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

　　“小兔崽子放学不回家死那里去了，你要是不愿意回家就死外面，我后半辈子也省心。”“哎呀你少说两句，说不定儿子是去问老师题去了呢，耽误一点时间不也正常吗。”
　　“就他那死出，要能去问老师题？还至于考成这个破样子，你看看他成绩下降了多少。说，你不回家干什么去了。”
　　刚进门，迎接刘云枫的依然是一如既往责备和谩骂
　　刘云枫早就习惯了来自母亲的责备和父亲的劝阻，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书包放下，洗完手就准备吃饭了，对于母亲的责问他并不打算说，反正说了也不会信，何必浪费口舌呢，但是显然李兰娟并不这么想，在她看来刘云枫不说话就是心里有鬼，她越想越气，走到刘云枫面前一把夺过他的筷子，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摔，骂到，
　　“小兔崽子耳朵聋是不是，问你话听不见啊，今天不把事说清楚，你一口饭都别想吃。”
　　“苏颜雪找我有点事，耽误了一会”
　　或许是受不了母亲的胡搅蛮缠，或许是心里有气，刘云枫抬起头，淡淡地说。但是他显然低估了苏颜雪这个名字带来的影响。
　　“你撒谎也不找个好借口撒，人家苏颜雪能找你有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你要成绩没成绩要能力没能力，人家找你能干啥，小兔崽子现在学会撒谎了是不是...”
　　说到这李兰娟就准备动手了，刘季一看事情不好赶紧拉住媳妇，劝阻到，
　　“那万一是苏颜雪找小枫真有事呢，说不定是儿子去问她题了，不好意思说呗，就换了一种方式说呗，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大现在，消消气，消消气，多大点事儿啊，是不是。儿子你也给你妈赶紧认个错，你妈一把年纪了还天天给你操心，对吧，你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刘季勤勤恳恳地扮演者和事佬的角色，毕竟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但是这次他显然低估了刘云枫心里的不甘，
　　“我凭什么要认错，我没去问苏颜雪题，就是苏颜雪找我有事，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们问，我说了，说了你们还不信，那你们别问啊。我没错，我凭什么认错。”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彻在这个八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还敢顶嘴了是不是，是不是几天没打你给你脸了？”
　　刘云枫知道，这种情况下无论说什么只会遭到进一步的殴打，他索性什么也不说，直接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上，陪伴他的或许只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还有冰冷的书包。
　　听着父亲还在厨房安慰着母亲，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李兰娟亲生的，从小到大他挨过的揍可谓是数不胜数，想今天这种一个耳光在他看来那都不是什么事，毕竟这比笤帚好多了，哦，现在不用笤帚了，改成实木棍子了，因为笤帚每次打断还得去买新的，太麻烦，不如用点结实的。虽然刘云枫已经是个高三的学生，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是个成年人，但是李兰娟仍然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毫无忌讳，甚至就连死亡这种别的家长避之不及的话也是张口就来，换做别的孩子可能早就撑不住了，要么就抑郁症要么就跳楼了断了。但是也得亏刘云枫精神大条，不当回事，这才堪堪坚持到了今天。
　　一个人在屋里，伴着明亮的台灯，手边放着作业习题，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学习的欲望，那这本书胡乱地看着，打发打发时间，只要熬到十二点就是解放。是的，别人家孩子累了家长就让早点睡了，但是刘云枫不管怎样必须得到十二点，不管你累不累，不管你学不学，不到十二点是没有睡觉的资格的。用李兰娟的话说，你看看人家孩子天天都学到一两点，你才学到十二点还不知足，刘云枫也懒得反驳，他知道，反正他说班里那些学到一两点钟的还真没几个成绩太好的话，他母亲也不会信，只会用他不想用功这种话来挤兑他，既然这样，还何必说呢。
　　熬啊熬，从七点半熬到十点半，刘云枫一直在发呆，有时候想想苏颜雪，看她的样子，她的父母一定很疼她，一定不会想自己家这样没啥就又打又骂，想想王洋，他的父母一定会给他很多零花钱，不像自己，一分闲钱都没有。
　　正胡思乱想着，刘云枫卧室的门突然被轻轻地敲响，他知道肯定是刘季敲的，他过去开了门，刚想说什么却被刘季堵住了嘴，只见刘季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轻轻地把门关上，手里还端着刘云枫最喜欢吃的红烧鸡翅，轻轻地放到刘云枫的桌子上，小声地说，
　　“一晚上没吃东西，饿了吧，快吃吧，不太凉，你妈让我劝睡觉去了，今天晚上就不过来看着你了，你要是困了就早点睡吧，反正是周末，休息一下能怎么地，再说了，我儿子可是真正的天才，一学就会，哪里需要这么长时间，嘿嘿，快吃吧，一会就真凉了。”
　　刘季笑道，言语中充满了对自己儿子的自信和信任，刘云枫看着那盘鸡翅，也确实是饿了，没说什么，开始吃了起来。
　　“儿子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不过你也别怪你妈，你妈也是为你好，今天下午她特地请的假，也让我请假，回家教她做红烧鸡翅，她说我上班忙，老不在家，给你做不了饭，等她学会了，你再想吃她就能给你做了。我吃了，你妈做的还可以，挺好吃的。唉，你妈也是着急，你不知道，她最近上老火了，嘴上大泡起了好几个，还不是着急你的成绩嘛。你说你高一成绩那么好，后来就一步步的下降，到高三了，就一年时间了，她也是着急，怕你考不上好大学，我在家时间少，也只能她管你了，可能方式不太对，但是为你好这一点是绝对错不了。”
　　在刘季语重心长的一番话里，刘云枫沉默地吃完了一盘鸡翅，刘季看着儿子吃的香，就仿佛是自己吃一样，一直嘿嘿的傻笑着。等刘云枫吃完了，他再把盘子收走，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刘云枫要是困了就睡，不用熬太晚，再顺带把门给关上。
　　刘云枫吸了吸鼻子，眼圈稍微有点红，拿起旁白的生物书，强迫自己看了起来。
　　一旁的客厅里
　　“老贱种，给你儿子送过去了。”
　　“你这人啊，刀子嘴豆腐心，咱家以前吃完饭每次剩下的不放冰箱，你这次咋不放呢？”
　　“滚滚滚，你就向着你儿子吧，我看他最后成绩上不去怎么办。”
　　“不能，咱儿子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
　　“就你向着他”
　　“这么晚了，今天你也不用过去陪他，还不早点睡啊。”
　　“那小兔崽子不是爱喝豆浆嘛，我把豆子泡上，明天早上给他熬豆浆。”。
　　“我看你才是贱呢，有本事你别管他啊，嘿嘿。”
　　“滚犊子，这可是我儿子，我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