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人” 五

　　时间来到第三天早上，管教上班时间到，当管教在走廊转角刚刚露面走来还距离舱室十几米远时，“守株待兔”在扑克牌的的值班员立马就很严肃的跑到放风舱对大家说：管教来了，大家不要吵，坐好。听到之后，大家立马摆正凳子整整齐齐坐好。当管教走到距离舱室五六米远时，值班员立刻大声的喊叫：管教早上好。值班员叫了以后，接着整个舱室的人也异口同声的跟着大声喊叫：管教早上好。喊了以后，听到隔壁其它的舱室也是一样，都是这样异口同声喊叫着，声音是此起彼伏，一舱比一舱大声，就怕落个下风，也不知他们怎么会那么大声，像是一定要震得地动山摇似的。不过，也好！在经过一个晚上死气沉沉的万籁俱寂之后，总算为这个阴气太重的地方带来一点点的温暖和希望。
　　这种喊叫到现在也没明白到底是有明文规定，还是犯罪嫌疑人自己为了溜须拍马自主发明的。反正总之每次叫完以后，阿文总是觉得自己身心又渺小了一点，像是以前古代的臣民面对皇帝或者是达官贵人一样卑躬屈膝似的。想起就像阿文刚来的那天值班员们教他第二天怎么面对管教，那种蹲下的姿势和自报家门的方式就已经完全把自己矮化了，所以当第二天早上报道的时候，阿文头一天哪怕是背的如何滚瓜烂熟，但是到了要临场发挥的时候，阿文又开始变得脸色苍白吞吞吐吐，仿佛是有点上气接不了下气似的，根本就无法对答如流。有时阿文经常会想，好在自己只是发生了交通事故入狱，如果是那些烧杀抢夺伤天害理的那更是应该会觉得自行惭愧应该十恶不赦了。
　　到了上午快九点的时候，这时坐在走廊的管教走到那个扑克牌的小窗口，绝大多数的人都还没发觉时，值班员就像是一只敏捷的兔子似的立马奔到窗前洗耳恭听管教说了一句什么。听完之后，值班员然后回转头跟阿文说：有接见。阿文听到要接见之后有点吃惊丈二摸不着头脑，然后没过几分钟，管教打开舱门扔了一副手铐进来，值班员帮阿文带上手铐，阿文顺着当初进来的那条铁链底下爬出舱室，按管教指引的方向他在身后跟着，经过层层的铁门然后往接见的房子走去。
　　到了接见室以后，有一个人已经在玻璃隔离的对面等待，然后双方拿起电话通话，他首先自报家门说：他姓陈，是律师，他是受你家人哥哥老婆的委托来接你这个案子。然后他又接着说：他已经到交警大队了解了案情，看了视频行车记录仪，事实清楚，交警大队判定你是全责，你们家人都有异议，因为毕竟小孩子的家属没有带好小孩，让她在路中间乱跑，她肯定也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你的家人为了不增加对立面，不伤害对方家属感情，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够把案子早点妥善解决，所以你们的家属经过慎重考虑最后没有提出行政复议。
　　阿文听律师说了之后不置可否，因为阿文也知道当交警大队经过再三斟酌出了认定书之后，事实已经难以更改，再加上因为小孩子本身她已经先在路上玩耍，自己的车是后面才来的，所以也就没有太多可说。不过，阿文没抓进来之前那天的上午已经知道是全责，也有跟家人商量，当初觉得他们是外地户口，也是认为保险够赔，反正也抱着一种无所谓的心态。
　　说完前面之后，律师又接着说：那天你跟家属约定见面交丧葬费那天，家属那天上午正好去殡仪馆拿小孩子来解剖，她们家属看了孩子惨不忍睹的画面，所以下午在交警大队见面时，对方孩子的奶奶抱着你的双腿，孩子的父亲没忍住向你拍了一掌，搞得大家最终不欢而散，没有一点谅解谈判的机会，所以也导致了你来到这里。不过，这一般也算是情理之中，叫阿文不要太在意，不要胡思乱想。
　　之后律师又接着说：当你一抓来看守所之后，你的哥哥就已经找上我，第二天我们就带上礼物去跟他们家属见面。现在她们家属的意思是首先想控告你故意谋杀他的女儿，她们说在光天化日之下你开车怎么会见不到他的孩子？。见面那天，对方家属的的叔叔、伯伯、堂兄们都来了，对孩子父亲的固执也觉得不可理喻，而且那些亲属还说：你如果是控告他是谋杀，如果是罪名成立，你一分钱都赔不到。律然后我们也跟他们家属说：我们大家无冤无仇，素不相识，根本就缺乏动机，怎么有可能会谋杀你孩子呢？。律师接着跟阿文说，什么事情都要一个过程，时间就是谈判最好的润滑剂，叫阿文要耐心等待，接着律师还问阿文愿意额外赔偿多少给对方家属。阿文听到后，想到自己深陷困境，当时有一念之想是不管多少都是在所不惜。但是冷静下来想想，本身买车已经欠款人家二十万，现在生意又不好做，在外一年半载也赚不了几个钱，所以当时就跟律师说最多给个五万元。律师听到之后，表示明白体会。接着又谈了一些其它问题，再就是关于家里的一些吩咐和一些琐事之类，然后第一见面就这样结束。
　　见面结束回来之后，阿文的内心增加了非常多的想法，思想包袱觉得很重，好像情况并不是想象那么简单了。控告谋杀阿文知道也不可能成立，但是那天做口供时交警也特别提醒了阿文说：没那么简单，仿佛在提醒阿文不要掉以轻心。虽然交警那天的口供都是以事实为依据，但也特地“添油加醋”了一些对阿文更加有利的言语和措辞，免得把案子搞大，搞得到时大家都非常的麻烦。但阿文又想想碰到这种家属，阿文似乎对将来感到越来越不明朗起来，因为阿文深知道，一旦发生这种交通事故，如果是得不到对方家属的谅解，那就根本不可能有缓刑，就要在看守所坐等着法院的最后审批。交通肇事罪致人死亡是三年以下，谁知道到底要坐多久？想起在这里面吃喝拉撒睡是那么的艰苦，阿文对将来又开始对将来感到非常的没有信心起来。才来了一两天刚刚开始有点熟悉环境觉得有点开始阳光普照，见了律师之后，阿文现在的内心又像是变得乌云密布起来，对想早日出去的梦想就又开始变得遥遥无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