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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歌唱的人 / 歌手 拾壹

歌手 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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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断、雨停、聚气。
  不知是天高地厚,
  还是气散人寰、苦毒的野种,在大地蔓延。
  本是薅草,治世的人,忽然之间,却似中毒。
  捉蛇之人,却被毒蛇逼到墙角,无路可退。
  可笑,可笑。捉蛇的人,本是要捉尽这满山峭壁的毒蛇,可是不曾想,他为满村人着想,这村里的权贵却害怕他捉太多蛇,受到村民爱戴,被朝廷嘉奖,于是对他比防蛇更甚!
  这又何苦呢!捉蛇是为哪般,舍命又为哪般!不如放下手中所做,让那些人都得一安逸。原来捉蛇的人,不是被蛇逼到了墙角,而是被他日日着想,本为同盟的人逼到了墙角。
  岳飞也不是直接死于金人之手,而是被自己守护的人出卖了。
  战功赫赫,彪炳千秋的杨家将也不是灭迹于血雨腥风的战争,而是被重文轻武的文官潮流所击败。
  “你猜捉蛇的人后来怎么样了?”消瘦的司机倚靠在铁皮屋的墙壁上,不急不慢的讲述着他们这一带流传的捉蛇英雄的故事。
  “这和那些墙壁上的造像有什么关系?”歌手看着窗外的烟雨蒙蒙,不打紧的问道。
  “我们这千年前开始追想人最根本,出了什么问题,明明人一心想对人好,可是却得不到好的回报。这是为什么呢!这个故事里捉蛇人当然被蛇咬死了。可是后人觉得这个村子里的人心狠过毒蛇,于是世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心狠如毒蛇,后世的皇帝,为了统治民众,于是大兴教理,修缮造像,让人的心灵能够循循向善,想要从根本上给老百姓带来安乐与和平。”
  “据我所知,这个国家和那个时代,人们大拜偶像,反而成了人间最为疾苦的时代,民不聊生,战争连绵,孩子饥渴却寻不着可以品味的奶水,只有舌头贴着上膛,在街市上哭嚎,却无人能够抚养。”
  “是倒是这么一回子事,但是我们的文化流传到了今天,全靠那些造像,守护它也是我们这代人的工作和使命。”
  “我觉得你这是愚忠,就像是守墓人,和死人一起生活。明明是你们世世代代的诅咒,却还紧紧抱住,外面看可能给你们带来一些旅游的资源,但是那个文化本身传递出来的人生价值和人生观,那是诅咒,只会继续把你们世世代代带到属灵的诅咒里面去。改变不了你们对于人和人生根本问题的认识。”
  “什么根本认识?”
  “就像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拜的,猪头用来吃的,不是用来供的。人是要和神在一起的,不是自己单独匍匐在世界的一切面前的。人跟神在一起,本可以潇洒的在世界活着,但因为离开了神,思想精神被这个世界繁复的礼教,思想,价值观,哲学,人的口舌,眼光喜恶、评判标准,各种奇怪的东西捆绑压制。”
  “我们和这些造像在一起,就是和神在一起啊!”
  “你那个不叫神,你那个叫偶像。”
  “什么是偶像?”
  “凡是超越神的存在就是偶像。”
  “我不懂!”司机摸了摸自己的头。
  歌手常常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就像那个捉蛇的人,他靠着自己的努力捉再多蛇,也得不到真正的祝福。反而沮丧!因为他陷到了靠着捉蛇要得村民的承认里了。当村民不承认他时,他就沮丧,甚至使自己陷入到了蛇窝,被蛇咬死。而后世的人,觉得他是了不起的英雄。就都去学他,拜他,他于是也成了后世人心里的偶像。但是他又不能帮助后世人在生活中,从根本的诅咒里面出来,所以这一切都不能给人带来真正的改变。”
  “那你一边行走,一边唱歌,你不是想成为偶像吗?”
  “我不想成为偶像,我只想……!”
  “你不想成为偶像,那你这样苦哈哈的追寻,背井离乡的,你想干嘛?你又为了啥?”司机一再逼问。
  歌手看了一眼自己的吉他,再看看自己!
  “我一开始是在追求自己成为偶像的路上行走。可是走着走着我发现冥冥之中有一股另外的力量,我只是一心想要追随这股力量,并且成为被这股力量使用的人。”
  “另外的力量,你说的是我们这,那些悬崖峭壁上残留下来的力量吗?”
