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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战争兵器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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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转移现象造成的异次元裂缝,希恩毫不费力地从比尔马克试验场传送到了洛兰深处,他和鬼剑士佐隆战斗过的地方。
  遍地的怪物尸体早已被他处理后挖了个坑,加上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以免腐烂后瘟疫横行,威胁到哥布林村庄和艾尔文防线的安全,同时也是不想让托比过多地接触到不利于身心健康的东西。
  “这些毛皮和骨头,阿吉它们应该用得上,毕竟重建村庄需要很多的材料。”希恩掂量了一下被他打包的怪物素材,沿着被怪物开辟出的道路向村子走去,自言自语道,“让林纳斯大叔帮忙处理一下吧,正好他最近身材有些发福,得给他找点事情做……”
  当他走至最初与佐隆分别的那条岔路口时,他感受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异常,不由得停下脚步向艾尔文防线的方向看去。
  那是残留量异常浓厚的魔法元素,就在这条岔路口的不远处,意味着在不久之前,有一个实力强大的魔法师曾在那里进行了战斗。
  希恩立刻扔下了手中的素材,将托比藏进了米拉的肚子中,拔腿向洛兰中心地带冲去。那里距离艾尔文防线和哥布林的村庄都不远,任何的异常状况都很有可能威胁到两个村子的安全。
  当他到达目的地时,眼前的状况让他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散布着哥布林的尸体。哥布林的尸体上有着被火焰灼烧的痕迹和尚未散去的冰晶,大范围的土地上都有着被四系的魔法元素侵蚀过的痕迹。而那些死去的哥布林,是在之前的防卫战中掩护村民们躲避,却在战后失去踪影的民兵。
  “哥哥,叔叔们……怎么了?”他沉默地站在原地,思索着该如何对托比解释眼前的一切,却听到托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托比抱着米拉的爪子,跳到了希恩的肩上,蜷缩着身子躲在希恩的脖子后面,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如地狱般的景象。
  “它们……睡着了,要睡很长时间。”希恩轻声说道。
  “就像……爸爸妈妈……一样吗?”仍在牙牙学语的托比搜索着脑海中不多的词汇,尽力地表达着,“它们……死了吗?”
  希恩的心中涌现出了异样的感觉,微微地点了点头。
  “哦……”托比发出了小小的声音,迟疑了一瞬,慢慢地抓着希恩的衣服,从他的肩膀上爬了下来,迈着小碎步走到一只死去的哥布林身旁,开始用一块小石头挖起了坑。
  “每一只死去的哥布林,都该由它的族人亲手埋葬,回归土地。”这是在埋葬死去的村民时,阿吉对希恩所说的话,“我不知道其他族群的哥布林是什么样子,也不关心,但我们这里,是一定要尘归尘,土归土的。”
  也许是托比看到了村民们的行为,也可能是血液中传承下来的本能,幼小的哥布林没有考虑工程量的巨大,就开始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挖着埋葬族人的墓穴。让一个孩子为死亡承担责任,这件看起来多么不正常的事情,却是在这个大陆上司空见惯的事情。
  希恩从随身的工具中拿出了一把工兵铲,又将一把轻便的铁凿子递给了托比,默默地陪着它挖着墓地,没有为了效率抢它的拍子。米拉盘旋在空中,为他们保证着周边的安全。
  被火焰燃尽的残木,被冰晶切碎的枝叶,被电流烧伤的肢体,被黑暗夺去生命力而枯萎的植被,以及漂浮在空气中,纯正却未被转化成杀伤力的高浓度魔法元素。为了消灭几只哥布林却造成了如此大面积的破坏,而效率却又如此的低下,希恩并不知道这次战斗的起因是什么,但他猜测,这起破坏的始作俑者很可能是一个魔力暴走的魔法师。
