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初二那一年，是我学习生涯的转折。初一我的期末成绩遥遥领先，年级十来名，而且是在英语严重不及格的前提下创造的辉煌。我记得我的英语成绩从来没有高过四十分，不论百分制还是一百二十分制，我的英语成绩很稳定，分数维持在总分的四分之一左右，因为选择题有四个答案，你能蒙对的几率就是四分之一，所以这个成绩相当稳定。
　　其实这里面有一丝小小的侥幸，因为我的政治试卷老师多算了十分。如果我找到老师如实相告，那么我的成绩就会下滑十名左右。荣耀与诚实的持久对峙中，荣耀占据了高地。
　　诚实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因为众人多数做不到，于是诚实成了一种罕见品质。
　　关于诚实，我们的伟大的教育者起到了带头的作用。老师的品行是树立学生品德的关键领路人，我们的老师们很敬业，比如，她用书本的知识告诉我们一定要诚实，然后他从现实的角度告诫我们，教育局的人来了一定要说没有作业，没有拖堂，体育课音乐课美术课从不或缺。老师们真的很敬业，这可不是讥讽之词。或许她鼓励我们说谎终归不对，到头来也是为了我们。因为把这些不必要的课程统统变成主科学习的一部分，就可以提高我们纸面上的成绩。至于那些次要的，不见于纸面的辅课，那就可有可无了。反正监管制度并没有对这一项成绩做出考核。监管者的监察无非就是例行其事，拍拍照片吃顿饭的事情。潜规则早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正规了，监管当真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行的中国教育劣根原本于此。监察还不是公务员的理想栖息地。抛开教育者的业绩私心外，真正的原因还是为了塑造人才，这一点跟中国家长如出一辙。比如说，就算学校里有辅课，可是到了家里还不是一样被挤压时间，学习众多的辅导课。本来星期天就是礼拜上帝的时间，结果众多中国老师和家长以不信上帝为由，严重的剥削上帝赋予学生的自由时间，这是对上帝的亵渎！
　　oh，mygod!阿门。
　　仅仅是教师在撒弥天大谎么？家长言传身教才是最大的罪恶源泉。撒谎撒的得心应手，张口既来。比如那句“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教诲常挂在嘴边。可是呢，时不时的就会看到父母从公司往家拿物品。小人物偷零碎，大人物偷金银。这件事实实在在的印证了这句古话。我们的教育一直这样自相矛盾，南辕北辙，背道而驰。而我们一直批判中国教育的失败。是教育的失败？是市场的失败吧。还是应该说是市场的成功呢？
　　这次成绩是我学业生涯最后一次的辉煌，还是难以启齿的的辉煌。之后，数学陨落，英语成绩本来就惨不忍睹，语文本不是我的强项，随着数学成绩的陨落，我的总成绩一落千丈，从前几名一直跌倒了中六，如果不是还有一群不学无术的有为青年垫底，我的成绩就算跌到谷底了。
　　到底是不是早恋的原因，我也一直在思考。虽不尽于此但有很大的程度源于此。早恋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情，学习是一件很专心的事情，以烦心的早恋应付专心的学习，肯定颇受影响。和萌萌的恋爱慢慢的走到了难舍难分的境界。难舍难分也时好时坏。情到深处难免做出一些傻事。因为双方都曾经有过一段恋爱经历并且为对方所熟知，所以一旦乐极生悲的时候，我们都会联系到之前的人际关系。比如，我和萌萌吵架了，他就说我心里还想着琦琦。我的记忆里没有印象我说过她还念着之前那个同学，这也就是说她和我交往的时候并没有别的念头。而我就心二意了。
　　之前说过我对萌萌和琦琦朝暮四，经常刻意的想把萌萌变成琦琦那样。比如我特别喜欢琦琦的马尾长发，就曾不止一次的让萌萌留长发。萌萌一直留的是简洁明了的短发，而且头发浓密，我就说她头发太厚了。那一次来我家玩，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是听了我的话把厚厚的头发削去了一层。至于留头发，之后几年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她确实留起了长发，有没有马尾印象很模糊。不过彼时的我们关系过于错综复杂，那头秀发也绝对不会是为我而留。
