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

　　“呜～…呼噜……呼噜”火车启动了，保保找到自己的铺位，是个下铺。放好物品。拿出食物和水杯，脱鞋躺了下来，不久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赶紧看看自己装有几千元的行李包，没被动过。背起包，拿着水杯去打水。
　　车停在了广元车站……
　　上来两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一个在对面的上铺，一个在自己这边的中铺。两人看了自己的铺位后，要和王保保换铺，王保保拒绝了。
　　对面的下铺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好像是在成都上的车，一直盖着被子在睡。两个男人上车安顿好后，开始在靠窗的小桌子上摆了开来，腊牛肉，鸡肉，白酒的摆满了一大堆。说着话喝了起来。从他们谈话中听出是两个国营厂销售科的人，谈了一会业务和客户热了热身，最终大谈特谈起工厂内部的人事来。
　　晚上八点左右，他们竟然把一整瓶白酒喝完，又爬到行李架上摸出了第二瓶来，拆开继续喝着。睡在上铺的大个子舌头已经大了起来。开始了抽烟，吐痰等酒后的动作……
　　“他妈的。要不是民调老魏使坏，老子早他妈的上去了……”继续聊了起来。
　　……
　　“哥们，来一口”看到保保坐起身来看着他们，大个子招呼道。
　　“谢谢，不喝”保保拒绝道。又问他要去哪儿，是要去上学吗之类的话。保保不爱和喝醉的人说话，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他讨厌没有公德心的人。虽然列车员过来过去的也批评一下，但也是说说就走开了，整个过道很快就全是酒精，烟草的呛味。
　　十一点多，两人终于喝完。
　　保保有些担心的对中铺他的伙伴说道：“给我五十元，我和他一换吧，喝这么多的”
　　“不……仗义……你”大个子听到后瞪眼喊道。
　　中铺的伙伴苦笑一下，然后扶着大个子去了趟厕所，之后王保保帮着他一起扶着有一百八十斤的大个子到了上铺，折腾中，下铺的那个女孩连连躲让，才没被踩住。
　　“哥……要有不舒服赶紧说”中铺的人安顿好他伙伴，气喘吁吁的交代到。
　　“没事……我一点事……没有…再喝……”大个子还在胡言乱语着，保保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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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躺下有半个多小时，“咚，哐啷～”先是打火机掉了下来，砸到了中间的小桌上的盘子里。再一会外套，枕头。也都陆续地掉了下来。吓得下铺的女孩如同猫一般每次一有响动就弹坐起来。
　　“你小心点，靠里面睡睡吧”保保对她说道。
　　“……你能和我换一下吗”女孩呆了半天接话道，圆圆的脸蛋楚楚动人。
　　“我？”保保问道。他有些后悔和那女孩搭话了。
　　“嗯，我怕他下来砸到我了”女孩的大眼睛圆滚滚地看着他，灯忽地关掉了。
　　“我也怕被他砸到，接近二百多斤呢他”保保心想这女孩真自私。
　　“我给你五十块钱”女孩翻了下旁边的书包继续说道。
　　“靠，我现在是缺五十的人吗？”保保心想，但看到半个被子已经搭下来的上铺，还有女孩递过来的五张大团结钞票，还是接了过去。
　　“好，换吧”保保抱着自己铺的被子站立起来。
　　“谢谢你了”女孩也抱了自己的被子，两人换了铺位，再无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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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呜……”王保保睡梦中被一阵声音吵醒，一股极大的酒精味扑面而来，扶着床边刚要站起，手上立刻黏上唧唧的呕吐物。
