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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聊没几句,华来就被徐寿一脚踢倒在地上,海带丝洒了一地。
“今天的柴你砍了么?还在这儿吃吃喝喝?”
华来从地上爬起来,委屈的说:
“师兄,没有戒律堂的允许,不能出门口啊?”
“戒律堂的允许?”
徐寿一边挖着鼻屎,一边说道:
“戒律堂是在查找凶手,你一个白痴傻子能害的了黄袍师兄,也不用在这儿待着了!还不赶紧进山?”
华来只好出门上山。
郭萧刚想去柴房,就被徐寿喊住:
“你个矮子去哪儿?”
“去柴房劈柴!”
“你不知道戒律堂不让出门口半步么?”
郭萧指着门外说道:
“可是华来……”
徐寿将挖出的鼻屎一弹,手在郭萧的肩膀上蹭了蹭说:
“华来是个傻子!你能跟他比啊?”
…………
过了石径斜,踏进后山,华来看着苍翠松山,听着松涛阵阵,心中的不快一下烟消云散。
下午不用去浮沉台练针,晚上不用淹死再捞上来,这么一想,现在应该高兴才是。
华来找了个树荫,捡了根树枝引逗一只蚂蚁爬来爬去。一曲古琴悠悠,从山林深处飘飘乎乎的传来。
华来扔了树枝,顺着声音寻去。
这琴音很是沉涩,曲调时而幽远宁静,时而又迅猛凌冽。让人忽而置身空旷无物之境,忽而又身临刀枪交错的战场。
当华来眼前出现一面断崖,一个古朴的石亭立在断崖边上时,华来被弹琴的人深深吸引住了。
一身蓑衣,满头白发,宽坐石亭中,轻抚怀中琴。
此时曲调缓慢沉静,这老者仿佛陷入了沉思当中,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只是信手弹来,不思量,空空惆怅。
华来整个听痴了,眼前仿佛空无一物,心中只有空悠悠的琴音。胸口一疼,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冲出来,化作两行泪,挂在两腮上。
许久,老者清按丝弦,琴音消失,华来却依然沉浸在悲痛里不能自拔。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说完,老人慢慢转身,虽说一头白发,脸上却看不出一点老相。
悲痛中的华来不自觉的回答道:
“相思两行泪,刻骨铭心总难寻!”
“哦?”
老人一听耐人寻味的笑了一下,说道:
“难得难得!你年纪轻轻,想不到,感悟却能这么深,听个曲子居然能听哭了!”
此时,华来方回过味来,连忙鞠躬道歉:
“对不起老神仙!打扰您雅静,望恕罪!”
老人微怒道:
“哼!你这个小滑头,是谁指使你来的?”
华来将身子压的更低:
“是徐寿师兄让我来的!”
“徐寿?什么鬼?是哪个退隐方丈的弟子?”
“徐寿师兄是黄袍弟子,现在是灰袍弟子领班……”
“黄袍弟子?灰袍领班?呵呵,你还真是个小滑头!”
“我不是小滑头,他们都叫我小白,白痴的白!”
“你姓白?”
“不是!我在外界出了车祸,失忆了。所以才叫我白痴!”
“哦!”
“小子叫华来!”
“姓华?是半年前随华春进的方丈岛?”
“老神仙认识我伯父?”
老人微微点头,伸手清弹了一根弦,琴弦震颤却无声。
华来正要追问,却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震颤起来。
不只是自己,华来发觉周围的一切景物都在微微震颤,连石亭都仿佛与那根震颤的琴弦在发生共鸣。
“嗯?什么鬼?”
老人有点吃惊的按住琴弦,华来在惶恐不安中,才感觉自己身体几周围一切,才停止住震颤。
只见老人眉头微皱,摸着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须,盯着华来说道:
“你被人下了蛊?”
华来看着老人,一脸的困惑。
“您刚才弹了一下琴弦,就给我诊脉了?”
“这很稀奇么?”
华来瞪大了双眼,不解的道:
“悬丝诊脉?那也得搭在我的脉上才……您刚才……空弦……”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
“你说的是悬,我用的是弦。不是一回事!”
老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你这个小家伙奇怪的很哦!泥丸宫空空如也,却放了一个铁虫子在里面!八脉被别人的脉冲封死,里面的虫子出不来,想救你气力也进不去。你得罪了什么鬼?要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方法折磨你?”
华来模棱两可的摇摇头,根本不知道这穿着蓑衣的白发老人在说什么。
老人继续说道: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但这虫子咬爆你的脑袋瓜子是迟早的事,它早晚会饿的,毕竟不是全金属的。”
华来仿佛菜到了什么,疑惑的问:
“您的意思是,我脑袋里有只虫子,才会失去记忆?”
