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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宜姝没想到公主会盯上她。
她就只说了两句，其余那些难听的话，可都是姑母说的。
“我……”柳宜姝咬着唇，求助的看向自己的姑母，楚老夫人却无能为力的转过头去。
公主不治她的罪已是宽宏大量，她哪还有脸为侄女求情。
柳宜姝垂下了眼，自知罪责难逃，她再次跪在地上，叩头请罪，“民女不知公主大驾，冲撞了公主，望公主赐罪。”
“赐罪？柳姑娘一会儿说本公主来路不明，一会儿说本公主身家不清白，如此大不敬，辱没本公主，其罪当诛啊。”赵婵道：“你，可担得起这罪名？”
其罪当诛？
就是死罪？
柳宜姝愣愣的，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姑母，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楚老夫人心疼不已，顾不得脸面，她又从椅子上起来，跪在地上，替侄女求情，“是老身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主，请公主降罪老身一人……”
赵婵从座位上跳起来，忙去扶老太太。
这时，伴着一阵寒风，一道比寒风还冰冷的声音传来，“家母和舍妹犯了何罪，请公主言明。”说话间，这声音的本尊已经进了屋里。
赵婵一瞧楚彦那张冷森森的脸，瞬间泄了气。
这下没意思了。
“柳宜姝出言辱没本公主，犯了大不敬之罪。”赵婵开口，已觉无趣。
“既是如此，楚彦这就带舍妹与公主一同进宫，向皇上请罪。”楚彦拱手道。
赵婵当然知道，楚彦在皇兄心目中的地位。
这等事情要闹到皇兄跟前，皇兄就只会怪她小题大做。
“算了算了！”赵婵不满的瞪了一眼楚彦，又低头看向地上梨花带雨的柳宜姝，冷哼一声，讽刺道：
“柳姑娘戏挺足啊，本公主算长见识了，要是柳姑娘还没演够，改日，本公主请柳姑娘到宫里演。”
再明显不过的威胁，让柳宜姝止住了眼泪，将头低得更低。
赵婵走到苏婳儿面前，小声道：“我先走了，回头跟你解释。”
说完，赵婵大步出门，伴着“恭送公主”的声音。
赵婵前脚刚走，老夫人就晕了过去，楚彦慌忙抱起母亲，大步冲进内室，命婆子去叫大夫。
柳宜姝哭哭啼啼的跟进房间。
刚才的事情，老夫人受得刺激不小，突然晕过去，怕是不好。
苏婳儿有些担心，忙跟着冲进去。
只见老夫人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楚彦和柳宜姝焦急的唤她，却不见反应。
“掐人中试试。”苏婳儿快步过去，提醒楚彦，刚一靠近，就被柳宜姝狠狠的推开。
苏婳儿没有防备，整个人往一侧倒去，后背撞到身后的圆桌上，一阵钻心的疼。
柳宜姝一个不稳，软软的崴在床下，伏在地上，呜呜得哭个不停，“都是你害的！不准你靠近姑母……”
苏婳儿顾不得腰疼，又上前去，焦急的提醒道：“不能让她一直昏迷着，快掐人中，快点！”
苏婳儿好心提醒，却被婆子、丫鬟当成坏人一样戒备着，不准她靠近。
楚彦听到苏婳儿的提醒，当即动手，用力掐了几下之后，母亲的眼皮竟动了一下，不一会儿，她就睁开了眼睛。
楚彦终于松了一口气。
楚老夫人眨巴了几下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彦儿……彦儿……为娘的脸都丢尽了！丢尽了！”
见老夫人醒来，苏婳儿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有丫鬟倒了水捧与老夫人。
楚老夫人喝了一口热茶，余光扫见站在一旁的苏婳儿，恨得直接将手里的茶杯砸过去。
苏婳儿躲闪不及，茶杯正中苏婳儿的肩头，滚烫的茶水溅到苏婳儿的脸上，苏婳儿慌忙闭上眼睛，终于茶杯落地，发出碎裂的声响。
春芽、夏荷惊呼着扑上去。
苏婳儿脸上火辣辣的疼。
“滚出去！让她滚出去！”楚老夫人指着苏婳儿，厉声尖叫。
苏婳儿站在原地懵着。
从始至终，她做错了什么？
脸上的疼她已感觉不到，苏婳儿看向楚彦，他亦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她尚未读懂，就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
“出去！”
苏婳儿仍然愣着，试图读懂他。
“愣着做什么，还不出去！”楚彦再次开口，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苏婳儿放弃了，她转过身去，想着她方才读不懂的情绪，一定是厌恶。
楚彦讨厌她。
他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