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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表哥唱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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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敲门,罗清芳说:“请进。”
  “罗总,您叫我,有什么吩咐?”潘卫明走进罗清芳的办公室问。
  “没有人时,不用这样有礼貌?叫我名字就好。”罗清芳笑着说。
  “哪行呢?无规矩不成方圆。”潘卫明说。他懂得分寸,这一点很被罗清芳欣赏,所以委他重任。
  “南京、哈尔滨方面的货款到位了吗?公司准备拿这笔资金投资房地产,跟如意房产公司已谈好合作,这个月底就签合同,首笔出资款一千万元,你作好准备。”罗清芳吩咐。
  “您放心,如没有其他事我先走?”
  “行,你去忙吧。”
  潘卫明来公司五年多了,跟以前相比大不相同了,现在是公司白领,每天西装革履,加上人长得清秀,看上去一表人才,他是目前妈妈那边见到的唯一的亲人了。罗清芳边想边思绪又回到相认的时候:
  看了潘卫明的身份证复印件后,姓名跟爸爸说的相符,住址有出入,仔细看看相片,五官跟自己有些相似,应该是表哥无疑,但须进一步确认才行。
  吴清芳定定情后,打电话给秘书:“小吴,你过来一下。”
  “罗总,有何吩咐?”吴梦雅进门问。罗清芳自己是个大美女,她选的秘书自然也是美女,她挑秘书近乎选秀,自己亲自面试。罗清云笑她:“姐,你是不是挑儿媳?”
  罗清芳严肃地说:“秘书是一个单位的门面和窗口,不可马虎。”
  小吴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身材比她稍矮一头,一米七左右,面容皎好,穿着得体,颇有气质。几年下来,她对小吴比较满意,弟弟经常纠缠小吴,小吴能做到不卑不亢。
  她警告弟弟:“你打其他女人的注意我不管,就是不能打小吴的注意。”
  “你把客人安排在哪个宾馆?”罗清芳问小吴。
  “在鸿泰大酒店呀。”小吴回答,公司一般来客都安排在鸿泰大酒店,酒店离公司不远,档次尚可,主要来往公司方便。
  “不,你去换一下酒店,把他安排到国大去,还有订一间包厢,晚上我准备在酒店宴请他,中饭你随便叫酒店安排就行。”
  国大全称是国际大酒店,是一家准五星级酒店,位于龙峰公园旁边,环境幽雅,豪华高级。罗清芳把潘卫明安排在国大,有点显摆的意思,但主要怕弟弟说她丢分儿,弟弟现在追求驶豪车住豪宅吃豪店,整个一副“土豪”嘴脸。本来打算把李卫兵叫去作陪,但考虑到时机还不成熟,妈妈的有些往事不能让丈夫知道,姐弟两人去就行。
  “清云,晚上陪姐一块去吃饭?”罗清芳打电话给弟弟。
  “哪里?我可告诉你差的地方我是不去的,别怪老弟不给你面子。”罗清云说,他不管出席者有谁?只要去高档酒店有好吃就行。
  “在国大。”罗清芳没好气地说。她有时感到有这样的弟弟,也许是“杯具”。
  “那好,乘我的车去。”罗清云立马说,他的豪车需要频繁出入高档场舍才能有足够的曝光率。
  潘卫明一走进888包厢,被它的辉煌豪华所震惊,包厢装饰得跟皇宫一般无二,一间是餐厅,一间是休息室兼茶室,一间是洗手间,电器设备一应俱全。他曾是国营厂矿的财务科长,全国各地也曾跑过,算得上见过世面的人,但这样的地方确实没有来过。服务员打开电视,递上茶水,叫他先休息着。不一会儿,罗清芳他们进来了。潘卫明放下茶,站起来,罗清芳示意他坐着无妨。