“不然呢?”
“不是车祸撞坏了脑子么?怎么会是脑子里进虫了?”
“你的伯父华春呢?他没告诉你么?”
华来呆呆的看着老人说道:
“伯父把我领进门,说以后修行靠我自己了,就走了。”
老人摇摇头说道:
“只怕没那么简单吧?这帮小鬼头,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老人看着华来,慈祥的说道:
“本想还你伯父个人情,没想到啊,这人情不好还啊!”
“老神仙欠我伯父人情?”
“嗯!说来惭愧!是你伯父一句话才让我破镜彻悟的!”
“我伯父助您破镜了?”
老人站起身,笑着走向华来。
“不错!半年前,我还坐在这风云亭坐枯禅,悟不透这了了生死境。偶尔听到一句话,让我大彻大悟!”
“什么话?”
“生死不论!生亦何欢,死有何苦?”
“啊?”
“看破的,遁入空门;看不破的,枉送性命。一心无挂,四大皆空。空苦苦,气化清风形归土。哈哈哈,这本是遁入空门境的法门。我早超越空门,却依然悟不透生死。直到再次听到这句话!”
华来极力追寻记忆,可他记忆力一直在衰退。
他仿佛记得这句话,却想不起是何时何地何人说的。这,好像是伯父说的,又好像不是。
“我欠你伯父一个大大的人情!就还在你身上吧!”
“老神仙,您知道我伯父在哪儿么?”
老人摇了摇头。
“那您,还是找找我伯父,这人情还给他吧!”
“哈哈哈……”
老人爽朗的笑着,拍了拍华来的头顶。
“傻小子!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碰面莫相识!虽说你伯父的话开解了我,我却从没见过他。”
华来呆呆的看着老人,觉得老人按在他头上的手很温柔,很像爷爷摸着他的头。
“无独有偶,我听进了他的话;命运使然,你又出现在我面前!外界传闻: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看来并非虚言。”
华来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干脆就不说。
“你的病,怕是大罗金仙也很棘手!何况,你指不定某时某刻就会爆头,我能还在你身上的,也是很有限啊!”
华来依然无语。
“这样吧!你拿出平时修炼的功夫,我来指导你修炼法门如何?在你死之前,让你多学点东西,也不枉来世一遭,也应了‘活到老,学到老’这句名言,你看怎样?”
华来默默低下头。老人见到华来答应了,就高兴的说: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吧!好久没有教徒弟了,来!让我看看你在方丈岛都学到了什么功夫?”
老人收起了手,华来转身就走。老人忙不解的问:
“什么鬼?傻小子,你去哪儿?”
华来一边走,一边说,头也不回:
“我还要去捡柴!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老人气乐了:
“你还真是个白痴啊?这么好机会你不珍惜?还要去捡柴?”
华来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一边走一边说:
“反正我是活不长久,不如趁活着,多做点——”
华来说着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那老人一下出现在他面前,差点就撞到老人身上。
华来回头看看石亭,只有古琴横在石桌上。再回过头,那一身蓑衣的老人就在他面前。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
“刚才你——”
“我头一次遇到不招人待见的情况!来,说说,什么情况?”
华来稳了稳心神说道:
“砍柴就是砍柴,练功就是炼功。不能在砍柴的时候想着练功,练功的时候再去想着砍柴,这样什么都做不好!”
老人被华来说的一愣一愣的,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华来接着说:
“更何况,您都没见过我大伯,只是偷听到他说的话,算不上欠什么人情。”
“偷听?”
老人这回是被气到了,一把将华来推倒在地上,指着他说:
“不学功夫,不准走!”
华来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就甩向老人:
“一叶障目!”
华来气急败坏,力道不可谓不足,可他甩出的树枝,打在老人的伸出的手上,没有引起任何伤害,就“嗒”一声自由落体了。
华来惊呆了,这是他几乎全部的力道了,竟然连皮毛都没擦伤。
老人也惊呆了,他是被华来喊的一声“一叶障目”惊着了。
“这就是你学的功夫?”
华来尴尬的点点头。
“是……拈花指的第一手么?”
华来再次尴尬的点点头。
“谁教的?”
“徐寿师兄?”
“就是你方才说的灰袍领班的黄袍弟子?”
华来又点点头。
“嗯!真是大开眼界啊!你起来吧!”
华来慌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土。
“多日不食人间烟火,这帮年轻的方丈还真是教导有方啊!”
华来有些惶恐,想上前看看老人的手臂有没有受伤,却听到老人突然一声炸雷般骂道:。
“误人子弟!毁人不倦!害群之马,一堆狗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