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拳脚功夫

　　“你今天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第二剑，为师非常欣慰。出来混，交个好朋友比什么都强。而对朋友绝不能有自私之心，哪怕是为了一场比试的输赢使出杀招也是不可。既然没出第二剑，想必元元看不透其中的奥秘，无妨。”
　　“徒儿明白。”
　　“不过，大比之时，你不能像今天这样去用手捡飞剑，你还是从湖里捡几块鹅卵石带上，到时候扔出去也不用捡了。”
　　“但是师父，光扔石头就能打赢吗？”
　　“并不能。所以，明天为师便教你拳脚。”
　　“明天才教？来得及吗？”
　　“又不是俗世的普通拳脚功夫，没有对手你是练不出来的，早些休息去吧。”
　　“是，师父”
　　翌日，经过一夜睡眠和消化，钱元元再次来到无名峰，他已经想起了昨天的经历，便有些尴尬地对李长生道：
　　“师叔，弟子觉得，，，在剑法上，，，好像也帮不到一点师弟了。”
　　“嗯，无妨，今天咱们练拳脚？”
　　“拳脚？”钱元元再次懵逼，“师叔，吾辈修士不都是用飞剑吗？”
　　“飞剑没了呢？”
　　“额。。。”想起昨天的境遇，钱元元突然发现练了这许多年无量剑法，竟然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传统认知中飞剑没了基本就等于输了，“师叔所言甚是。”
　　李长生并不觉得钱元元的反应有何问题，毕竟没有见过修士撕逼、打群架的少年们都会异想天开地认为单靠几把飞剑就能走遍天下，殊不知黑虎掏心、猴子摘桃这等手段都是高级修士的不传之秘。
　　“既无异议，那便开始吧。”李长生对二人道。
　　“元元，准备好了吗？”
　　“好，，了？”钱元元感觉这场景仿佛就在昨天，似乎有些不妙，习惯性地掐起剑诀准备防御，却想起飞剑已经被师叔临时保管了。
　　正在此时，只见对面王一点对着自己就冲了过来，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像一把飞剑贴地飞来，而且那速度似乎只比自己的大黑剑慢上那么一丢丢。
　　情急之下，本能反应一般，钱元元没有任何思考，施展栖霞峰秘法《七星决》，向后踏出一步，同时扭转身体，擦着王一点的道袍躲过了这一击。
　　王一点一击未中，也不知如何在空中变换了姿态，双脚迅速点地再次对着钱元元射了过来。
　　瘦的攻、胖的躲，攻的速度极快，却没有任何变化；躲得身手敏捷，却没有还手之力。看着这一胖一瘦如此对战，李长生心道：果然都是没有打过架的雏儿啊。
　　“停！停！”
　　钱元元从没这么练过，一脸的汗，还有些气喘吁吁；王一点也没有好到哪去，人剑之术虽然已经小成，但是消耗颇大，用多了也很疲惫。
　　“似你二人这般，打上一天，估计也还是这般模样。”
　　“可师父，应该怎么做呢？”
　　“是啊，想不到，不用飞剑打架竟会这么累。”
　　“无用，你那《七星决》虽然纯熟，但这般妙法不是用来逃命的，要学会反击；一点，你这飞来飞去虽然华丽，但毫无用处，只需拉近距离然后全凭拳脚本事。”
　　看着二人依旧不解的样子，李长生叹了口气，继续道：
　　“把自己的拳和脚，想象成剑。按照用剑的方法，向对手攻击。”
　　“是，师父（师叔）”
　　第二回合，王一点开局依旧用无名峰秘传人剑术，快速拉近距离。钱元元这次没有只顾着躲避，而是在侧身的同时，左手化掌使出无量剑法第一式游龙戏水，袭向一点的腹部。
　　动作虽然生涩，但是颇为有效，贴地飞行的王一点强行扭转身体，右脚为剑，踢开了险些打到自己腹部的那一掌。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各出一招，然后迅速分开。
　　钱元元因强出一掌被弹开，乱了步伐，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王一点也因为脚上传来的巨力，失去了平衡，翻滚在地。
　　“嗯，不错，这就对了。有何感受？一点，你先说。”
　　“是，师父。”揉了揉吃痛的右脚，王一点起身回答：“徒儿习惯的节奏被打断，很不适应，仓促间只能凭直觉应对，很是勉强。”
　　“无用？”
　　听到师叔叫自己，坐在地上喘气的钱元元方才慢慢站起身，道：
　　“师叔，我那一掌被一点踢开之后，脚下就乱了，跟往日使用《七星决》的感觉完全不同。”
　　“你二人说的都没错，这就是真正的拳脚功夫，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没有准备和思考时间、全凭身体的感觉。你们刚才便是凭感觉行动，之所以自乱阵脚，只是因为不够熟练。在速度与力量的对抗中，慢慢找到自己的节奏，发挥出以前所学的本事，便是接下来这二十天你们要做的。”
　　不管有没有真正明白，王一点和钱元元便在这无名峰的草地上，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一轮又一轮的练习。
　　日复一日，钱元元的脚踏七星愈发稳健，在拳脚之间还多了一些变化、多了一份韵律。而王一点的人剑术，锋芒愈发内敛，空中更加灵活，甚至开始在拳脚相对中借力打力。
　　钱元元毕竟迈入腾云境初期多年，飞剑被打飞，完全可以归为不可抗力。但是拳脚上，却展现了应有的实力，在逐渐找到感觉之后，《七星决》的威力开始显现，肥胖的身影愈发灵活，出手的角度和位置也如他的性格一般，愈发的狡黠。
　　王一点凭借着空中的速度优势，勉勉强强能和钱元元打平，偶尔还要挨几下那胖手上巨大的力道，着实体会了腾云境初期老修士的真正实力，也在对修士境界的错误认知上越走越远。
　　王一点此刻自然无法明白师父教他这些，虽是精心设计，却也是针对他无法御物而作的无奈变通。不管怎么说，修士都是用飞剑的多，境界实力也往往反映在飞剑上，可碰到王一点这样的剑走偏锋，寻常飞剑反而用处不大。
　　实战练习的日子很快过去，转眼间，距离大比只剩下一日。。
　　两日前，一点和元元已经不再进行练习了，师父说临时抱佛脚这种事，对于修行者而言没有太大意义，所以每逢大事反而更需放松心情。
　　是以，今日一早，二人便相约来到落霞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