  “不,绝对不是,我所说的力量,他会在微风里轻声对我说话,在我的心里,这股力量会驱使我,给我无限的平安与喜乐。这股力量是不被外部环境和人超越的力量。”歌手微微仰着头,看着窗外慢慢低落的雨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教堂在哪?”
  “你已经问了我不下三遍了。我告诉过你,我们这是崇尚礼教的国家,我们拜的是峭壁给我们的文化。怎么会有教堂。”
  “那你们太可怜了,我曾在一个窗外是喷泉、夕阳、孩子嬉戏的房间,感受过这世间最美妙的时刻。金子般的阳光曾在那一刻真正照进我的心里,只是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在那个教堂里我听过最深沉的钟声,见过最美丽的灵魂。”歌手脸上泛起了浅浅的微笑。
  “美丽的灵魂?你见鬼了?”
  “也许此刻我还不能把关于教堂和教堂里人们的真正的内容说给你听,但是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所有人以为自己努力拼命做的事情,到了未来都会不值一提,因为那些东西都会想峭壁的造像一样,没落、倒塌,斑驳,凋落。”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会存到永远,一切都会过去。”
  “有的,有真正存到永远,一代一代不断传唱的内容。”
  “你说的是你的歌吗?”
  “当然不是,有人类真正需要的内容,所以会存到永远,也许有一天没有人类这个物种,但这个重要的内容依然会在九天寰宇,继续被传颂。”
  “你今天怎么了,说话,这么玄乎。”
  歌手并没有回应司机,歌手看向窗外,一把橙色的雨伞,吸引了歌手的目光,橙色的雨伞不急不慢的走在这一片黑色雨伞之中,街上人们的奔跑和她形成了一种错觉的美。
  歌手觉得这个撑着橙色雨伞的姑娘有点面熟,她的头发随意盘起,穿着黄色体恤衫。
  对,就是她,那个在教堂里,坐在那个爱说话的玛丽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看了他一眼的那个姑娘,那个美丽的灵魂。
  歌手转身就跑出了铁皮屋,不等司机问出声,歌手已经奔向了这场稀里哗啦的雨里。他急切的想要看看,神让他在这里遇见她,到底神要给他带来什么,神到底要做什么。
  歌手扒开一个又一个漆黑的身体,挤过一个又一个湿漉漉的雨伞,他探起头,踮起脚,追随着橙色雨伞的方向。
  弯下腰,缩起脖,钻过一个又一个撑伞人的臂弯。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干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他只是想站在那儿,让神来做,神做神想做的,让神通过他来成就神要做的,也许他只是想要验证,那在他心里的意念,是不是神要成就的意见。
  当他再扒开一个黑色身影时,他看到了橙色的雨伞,歌手不顾一切的大叫了一声:“诶……!那个撑着橙色雨伞,穿黄色体恤,随意盘头的那个!”
  周围撑着黑伞的人,被他这样突然大喊一声震到了半米开外,稀里哗啦的雨,也突然停住了,也许这一刻,这一声,真有神要成就的。
  可是独独撑伞的人却没有回头,橙色雨伞一拐弯,没入了一个胡同。
  那些被歌手吓到的黑衣人都向歌手投来异样的眼光,歌手捋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不知为何,此刻,他突然想起了投河自尽的老乡,裘德·洛。也许是因为,最后裘德·洛离开的时候,全身上下也都是湿漉漉的,就像此刻的歌手。
  那个湿漉漉的男人,曾经一心追求美好生活和甜蜜的爱情,年轻有为,婚姻幸福的青年,最后却那样,就那样,以为追到了,但最后却躺在了冰凉的河床上,躺在憋屈黑暗的裹尸袋里。
  此刻歌手仿佛看见最后在救护车上,裘德·洛从裹尸袋里慢慢的坐起来,付在歌手的耳畔说道:“不值得,世间的一切都不值得!”
  歌手真想抓住裘德·洛的双肩,不断摇晃他,“你倒是说说,什么值得?什么是值得的?”
  可是他做不到了,歌手伸出的双手抓住的只有冰凉的雨水。闭起眼,就仿佛摸到了裘德·洛的眼泪,摸到了裘德·洛躺在河边,湿透了的西服滴下的水滴。
  不值得,世间凡可震动的都不值得,要为了那一切不可震动,不会朽坏的而活,那才是存到永远的。。
  才是真正值得的……!
  这是风里的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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