　　就这样我和萌萌磕磕绊绊，分分合合的跨过了初二。初二这一年我们都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比如家庭变故，聚散离合的爱恋，学习成绩开始下滑，人生出现茫然等等。家庭变故已经说过了。我们的感情一波折，聚散离合时好时坏。吵架了就开始冷战，谁也不理谁，过不了多久就以我的屈服而破镜重圆。经历过矛盾后，我们会变得更加亲密，然后过不了多久因为一件琐事产生了分歧就又开始新一轮的冷战，然后等待我的屈服。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学习成绩因为这些原因开始下滑，我没记得萌萌的成绩经历过变化，我只记得我的成绩如同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至于人生的茫然此时还不是很明显，一直到了初，尤其是下学期，各种草莽枭雄陆续粉墨登场。
　　我有过四个同桌，如果记忆没错的话，第一个同桌初一下学期就转班了。第二个同桌是一个极度顽皮的人物，每天变换新花样来充实自己的人生。我被他胡搅蛮缠的顽皮搞得筋疲力尽头痛欲裂。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到班主任那里告状，好像每次走到门口就回来了。到了初二的时候就又开始调桌了，如果记忆没有错的话，这个同桌就是萌萌之前的对象。似乎也是这段时间我和萌萌的关系开始紧密起来，我还记得我这个同桌看到我和萌萌在那个黑洞里牵手的秘密，被他说起过一次。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和同桌与萌萌之间岂不是一段角恋？时间过得太久了，很多具体的事情真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确实有过这样一段同桌的经历。初的时候，我的同桌是一个学习成绩极好的风云人物，我记得和这个风云人物做同桌是我跟班主任要求的，因为我的成绩开始下滑，希望有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同桌来协助一把。他是个学霸，因为出色的成绩被我恳请班主任调在了一起。不过那是个神经质的家伙，除了学习好，其余的一无是处。而且内心深处流露着流氓本色，经常用色眯眯的眼神笑嘻嘻的神情跟我讲述男女之事，据他说这样的知识来自于收音机广播。一说到做爱两个字他就会眉飞色舞情不自禁。但是奇怪的很，我不曾知道该同学跟哪个女生恋爱，也从未见他为情所扰。他最大爱好就是说些色调调的话，再次的爱好就是谈论历史人物。所以他总能把这两件事很好的融合成一套说法“曹操了不得，不过听说他跟貂蝉有一腿，嘻嘻，有一腿，嘻嘻嘻嘻”。他通常不修边幅，个人卫生也奇差，课桌上一篇狼藉，我经常劝他收拾收拾，他还嗔怒于我多管闲事，我反讥他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干年后听同学说我这个同桌已经疯掉了。得知这个消息我惊讶不已，物是人非也难辨真假。初的时候学生们都有了独立的性格，管教起来也就困难重重。
　　比如，有一个姑娘初那一年从外校转来了我们学校，因为成绩还不错分到了我们班。此姑娘颇有几分姿色，人也很会打扮，经常花枝招展惹人注意。因为这个姑娘有两个男生被改变了命运。其中一个男生被其迷的神魂颠倒，狂躁骄横从而屡犯校规，被班主任请了家长，该学生一气之下退学了。血气方刚的年纪，行事作风颇为冲动。另一个男生也被其迷得神魂颠倒，整天为了爱恨情仇不知所措。后来听另外一个同学说，这个新转来的姑娘因为在之前的学校和男生发生了实质关系，也就是偷尝了禁果，被学校开除才转来我们学校的。关于这件事，当时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我始终不敢相信这个年纪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这个年纪我们都或多或少的明白了男女之事，并且津津乐道的讨论动作细节，以满足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遗憾。说到底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敢做，说说也就罢了。谈个情说个爱还算情理之中，越界怎么都说不过去。我不敢否定，大胆一些的姑娘小伙子们情到深处难以自拔，可是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就必须明白要承担的后果和责任。谈情说爱无伤大雅，付之行动追悔莫及。禁果一旦偷吃，连上帝都无法保佑，事情的后果得有多么严重。人生往往在一瞬间被改变。懵懂无知的年少人生被轻易定性可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这个年纪自爱很重要，因为任何人在这样的年纪都没有能力去承担后果。