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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痛……”
少年从床上突然坐起，神色有着些许苍白。又是这个梦，最近他已多次梦到了这个如此真实的梦。
少年向窗外望去，空空的街道上，风徐徐的吹着，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月隐高树枝，街冷空行人。
在街头的深处，一个老者和女孩快步的走过，映入少年眼中。接着后面跟出十三名手持钢刀，戴有银铁面具的黑衣男子，将老者和女子包围，少年顿时睡意全无，静静地看着。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我们？”老者问道。
“什么人，要你命的人!兄弟们，小的留下，老的杀了。”其中一个身体魁梧，脸色稍黑的男子说道。显然，这是十三人中的老大。
“杀！”
一声令下，其余十二人手持钢刀，挥砍过去。老者将少女推到身后，便冲他们。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各个配合都很默契，每一刀都砍向要害之处。不过，老者也是身经百战的人，身法娴熟，步行巧妙。
闪躲过三人，右手便掐住一名面具男的脖子，过肩摔落；又一个侧转，刀从眼前划过，一个转身踢，另一个面具男也摔落地面。但就在这个空隙，一名面具男踩着另一名的肩背，猛虎扑食般飞脚踢飞老者。其他人迅速围上，老者身中数刀，血流无数。
少女还未冲上去，便被一脚踢到。
“云步。”
老者痛喊道，快速闪出，一步如三尺，步轻如流云。然后施展寒冰诀，手掌仿若接了一层寒冰，周围空气都感觉慑人心寒。眨眼间，十二人倒地，生机全无。全部都是寒气入体，冻僵而死。
“没想到居然是武修，这下有得玩了！”魁梧男看到自己人死，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开心地笑起。催动真气附刀，一道刀气将老者击飞，老者身体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已摇摇欲坠般，苦撑站着。
“原来这么不堪一击，那就去死吧！”
“三气刀流。”
魁梧男施展的乃是“三合刀法”的第一式，能爆发百石之力，有毁树裂石之能。三道刀气还没到达老者，老者的伤口便被刀气引动的空气撕裂得更大，刀气袭身，身体已血肉模糊，大腿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少女梨花带雨，抱住老者哭的早已不成模样。
“爷爷，不要……”
魁梧男过来，推开少女，右手掐住老者的脖子，提起。看着少女道“是不是很绝望，很痛苦，我就喜欢你这样无奈的样子，渺小又无助。”
魁梧男的手劲越是越大，颈骨错位的咔嚓声让魁梧男更加享受，阴暗的笑起。
少女双眼胜寒，眼神冰冷，魁梧男心里顿时生起一股寒意，不由后退了些许。
“我要你死！”
在少女说话的同时，身体发出白青色的光芒，语落，白青色的光芒瞬间席卷了整个街道。强悍的能量振飞魁梧男，就连远处看着的少年，眼睛也被刺痛，身体后仰。
一只庞大的、青色的凤凰虚影浮空在少女上方。
少女抱起老者，哭的十分痛苦。“你醒醒，爷爷……”
“爷爷……不能……陪你了，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了……小衣……”
老者缓慢睁开双眼，艰难的抬动手臂，抚摸着少女，还未说完最后一个字，手已垂落下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凤凰虚影消散，魁梧男内脏受损，经脉断裂，他的脸变得狰狞，拾起地上的钢刀，步步靠近少女。少年想提醒少女，张大口，却又喊不出字。手起刀落的那刻，少年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时，魁梧男倒地在一旁，少女依旧哭着抱着老者。身后却多了一位中年僧人。
“施主，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施主切莫过多悲伤。”
僧人话语平淡，少女却怒视僧人，痛哭道，“死的是我爷爷，我的爷爷！”
“那你爷爷杀的人呢？戈滩城坑埋的百万民众呢？那些死去的人又会有多少人痛呢？”
僧人反问道，眼里尽是悲凉。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少女生出警惕。