  时间渐渐流逝,希恩和托比将最后一只哥布林埋进了墓穴之中,将最后一抔土撒在了上面,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小心翼翼地用手将土地拍了个严实。希恩看着托比有模有样地为死者祈祷,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下令让米拉保护托比,自己一个人回去拾取被扔在了路上的怪物素材。
  托比完成祈祷后乖巧地坐在原地等希恩归来,它将两只小手搭在膝盖上,听着虫鸣和鸟鸣,安静得仿佛只有它和这一片天地。
  突然一声长啸,米拉从天空向某处发起了攻击,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震颤的大地甚至让托比失去平衡扑倒在了地上。
  托比紧紧地抓住地上的野草,剧烈的震动让它不禁咳嗽了起来。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远方的希恩正拼命地向它跑来,它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哥哥”,就被希恩抱起塞进了装满皮毛的皮囊之中。
  “停下来后沿着这条路一直跑,去艾尔文防线,按我教你的去通知林纳斯大叔!”不顾米拉传来的警报,希恩将包住托比的皮囊尽可能地扔了出去。
  随着托比撤离此处,数不清的飞弹带着刺耳的笛声,将希恩淹没在了爆炸的烟尘之中,整个洛兰渐渐被笼罩了一层白色的气雾。
  烟雾之中,希恩没有被飞弹直接命中,但此刻他却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连金色的瞳孔都逐渐失去了光泽。手中的炎龙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鸣,暗红的枪身被覆盖上一层红色的粉尘,甚至爆裂出了赤色的电光和火花。
  “这是……水银蒸汽?”希恩试图用护目镜和面罩保护眼睛和口鼻,但全身上下每一处接触到蒸汽的部位都传来了令人晕厥的痛感,“帝国捕杀龙族,就是为了研究这个吗……”
  出于一些原因,希恩在银色村庄接受了龙族和炼金术师的实验,将龙族的力量移植进了体内,也因此导致身体具备了一些龙族的特质。例如,对龙族来说绝对不能触碰的水银蒸汽,对他而言也成为了致命的剧毒。
  仅仅是接触,希恩的身体就产生了难以忍受的灼烧感,他的眼睛仿佛被覆盖了一层薄膜,视线被笼罩了一层灰白色。在弥漫的水银蒸汽中,连炎龙也失去了光芒,浑厚的龙鸣变成了低哑的“嘶嘶”声。
  米拉盘旋在空中焦急地呼唤着,向烟雾中的某处不停歇地发动着攻击。森林里的温度在急剧地上升,向上扩散的水银蒸汽在一步步地逼迫小金龙远离主人的身边。
  在白色的蒸汽中,一个高大的存在伴随着颤动的大地浮现身影,血红的双眼释放着危险的信号,缓慢却极具压迫感地接近着神枪手。
  本该被彻底摧毁的牛头械王,以重生后更加强大的姿态,向猎鹰发起了复仇。
  希恩举起炎龙试图向械王反击,但却连扣动扳机都无法做到。炎龙的全身就像受伤后的增生组织一般,被红色的固状物质覆盖了全身,连枪口也被彻底地堵住。
  牛头械王的铠甲缝隙中持续释放着经由炼金术提炼的水银蒸汽,口中赤红的火焰翻滚,经过高压蓄能后,向着眼前的猎物喷射出了比此前的气势凶猛万倍的火焰龙卷。高温席卷之下,极速膨胀的空气搅碎了沿途的所有植被,由于光线的曲折,正片空间都仿佛处于扭曲之中。
  “吼——”足以击溃心灵的龙鸣伴随着强大的威压,在火龙卷袭至跟前的一瞬阻挡住了烈焰。火焰仿佛击中巨石一般扩散成了一朵巨大的火莲,紧接着花瓣翻卷,汇聚成为一颗炽热的火球,如同黑洞一般吞噬着由械王喷射出的高温火焰。
  火球放射着耀眼的白光,所有的能量都汇聚于此,仿佛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即将对钢铁的人造物施以审判。
  白色火球的背后,青年摇摇晃晃地站起,缓缓睁开的眼中,耀眼的金瞳散发着审判者的威压。随着他伸出手去,巨大的火球以不可阻挡之势压向牛头械王,不可一世的火龙卷就像被刀刃搅碎的面条般消散在空气之中。