　　“我靠，坏了”保保被惊的喊出声来，刚要处理，上面传来“啊呜～”声，赶紧跑开，但还是跑慢一步，肩膀沾上了不少呕吐物。上面的大哥还在“呕呕呕”的往下吐着。
　　“赶紧起来，赶紧起来”保保边用床单擦着自己边喊了起来。但他发现那个圆脸女孩捂着脸早就站在过道里看着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叫我”边说，边走了过去。女孩赶紧捂着脸退了几步，后说：“头上，你的头上……”
　　保保右手一摸，立刻就往厕所奔去。关上门，拧开水龙头，竟然没水，厕所里也是一大堆粪便堆在那里。“呕～”实在受不了，呕吐了起来。
　　出来到外面的洗漱间，打开龙头，有极小的水流出，立刻就把头放在龙头下冲了起来。一边摸索着冲洗一边在下面干呕着。
　　“给你，洗头水”女孩声音传来，保保伸手去接，却碰触到了女孩的手。
　　“我挤出来了，放在你手里”女孩用自己的手在保保手里摩擦一下，把挤出来的液体抹在了他手上。
　　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顾不得细品。就抹到头上洗了起来。洗发水的清香立刻弥漫开来，顿觉清爽，女孩又给他了他几次洗发水。保保的头才出来。接着又清理起了衣服，裤子……
　　“我好几次想叫你起来，可是他就在那里趴着，并没吐，我就没叫你……”女孩抱着洗发水香皂在一旁看着王保保抱歉的说道。
　　气也消地差不多了，也洗的差不多了，保保浑身湿漉漉的看着女孩苦笑道：“你这五十元可花的真值，人在囧途啊……”
　　“什么囧途啊，我一夜没睡的看着那人的”
　　“我过去看看吧，现在才三四点，明天还要忙一天呢”说完，拿着女孩递来的纸巾边擦边往铺位走去，女孩在后面也跟了过来。
　　乘务员和乘警早已赶了过来，乘务员边打扫边嘴里骂骂咧咧的。大个子和他的朋友，两人已经都下来，边道歉边帮着收拾着。
　　“别在这里添乱了，赶紧去把自己洗洗，臭死啦”乘务员驱赶两个人走开，独自在打扫着，其他铺位的人也都立在旁边看着……
　　换了床单，被褥，喷了空气清洁剂。乘警给大个子警告道：“你在完全清醒之前不能再去上面睡觉了，困了就趴在这个椅子上。如果再发生呕吐，掉落。会把你带走强制隔离，并且你们也要承担因此带来的一切后果”两人连连点头保证。此时，窗外已经微明，凌晨五点多了。众人渐渐睡去，大个子和他的朋友拎着包离开了。
　　“哎，喂……你是学生吗”保保问旁边屈腿坐在铺上的女孩。
　　“是的，在西安上学”女孩轻轻答道。
　　“现在没放假啊”
　　女孩没出声。
　　“可能不愿意回答吧”保保想到，“还有纸吗？耳朵里还有水”他看着女孩说道。女孩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小包纸巾放在小桌上推了过来。
　　“家里出了点事”女孩声音更小的答道。
　　“你是学生的话，知道外事学院吗？我弟弟在哪里念书”保保抽着纸问道。
　　女孩转头看着他，有些意外的问“西安外事学院吗？我就在那里读书”
　　保保立刻来了兴致，事情总是这么巧合“对，对，对是西安外事学院，九九级的计算机应用专业”
　　“我也是九九级的，我在学英语，你亲弟弟吗？”女孩也放下矜持，往他这边挪了挪。
　　“我表弟，不过和亲弟弟是一样的。我下了车就要去看他，顺便在他们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找个工作做”
　　“那个校区？鱼化寨吗？”女孩问道。
　　“是，鱼化寨，你也在鱼化寨吗？”保保说。
　　“是啊，那可以一路去了”女孩高兴的说道。“那就一路去，……那这五十元还给你吧”保保递过女孩给他的五十元说道。
　　“不用，虽然一晚上我都没怎么睡，但是害的你衣服都被弄脏了，算是给你的补偿吧，再说，我还想让你帮我搬那个大箱子”说完，女孩指了指行李架上一个极大的旅行箱，说道。。
　　“好吧，没问题。可是这钱你还是拿着吧，我现在不缺钱”。
　　“行了，你拿着吧，早饭钱和车费你出”女孩坚定的说道，保保就没再坚持。他本来想到西安第一件事是查询一下建行卡里的钱，可想一想，还是安全身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