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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奈何,人是剧中人 / 当局者迷,旁观者迷 八

当局者迷,旁观者迷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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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束车前灯光闯入了她的视线,周秋荷看见一辆沃尔沃冲破黑暗的网罩,迎面开来。
  周秋荷知道,那是伯母派来送她的车。
  她强撑着柱子,蓄起全身的力气,勉勉强强站起身来。显然这辆车,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车开的很慢,周秋荷湿着眼,微微皱了眉。她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向着车子开来的方向迈动。
  她会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向首都人民医院飞奔,因为周秋荷心里明白:周秋雨,等不起她了。
  一步,两步……
  只是这每一步,周秋荷都觉着她走的无比吃力,无比艰难。不知是周秋荷被雨水浸湿了的衣衫太重,还是这通哀气太重的电话太沉。
  她只觉着好累,无论肢体或是心灵。
  明明这么短的距离,她却像花了一生的力气走完。
  好不容易,车子开到了她的跟前。周秋荷伸出手,拉向车把。
  可令她意外的是,车却没有停,仍向前开着,甚至,连一点要停的迹象都没有。
  周秋荷一下子慌了神,大脑一片空白。
  也不容得她去考虑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这车是她今天唯一的希望。
  此刻对于周秋荷而言,每一秒都是紧迫的,因为谁也说不准一条生命是何时逝去。逝去,意味着失去。天人永隔,再不相见……她不愿失去她。
  越想周秋荷越是害怕,她已经无暇去管车子不停下来的原因,心中的焦虑的火越发燃的旺盛。她一定要追上那辆车子!
  随即,周秋荷追着车子跑了起来,而且是越跑越快。
  她边跑边喊着,
  “——停车,停车!!!”
  “我说停车!!!”
  她拼尽全力追逐着车子。
  周秋荷一面跑着,又用力地一遍又一遍拍打着车窗。她叫的声很大。
  “嗨,停下来!!!”
  周秋荷几近是哭着喊出声来的,也不管自己的声音是否沙哑,只知道自己必须拼尽全力地喊着,泪珠不自觉地滚落。
  她生怕司机听不见。
  周秋荷的双脚跑过水洼,激起片片水花,污水将她白色的裤子染的体无完肤。地上的石子钻进她的鞋子,磨的她的脚生疼。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停。
  此刻的周秋荷,浑然就是一个落汤鸡:皮筋垮了,头发散了,凌乱在周秋荷的颈脖周围,湿冷的雨水顺着她柔软的头发流进衣领子。
  不过这点寒冷的刺骨,对于现在的周秋荷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反正,她全身上下早已湿了透,反正,她的心早已游走崩溃边缘。
  原本伤心欲绝的周秋荷就浑身没劲,才跑几步,早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肺像要炸了似的疼。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可她知道她不能放弃。
  心灵上的苦痛永远要比肢体上的痛苦来的更加刻骨铭心。
  此刻,她若是选择放弃挣扎,就意味着,选择放弃,周秋雨。
  真的跑了好久,跑到周秋荷的双腿麻木,跑到周秋荷原本干涸的泪痕不知又被涌出的泪水冲洗多少次。
  车,还是没有停。
  周秋荷每跑一步,就好像离绝望更进一步。
  她突然有种感觉:自己跑得越快,车就开的越快。一开始,她还以为这是她的错觉。可越是前进,周秋荷就越是觉得大脑清晰。
  呵!她逐渐慢下脚步。
  这哪里是对方没注意有她这么个追逐人,分明就是不想让她上车。可转念又想,这辆车是伯母派人来接她的,她也很肯定,这是一辆冷家的车。那为什么……
  周秋荷泪眼婆娑地望向渐行渐远的、消失在夜色中的汽车,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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