  对火焰的绝对掌控,那是龙族之王巴卡尔所具有的权能。龙族天生具备对四大元素的掌控力,而身为使徒之一的爆龙王巴卡尔,就连呼吸之中都蕴藏着庞大的元素之力。
  牛头械王举起战斧,展开了防御护盾,试图抵挡住这恍若神明降世的一击。火球与护盾发生了碰撞,可以碾碎一切的压力摧枯拉朽般将牛头械王高大的钢铁之躯压倒在地,正如同它此前压倒佐隆一般,动弹不得地被高温的球体压入了地面之中。
  仿佛超新星爆发,耀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所有的能量都被人为地压缩在了火球之中,除了火球中心的钢铁巨兽,这个炽热的球体竟没有对周边的环境造成任何的破坏。
  维持了长达一分钟的时间,火球消失在了地表,在地面留下了一个堪比此前希恩利用炸药伏击械王所炸出的大坑。试图挪动身体,希恩踉跄了一下跪倒在地,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
  “还好妮丽给我讲过一些炫纹的使用技巧,可以精确地控制力量进行攻击和强化,不然这炼金水银我是真的遭不住……呃咳……”希恩擦拭了一下嘴边的黑血,再次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孤注一掷地激活了移植入体内的龙族血统,暂时强行用力量阻挡了水银蒸汽的侵蚀,并中和了体内的毒素,以此获得了一次反击的机会。
  “被佐隆看穿了啊……要不是走投无路,还真不想用老龙王的力……”希恩的自嘲戛然而止,用来保护身体的元素膜被不受控制地撕裂,混杂着各种毒素的水银蒸汽再次涌入,迅速侵蚀着裸露在外的皮肤。
  本该被驱散的水银蒸汽卷土重来,周遭的气氛一瞬之间压抑地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吃力,甚至连光线都黯淡了下来。在远处的大坑之中,牛头械王撑碎了在高温高压中生成斯石英,晶体的残渣被气流吹进了空气之中,淡绿色的晶体碎片映射出了点点的血红色光影。
  “最高级警戒,发现龙类目标,歼灭模式——镇魂曲。”不论是空气还是魔力,都在一瞬之间变得极其稀薄。牛头械王抖落了束缚住自己的斯石英晶体,在冲击中受损的装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光滑平整,毫发无伤地继续走向希恩。
  “龙族的走狗,你将葬身于此。”能量战甲开始运转,向四周放射出了高压电流,森蓝色的电弧击穿了空气,在地面留下了大量的电火花;超能战靴每踏出一步,都释放出了震碎大地的冲击波;超能心脏驱动着能量装置,连天空都被阴云所覆盖,一道雷光劈下,一棵参天巨树瞬间被劈裂成两半。
  牛头械王发出了高昂的战吼,仿佛回应统帅的号召,颜色各异的试验场怪物从森林各处发出了尖锐的嚎叫,纷纷聚集在此处。
  “倘若只是想要征服阿拉德的话,这种体量的兵器未免太过于可怕了……”在牛头械王所释放的领域之中,希恩的身体仿佛被抽取着力量般动弹不得,“帝国早已宣布放弃了比尔马克试验场,就连维护人员也没有留下……”
  帝国不可能允许一个高度自律的兵器自由行动,而牛头械王目前所造成的骚动,早已超出了其作为试验场守卫的功能范畴。
  “在第一次的交火过程中,就展现出了过于优异的性能,甚至还有统帅怪物和与人对话的能力……比起用来防止巨龙再次肆虐的战争兵器,不如说德洛斯帝国亲手造出了一头巨龙……”从巨兽的体内发出了某种频率的声波,怪物的浪潮随之尖啸着冲向了艾尔文防线的方向。
  “这个东西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向我发起攻击的,甚至早已做好了发动战争的准备。倘若让它踏出这个森林的话……”。
  希恩拼命地驱使早已不听使唤的身体,想要再次阻止牛头械王的进攻,握紧炎龙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不仅是艾尔文防线,整个公国都会被毁在怪物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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