  可罗清云看到他后却有点儿意外,对姐姐说:“这不是上午那个来我们公司的乡巴……。”
  “清云,注意说话。”罗清芳连忙喝住他。
  “切,我不说好了。”罗清云拿眼瞟了一下潘卫明,低下头玩手机。
  罗清芳感觉自己有点过了,就柔声地对弟弟说,“你快点菜,客人都来了。”
  “美女,过来点菜。”罗清云大声叫着,语气中明显充着不满。
  “罗总,您点菜?”旁边的服务员赶紧拿菜单过来。
  “你没有看见本少爷进来,小样的。”就拿手拍了一下服务员的屁股。服务员笑笑没有回避,国大的服务员个个貌如天仙,土豪们借机占点便宜是难免的,见怪不怪了。
  “你住得还好吗?”罗清芳为了缓和眼前的尴尬局面,就转移话题。
  “太好了,谢谢!”潘卫明由衷地说,五星级酒店他平生还是第一次住,室内的装饰自然精致、典雅,舒适无比。
  “可以上菜了吗?”服务员问。
  “人都到齐啦,上菜吧。”罗清芳说。
  “好的。”服务员通知上菜间的服务员开始上菜。
  第一道上来的是清蒸大龙虾,足有二斤重。罗清云一看菜上了,边说:“我可吃了。”就坐到桌子边伸筷子。
  “那就开始吧,你要什么酒水?”罗清芳对潘卫明说。
  “我不太喜欢喝酒。”潘卫明说。
  “无酒不成席,少喝点。”罗清芳说。
  “那好吧,就来一瓶红石梁啤酒。”潘卫明对服务员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国产啤酒,只有罐装的德国进口的黑啤。”服务员说。
  “那就上黑啤吧。给我来一瓶玛歌,清云,你呢?”罗清芳问。
  “我就XO吗?”
  “好的,您们稍等,马上就上。”
  “这么大一个房间就我们三人?”潘卫明问。
  “是啊。”罗清芳笑着说,“这样安静一些。”
  潘卫明心想:这么大的房间就三个人吃饭,还有三个人侍候着,真是奢侈。
  酒水上来后,罗清芳从抻包里拿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员,说:“这是你们的小费,你们不必站在这里服侍,先退下,有事叫你们。”
  说话间,第二道菜上来了,服务员报名:“生吃象鼻蚌。”厨师现场操作,把蚌肉切成薄片,放在盛满冰的一艘小船上,端上桌子时还冒着阵阵的冷气。潘卫明以前没有吃过,不敢贸然动手,偷偷看两人吃法,原来将薄薄透明的肉片放入像牙膏似的芥末和醋中轻涮几下,直接放入口中,他照着样子,挟了一片尝尝,谁知一入口就打了个大大喷嚏,眼泪“刷”地流下来,罗清云偷偷笑着,罗清芳拿眼色制止。
  第三道菜是鲍鱼烩粉丝。
  酒过三巡,菜上三道,饭桌上的气氛轻松起来。
  罗清芳问:“这么多年了,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我记得在你五岁那年来过你们家,那时是窄窄的街道、低矮潮湿的房子,破烂的店铺,现在到处是高楼大厦,宽敞的街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店,我当时就懵啦,正在走投无路之际,我看见旁边就是城西派出所,灵机一动,寻找他们帮助,母亲告诉我姨丈名叫罗虎,你名叫清芳,警察同志通过户口查询系统,查到你公司的地址,我就找来了。”潘卫明说。
  “噢,原来如此,那你少时候住在什么地方?”
  “天贻县横溪镇乌岩村,后来人民公社化后,我们一家才搬到现在住的地方。”
  罗清芳一听跟爸爸说的一样,地址是对上了。
  “那你母亲在哪里?”
  “上半年去世了。”
  “啊!”罗清芳一听,不由发出惊叫,假如姨母不在了,妈妈的身世能解开吗?