口头承诺这样的谎言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事，相信一句话带来的的保障，只能说明太傻太天真。跟我说这个秘密的同学是我的合伙人，我讨厌去餐厅排队打饭，因为我很害羞看到琦琦，也说不定是羞愧见到已经分手的萌萌，反正就是想着隐藏自己。我的合伙人讨厌刷碗，我们一拍而合，他替我打饭我替他刷碗，各取所需。到了初下学期，此同学开始沉迷网络，经常在深更半夜跳墙头出去上网吧嗨一宿。没过多久这件事被班主任知道，严查之后勒令退学。没了这个合伙人我又要开始自己去打饭了，看到琦琦或者萌萌甚至是众人的身影我就浑身不自在。我是一个内心羞涩得男孩，在众目睽睽之下羞于表现自己。
　　琦琦跟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经过班主任严厉批评教育后走向了地下阶段。到了初，则又恢复了地上模式，到此时我还是不能肯定她俩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应该是有吧，因为没有听说没有。至于萌萌，我怎么也想不起那段时间我们为什么分手，我只记得我的全部心思又开始倾倒于琦琦了。是我朝暮四自食恶果？还是分分合合疲于应对？又或是因为自己走到人生迷茫的路口，对恋爱这件事变得不屑于顾？
　　我总是说自己初那一年迷茫，至于怎么迷茫却不是很清楚。我想着考进一家好的学校，然后考一所好的大学，最好就是北大清华南开复旦。知道什么是痴人说梦么？我就是。但是我的成绩已经惨不忍睹了，班内垫底。要知道我们班是优秀班，骄子云集。一旦成绩垫底，就有可能被调班，调到普通班。而且事实也接近如此，最后一次期中考试，我被主任谈话，要求转班，那一刻我仿佛遭受五雷轰顶，不能接受。纵使我胡作非为，成绩一落千丈，但还是不为家人知道，一旦换班，公之于众，我就要荣获家庭大奖了。获奖还是其次，我可是村里的神童，从小被夸赞考大学如探囊取物。一旦换班，我将如何面对江东父老？这才是重中之重。还好主任网开一面，最后一期了，饶了我们几个浑水摸鱼的后进生。
　　初后期，我疯狂地迷恋于回家，没病找病也要回家。于是本来成绩奇差的我因为不刻苦学习，排名也就成了垫底生。为了回家我找了各种理由，最为荒唐的一个理由就是，有一份学生报，上面有征文大赛的广告，奖品颇为诱惑。我就跟班主任信口胡诌，要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征文大赛的事情，主任哑然失笑，说那是骗钱的。我不信，坚持认为学生报怎么可能会骗人。主任一而再再而的跟我讲解，我也一而再再而的坚持。最后主任屈服于我的幼稚不在跟我较劲，准了我回家。
　　小样儿，当真以为我傻么！骗不骗人我看不出来么，小太爷就是想回家！要不要把这件事交代完？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至于那个广告的骗人手法太没品了，我寄去了一篇作文，不好不坏的就是应付这件事，好让这个谎言能够自圆其说。对方还真就回信了，信中说，我的作品已经入围，需要缴纳一笔导师审阅费，一旦获奖另行通知。我可没有陪他们接着玩下去，在这么下去我可就真成傻子了。至于我为什么想要回家，甚至没病找病也要回家，现在想想仍旧不得而知。
　　除了回家的诱惑，还有另外一种诱惑深深地吸引着我，那就是枪械。我对枪械的爱好一直保持到了今天。只不过没有当年那么疯狂。当年，玩具枪的管控还不像今天这么严。最近老是看到新闻因为玩具枪的问题被判刑，甚至装修工具射钉枪的买卖都被判了刑。这个问题我就不能理解了。全面禁止玩具枪还算说得过去，毕竟小孩子玩有危险，判刑这个问题过于严重了吧。当权者贪污受贿杀人放火，都不见得挨个判了刑，一把小小的玩具枪甚至是工具枪居然严惩不贷。这算什么？玩具枪的危害比贪官还甚？想想都觉得莫名其妙。
　　小的我有一把长枪，模仿的是美国M14，精准无比，五米远瞄一根一寸长的钉子，一打即中。这把枪可是我的最爱。可惜这样的塑料玩具都不禁玩，用不了多久就会坏。以前坏了还有得救，随便找个集市就能买到。现在只能玩玩水枪过瘾，外形还不能太逼真，一看就很假的那种。玩这种玩具，男人的身份都掉价。我觉得枪械这个名词是个男人都有莫名的冲动，就像鞭炮一样。与生俱来的喜爱。枪械是一个神奇的产品，全身几乎不用一颗螺丝就可以把一堆零件拼凑在一起，并且可以经受连续爆炸冲击。当年的小马哥拿着双枪行走江湖的洒脱形象迷倒多少英雄好汉。我也不例外，沉迷小马哥拿着两把92f的感觉不能自拔。还有就是杜琪峰的《枪火》，里面的每一个镜头我都看了几十遍。他把男人的潇洒，冷酷，威猛，沉默等神态描绘的淋漓尽致，做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这么活一回简直就不能算男人。枪战电影的巅峰之作！