“我不过就是一个多走了一些地方，多看到了一些事情的老僧罢了！当年，我不过在戈滩城中，正巧看见了而已。”僧人解释后，进而道，“人生平等，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命的权利，随意剥夺即为人所憎所恶。你爷爷在你眼中是慈爱，可在那些被杀人眼中呢，就是另一番景象。”
少女沉默，僧人继续道，“人生在世，谁又能不死。即使那仙人，也不过千载尔。就连那虚无缥缈的神人，万年，十万年后，也终难逃一死罢了。施主因此伤坏了身子，也是你爷爷不愿看到的。”
僧人的话如清风抚叶，少女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施主，今后打算如何？”
少女听此一问，略显惊讶，然后萧然道，“缥缈天地间，作一孤魂尔！”
“施主可愿拜我为师？”僧人看到少女狐疑的目光，解释道，“施主莫要他想，我见与施主有缘，且施主乃是万古不遇的极阴圣体，何况施主身负血海深仇，我愿教施主修行，不出三年，便有报仇的能力，倘若施主三年后，想报仇也罢，离去也罢，我绝不干涉，全凭施主。对了，还不知施主姓名？”
“姓名？家已亡，国已破。从此之后，我便叫冷月。”少女自嘲道，接着跪地，三拜。“弟子拜见师父！”
“冷月，冷月。”僧人连念两遍道，“名字太过清冷，从此之后你叫冷婵月可好？”
“禅月谢过师父赐名。”冷婵月再拜。
“起来，快起来，我不是死板之人，切莫再行跪拜之礼，何况，跪天跪地跪祖先，岂可跪他人。”僧人扶起冷婵月，假装嗔怒，随后一转右手，掌心中出现三粒棕黑色种子。
“此物是菩提子，乃是高人所赠。高人曾言，传说原古时期，天地初分，衍生有四树，一曰灵莲，二曰菩提，三曰古棠，四曰扶桑。其间每一都有大化之功，大行之能。此物正是菩提树之种子，有着无比神奇的功效，待你吸收，自有体会。
现在盘膝而坐，放松身体，我这就为你引导。切记，不要抵抗，顺其自然，用心感受它在你身体的变化。”
僧人左手向前一指，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附在一粒菩提子，慢慢的从冷婵月眉心进入，悬浮在气海。然后散发出无比浑厚的混沌之气，充满了干涸的气海，迅速到达全身，身体的三十六经脉，一千零九十八穴窍一一被打开。
冷婵月手抱丹田，凝聚出真气，向前一推，路边的樱树便倒地。
“禅月谢师父。”禅月转身，抱拳，眼中充满了欣喜和感谢。
“你本就是重修，气海早已凝聚，混沌之气填充气海，破境是必然。记住，菩提子妙用无穷，必要细细感悟。”
僧人微笑，抬头，目光移向窗台的少年，少年急忙躲避，眨眼间，出现在少年面前；再眨眼，少年和僧人出现在冷婵月旁边。
“封翃施主可还记得我？”
没等受到惊吓的少年开问，僧人已经发问。封翃看了僧人好久，终于想了起来。
“禅风圣僧，怎么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并非你眼中看到的这般简单，你所看到的地球，不过是小小的一偶。你看到的我们都是武修之人，包括你做梦，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事。
我知道封翃施主心中有大抱负、大志愿，但奈何施主天生身体孱弱，事不从心。只要施主拜我为师，我愿教施主大神通，在异世一界，大放光彩。”
禅风激动地说道，封翃略显平和，道，“我有我的家人和朋友，我也清楚我的身体，武修一道，我不合适，还望圣僧另寻他人。”
“也罢，再强求就是老僧的过错了。”侧头，对着冷婵月道，“禅月，为师今天就教你第一课，不做自己后悔之事。那个人就由你处置了。”
禅月冷眼看向卧地的魁梧男，慢慢走去，拾起旁边的钢刀。魁梧男已不知所云，“不要……不……”
禅月冷冷的看着魁梧男，数十刀插进身体，撕心裂肺叫声充盈街道，狗吠声更加急促。
“爷爷，我为你报仇了！”
说话间，一滴热泪掉了下来。
禅风转身，身后禅月抱着老者，一同朝街道深处缓步走去。地上死人、血液、打斗的痕迹都消失了，毁倒的树也已如初，他们在封翃的眼中逐渐模糊，消失。
“师父，他是什么人，你看起来对他很在意？”
禅风与冷婵月看似一步，却有百米远，现在已是在一片竹林之中。禅月看着禅风，静问道。禅风笑了笑，道，“他是一个特别的人，一个我也看不懂的人。”
抬头，天上月光皎洁，洒下一缕轻柔的白纱。禅风僧人的眼里多了一丝光韵，恍如昨日的画面闪过脑海。
“异世的大门已经打开，谁都无法置身事外。千年之约已至，少年，你是我要等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