  “本来,我也不来找你们的,母亲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们,看看你们活得怎样?现看到你们过得这么好,母亲的担心是多余了。”
  “那你们这三十多年为什么不来看我们?”罗清芳问。
  “是你的父亲和姑姑们看不起我们,不想我们来麻烦你们。”潘卫明喝了一口酒接着说:“我记得来你家的时候没有汽车,全凭脚走来的,那一次,我们走了五天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你们家,你父亲不让我们住在你家,姨妈只好将我们借住到邻居家,母亲当时就气得发誓死也不再踏进你们家门了,姨妈听后号啕大哭。第二天我们就走了。”说到这里潘卫明哽咽了,“我母亲说姨妈是个不幸的人,从小就做了尼姑,长大嫁过两个男人,待她都不好。”
  “你胡说什么?你妈才嫁过两次呢?”罗清云一听破口大骂。
  “清云,不可无理,你接着往下说。”罗清芳红着眼说。
  “你们想听,那我索性全说了吧,说不定你们以后听不到了。”潘卫明叹口气接着说:“我听母亲说,那一年她们一家四口去‘下三府’,走了二个多月来到湖州边上,谁知碰到一群国民党败军,听他们嚷嚷似乎刚跟新四军打过仗,败了,沿途溃退,碰到行人就抢,一伙人看到外公身上的包袱就过来抢夺,包袱里面有干粮,如果被抢走了,一家人会活活饿死,外公死命不放手,一个兵拿枪托狠狠砸向外公脑袋,外公当场倒在地上,等他们走后,外婆上前一看,外公头上白的红的全出来了,已经气绝,外婆她们哭得死去活来,只好将外公草草葬了。没有了当家人,‘下三府’去不成了,外婆决定带着女儿们往回走,回家乡。就这样一路讨饭来到天贻横溪镇乌岩村,一户人家看到母女三人可怜,留她们住了一宿,外婆无以为报,看到这户人家为人善良,就将大女儿玉凤留下来给人家当媳妇,这户人家就是我的爷爷家。”
  菜继续上来,除罗清云还在大口吃外,两人却无心吃了。他三岁上就没有见过妈妈,在他的记忆中没有妈妈的概念,自然谈不上思念。
  “我爷爷凑了一些钱给外婆,外婆坚决不要,住了个把星期就带着小女儿继续走,以后没有了音讯。直到我姐姐出生那年,姨妈和老家的舅舅突然找到我家,因我母亲曾写信给老家舅舅,他们按着信封上的地址找来的,姐妹俩分开十五年后才重逢。姨妈以为外婆在我家,因为外婆离开姨妈时,告诉她会到我家去住,到我家后才知道外婆根本没有来。母亲和姨妈担心外婆的下落又不知到哪里去找?抱头痛哭了一场,姨妈没有心情在我家呆下去,就急着走了。因路途遥远,联系又不便,两人又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后来接到姨妈的来信,我们到你家见了一次,谁知一别竟然成了永诀,母亲临死都不放心姨妈,嘱咐我过来看看。姨妈还好吗?”
  听到这儿罗清芳已经泣不成声了,她麻木地说:“我六岁起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了,听邻居们说我妈妈死了,可我爸爸、奶奶和姑姑却说妈妈抛下我们到外地去了,谁真谁假?到现在无从得知。”
  “我母亲临死前要我记住她曾教给我的童谣,说唱着童谣就能找到姨妈。”
  “什么童谣?”罗清芳着急地问。
  潘卫明含着泪唱着:
  燕啊燕,
  飞过天,
  天门关,
  飞上山,
  山头平,
  扼粽铃,
  铃出角(JUE),
  嫁甲窝,
  嫁邻舍,
  邻舍穷,
  嫁竹筒,
  竹筒两头空,
  嫁鸡公,
  鸡公篮,
  嫁邋遢,
  邋遢窝,
  嫁鵏鮕(鹌鹑),
  鵏鮕弗飞,
  嫁个烂鸡子,
  烂鸡子冇黄,
  对沙糖,
  沙糖冇甜,
  对盐,
  盐冇咸,
  对扁担,
  扁担冇梢,
  对猪腰,
  猪腰弗缺(吃),
  对蜡烛,
  蜡烛冇亮,
  对炮仗,
  炮仗“嘣”一响,
  好事喜洋洋。。
  听着童谣,罗清芳眼前渐渐浮现出妈妈教她唱童谣的画面,是的,就是这首童谣,霎那间唤醒了她心中的记忆。
  “表哥。”罗清芳终于大声喊了出来,这一声既是对妈妈的思念,又是对刚才怀疑表哥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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