
队伍的末尾，沈言悠悠地等着，心里开着自己才听得懂的玩笑。
修行即修心，世间万道不过殊途。
沈言之所以对儒家修行法兴趣盎然，亦不过时间二字。
正如小师弟所说，儒家修行法是举世唯一于寿无用之法。
但同时，它也是高阶大能平均年龄最低的修行法。
比玄门高阶大能平均年龄低三百年，比佛门高阶大能低五百年！
高阶大能，指洞虚及以上者。
世间修行法以儒最快，以佛最稳，以剑最偏，以玄最全。
儒修之快在于速成，他们寿命虽短，却往往更好地体悟到了人生之苦，心境快速蜕变，心境到了，修为也就到了。
沈言已修炼了玄门之法，仅开光圆满，便横添了百年寿命。
心境蜕变之激烈自是不可与仅普通人寿命的儒修相较，但他着实对这儒家修行法中修心部分好奇之至。
队伍前行速度很快，所谓报名登记也只是报个名字，加个籍贯。
少许，沈言便到了方正中年面前，报上了早已准备的假名。
“申闫，北庚道闽越府人士。”
这是玉虚圣地为了方便他行事，特意准备的假名。
北庚道闽越府便是玉壶镇所在之府。
……
大青王朝。
瑶池圣殿，后院。
地底密室之中，这密室方圆不过数丈大小，正中有莹莹烛光不断闪烁跳跃，两侧是凿壁而做的书架，在光与暗的交接处，有人在打坐。
身着男式黔色长袍的顾斯年，正盘膝而坐，手指掐算不停。
“噗！”
突兀吐出一口鲜血，如血箭，直射对面墙壁之上，颈后束着的长发亦轰然披散。
霎时间，一个前仰，如画的脸庞自阴影中跃现，此时尽是苍白之色，双手撑地，嘴角有鲜血残留不断低落。
抬首向上，眸光锐利，似穿透层层土壤，直视天际，神色复杂。
天机变了，她的某项算计似乎发生了新的变化。
天人交感之下，方才有此一着。
有人闻声而动，由外打开密室通道，疾步而入。
顾斯年转头望去。
来者着凤袍，带凤冠，鹅蛋脸，柳叶眉，举止间有威严万千，风姿绰约，雍容华贵至极。
“弟子让师父担心了。”
顾斯年强逞气力，手一用力，挺直身板，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束着发，对来者低声道。
安洛昕定定地望着自己徒弟，不怒而威的气场瞬间消散，眉宇间是一抹化不去的忧愁。
‘她跟师妹真像……要是师妹还活着就好了。’
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关怀道：“你没事就好。只是你需要知道，有的事强求不得，师妹在天之灵绝不会希望你这样。”
顾斯年神色顿时黯然，低声喃喃道：“只剩一点真灵转世，这也叫在天之灵嘛？”
密室陷入一片沉默。
半晌，顾斯年把玩着重束好的辫子，沉声道：“我准备出去走走，最好见见沈言。我有预感，他是天机变易的源头。
我总觉得现在的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来到我瑶池。”
安洛昕闻言，低首正对上顾斯年那双酷似她母亲的眸子，思虑良久，点头答应
……
报名之后就是测试，测试安排在学宫中心，夫子庙前。
夫子是儒家创建者，是天下学子心中之圣。
夫子佚名，他之名自创建儒家起，便再无人叫喊，天下皆称夫子。
夫子之后，儒家先有七十二贤者并起，后又有三亚圣总结古今儒学，留下现今的儒家三流派——气学、心学、理学。
大玄学宫以气学为主，大青学宫以心学为主，大炎学宫以理学为主。
不同流派修建夫子庙时，除了夫子恒立上首，皆是以自家流派贤者立于夫子下首第一处，其余流派贤者皆在其后。
气学发源人为姬王室之人，单名轲，被尊为亚圣。
夫子庙前林立着记录儒家气学贤者生平的石碑。
除了儒家源头夫子，第二位便是亚圣姬轲。
面对着亚圣姬轲的生平石碑，看着他提出的学说理论，沈言一时不禁有些失色。
浩然之气便是由亚圣姬轲提出。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他前世科技时代，提出浩然之气之人亦被尊为亚圣，姬姓孟氏，单名轲。
沈言久久无语，沉默半晌。
身周是部分毛手毛脚的学子，拜拜这石碑，拜拜那石碑，以求平稳过关。
身后是忙碌学宫侍从，临阵布置现场，保证绝无舞弊之事。
突兀，有吸冷气之声响彻。
沈言转头定睛一看，入口处有一玄衣青年健步而来，其面容俊美若天神，身材高大挺拔，头顶高冠。
“竟然是姬无双殿下前来观礼！”
“姬无双殿下果然如传言中一样俊美！”
“行了你们，别拍马屁了，照我说姬无双殿下这么完美的人，是你们能议论的吗。”
“……”。
听得众人议论，沈言双目微眯。
姬无双这个名字，他听过，这一代的姬氏八王子，简称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