　　世界名枪我如数家珍。初的时候听课已经听不懂了，所以就胡思乱想，我最大的梦想之一就是有一个超级大地下室，里面珍藏着各种各样的世界名枪，然后供我每天练习射击。我只打靶子，我喜欢枪，更喜欢枪械的威力，可是我不喜欢杀生，哪怕只是一只兔子。它们是生命，有着与我们同等的灵魂，为了一己之私，杀生是莫大的罪孽。
　　可是我吃肉！
　　为了让自己的灵魂可以更安慰一些，我从来不看杀生的场面。我长这么大，杀过最大的动物是一条四斤重的鱼。那时候，我学厨师，为了混口饭吃，不得不剥削它的生命。我双手合十，嘴中喃喃“阿门阿弥陀佛”，然后亲自送它去见了神明。
　　现在年纪大了，早已经没了儿时的童稚，可是枪械这个爱好我保留至今。那几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当兵，去摸真正的枪，去感受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声浪、火药、速度、冲击与目标。然而这个梦想被父亲无情的搁浅了，他说当兵太苦，不能去。长期的黑暗教诲，还真就逐渐的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想想就后悔，后悔的不行不行的。有人说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我只能抱憾终生了。有人说当兵浪费两年时间太不值，其实我退学之后，浪费的时间又岂止两个两年！如果能用当兵两年换花花世界两年，我心甘情愿。
　　枪械之外，再次的爱好就是读书。尤其是史书。当然限制在有趣味的现代文字。正宗史书我看不来，之乎者也的，完全不懂。我读过的最好的史书《明朝那些事儿》。我也不知道我看了多少遍，这么说吧，现在我一看到有关明史的信息，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这本书，被我奉为至宝。初的时候，不能看课外书了，教科书又看不懂，于是拿着一本历史翻来覆去。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唯一亮绿灯的科目就是历史，而且大绿，接近满分的大绿。可惜，一门功课的好坏改变不了学业历史。我的学业成绩还是糟糕到了极点。
　　这应该就是我的初，我真不觉得有关爱情。但是有关女人，因为我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有琦琦。对了还有张娜拉。那段时间里人们都疯狂的追星，我不追星，大家都追，弄得我只好跟风相随。我本来喜欢仙女气质的刘亦菲，后来看到几张她很现代感的摄影，破坏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又听说她是美国国籍，不爱国是不能作为我的偶像的。于是彻底的跟这个明星分道扬镳，改在了张娜拉门下。其实我对张娜拉一无所知，就知道她是韩国人，在中国混得风生水起，一个韩国人对中国这么喜欢，这就是我追星张娜拉的唯一原因，当然我也觉得她挺好看的。
　　几年之后此人消失在大陆，那时我才知道我追星是一件多么幼稚的事情。初的时候我买了大量的张娜拉贴画，到了初下学期觉得这件事没什么意思，而且张娜拉不爱中国，她只是一个淘金者，她让我难堪到了极点。于是我使劲去揭掉难堪的记忆。一件事既定存在之后，无论如何也很难抹掉它的痕迹，到现在我翻开那些年买的书，偶尔在其中发现一两张贴画。现在还能看到当年张娜拉的贴画简直就是对我盲目追星的侮辱。除了张娜拉，我还喜欢周杰伦。最开始我不喜欢周杰伦，也不喜欢听歌，直到一曲《青花瓷》彻底的打开了我的音乐之门。唯美的旋律，悠然的中国风深深地打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情感。从《青花瓷》之后，陆续的喜欢《千里之外》《菊花台》《发如雪》《东风破》等等歌曲。周杰伦也成了我最喜欢的歌手。之前也听过一些歌，比如《两只蝴蝶》《求佛》《秋天不回来》等一众耳熟能详的歌曲，但是谈不上喜欢，距离《青花瓷》的爱更是相去甚远。我最喜欢《千里之外》的MV，一对恋人聚散离合的故事。那个故事描述的简直我内心深处的秘密。让我不得不爱。初中时代的迷茫也就是这样吧。
　　初下学期，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我的人生简直糟糕透了！恋情已去，成绩下滑，内心卑鄙，恍然如梦，毫无目标。自己就是想着赶紧毕业，离开这个错乱的世界。那段时光，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着谈情说爱，然后也顾此失彼的忙着学习。临近期末考试的那段时间，我对成绩彻底无望，也就自暴自弃了。大家都在忙碌，我也只好整天假装忙碌，只不过是研究自己的那些特殊爱好。至于感情似乎刻意的在隐藏，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不需要爱情了。可是我的内心还是保持着对琦琦的幻想。我跟萌萌似乎不应该就这样潦草的结束，潦草的我都没有印象我们到底怎么了然后就结束了。只是模糊的记得，我不想看到萌萌，因为看到萌萌我就知道我活在这个不堪回首的真实里。
　　燥热的夏天正在催促着我们这群莘莘学子赶紧去完成学业。宿舍里连台电扇都没有，我现在都无法现象那年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晚上睡觉是一种煎熬，明明可以休息的时间段里，我们要说服自己的灵魂不受天气的影响才能睡去。其实呢，根本不可能！所谓的心静自然凉，都是那些买不起电扇的人在**。我们的熟睡根本就是困得不行了。我清楚的记得，夜里两点，满宿舍还是不停的翻身声，除了我那个神经质的同桌，和那个跳墙头出去上网的合伙人外，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是睡眠状态。躁动的青春，燥热的夏天，糟糕的考试。当这些全部糅合在一起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味道该有多么焦躁。没办法，我们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的减少，也就是见证未来的时刻也一天天的临近，我内心波澜不惊。我也想考一所好学校，渐而考一所好大学，再渐而有一个好人生。当我的成绩注定撑不起这轮幻想之后，我开始走现实主义，既然不能靠知识改变人生，只好靠实力改变人生了。人生说白了就是前途，前途说白了就是钱途。也就是说有了钱就有了人生。这跟如今的世界多么相像。现在我们这个社会极尽虚伪和浮夸，正如郑智化《星星点灯》里描述的那样，迷失。人生等于金钱；焦虑可以贩卖；知识混淆虚假；励志尽是传销；视频全部美颜；豪华一切伪装；文章全靠标题；内容子虚乌有。。。我们想看的世界，跟真实的世界已经相去甚远，远的我们都不分不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构。疯狂的国人，为了钱放弃家庭与原则甚至底线！我们的一切都可以跟金钱划等号，家可以用多少钱买，亲人可以用多少钱养，梦想可以用多少钱浇筑，原则可以用多少钱践踏，底线可以用多少钱肆无忌惮！我们所有的关系最终取决于金钱的关系。可悲的还远不止于此，金钱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我们的灵魂正在逐步走向灭亡。扪心自问，还有灵魂么？是被这个世界所吞噬，还是挣扎逃离这个世界？我们都逃不了，因为我们要活着，要跟这个世界联络。我们有欲望，只有这个世界能够满足我们的欲望！那么跻身这个世界你还有多少保留给自己的灵魂用来安稳？不得而知。
　　我那时的幻想现在还没有实现。我和泽泽洽谈未来之路。因为彼此成绩相差无几，自然出路大同小异。他说养蛇吧。“蛇”这个字眼就能够让我浑身汗毛直立。不用说养，看见了都哆嗦，甚至看见蛇爬行时留下的印子，心里都激灵，因为这附近肯定有蛇。试问这样的心理怎么养蛇？他说不算蛇，是蟒。蟒这个东西还能接受，胖胖的笨笨的，虽然不可爱，但是不害怕。或许只是我没见过那个东西所以不害怕。我说，来不了吧。他说，在南方找个山区包一片地，一年百十万！我说，那还犹豫什么，养吧！
　　这个数字打消一切疑虑。。
　　他说，你看看中央2，财经频道，天天播，你也学学，毕了业咱们就开干。然后回了家我就看中央2，一看傻了眼，发财致富好道路啊。为什么要养蛇，养野鸡也很挣钱啊！养羊也很挣钱啊！养野猪也很挣钱啊！都年入百万，我们为什么要养蛇？我怀疑他就看了一期。那一期整好是养蛇人发家致富的故事。一听到年入百万四个字，眼就直了，心也慌了。当然我们毕业之后各有出路，他上了技校，我去了一家很烂的高中继续深造。至于这件事也就成了一个笑谈。不过，后来我退学，给我坚定理由的一部分源自于这个中央2的养殖节目。因为这个节目里有一期告诉我，一对大学生放弃好工作来到深山野林养野猪年入百万。可见上学不是唯一的出路，遂坚定了我退学的心。
　　我那时不会明白，我听到的每一个故事的背后一定还有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