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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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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循!晓循!起床了!该背单词读英语了!”
  老妈像往常一样在我房间门外大声喊着,我也像往常一样迷迷糊糊挣扎着翻了个身半睁着眼睛看了一下床头柜上那个小闹钟,五点二十分,嗯,这精确到分的准时程度,应该用严谨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还有十分钟呢,让我再睡十分钟就起.“
  “你哪天不是起来洗漱一下,然后对着镜子摆弄半个小时的发型,没提前半小时叫你就不错了,这孩子,咋不知道着急呢,都快期末考试了,你看你上次英语考那点成绩我都懒得再说了,老师上次开家长会可说了,这次期末考试决定了下学期分班,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当家长把你们这些熊孩子看好一点.......“
  老妈和往常一样在门口絮絮叨叨的念着,连念叨的内容都基本雷同,配合着她在门外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时近时远,我明白,我不起床,她是不可能回去睡觉的,甚至会直接推开房门走到我床前,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焦虑。所以我跟往常一样艰难支起与床暧昧得难舍难分的躯体,然后躯体带动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起床,小便,简单洗漱一番,魂不附体的坐在写字台旁,将耳机插入复读机,放入不知道从哪扫荡来的动漫歌曲磁带,按下电源,反正她也不知道耳机里播放的到底是什么玩意,翻开英语课本,开始大声地读英语单词和短文,至少从表面上,俨然一个天天向上充满无限可能性的勤奋少年,看到这,老妈这才安心的回去睡觉。早晨,啊,不对,凌晨的这一切不知从何时起习以为常,反正,从老妈的每一句话,脚步声,洗漱,到抽出椅子坐下,打开复读机的程序和动作来说,我基本上难以推断今夕是何年,直到走进教室看着黑板右上角写得相当艺术而又不失严肃的几个字“距期末分班考试还有50天“,我才能基本确定,嗯,这确实是新的一天。
  期末分班考试,是这个学校的一个传统,当然,也许其他学校也如此,所以称为“传统”似乎有些不够严谨,也就是每一届高一学生在学年结束时所要经历的一次文理分班考试,同时也是将尖子生与中等生,后进生分开的一次特别考试,所以家长们会特别重视,毕竟在家长眼里这似乎关乎着我们甚至他们的未来,而分数,则是可以划分一切的标准。我呢,属于成绩飘忽不定又没有一技之长的平庸之辈,用我老妈的话来说:“孩儿啊,你这要是哪天一头扎进人堆,我这当妈的都认不出你.“瞅瞅,这是当妈的人能对儿子说出来的话不?我知道我不够出众,可也别说得那么直接嘛.
  清华还是北大?学文还是学理?切,这种问题我从来不会感到任何困扰。
  我觉得我最该考虑的重要问题应该是:今天早餐吃什么?追哪一部漫画?历史地理政治课该怎么度过,《永恒传说》里那个该死的时之大精灵如何攻略,门口那家音像店里又新进了什么新专辑?......哎,十五六岁的年纪,真是事务繁忙日夜操劳,甚至,“先思考哪一个问题呢?”,都变成了一个问题
  罢了,可能是还没睡醒的缘故,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等等,差一点忘了,那个什么考试先滚一边去,我现在可没那闲工夫,今天可是有比搞文学还是搞科研这个问题更重要的事情,得好好合计合计,毕竟,今天可是表白的大日子。
  “夏晓循,你出来一下。”一个沧桑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刚进教室因朦胧睡意进入自我思路修复程序而发呆的我,抬头一看,是语文学科老师同时也是班主任----唐德忠。这个“聪明绝顶”的中年男人,班里学生公认的啰嗦,即使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把你单独拉到教室门口絮絮叨叨一大堆,没有抑扬顿挫,语速平缓而让你有一种他在和你推心置腹的错觉,且以关心你作为出发点让你即使心烦,也不忍心生反逆顶撞之意,简单来说,就是那张喜怒不形于色但又几分温和的面容下时刻都在向你传递着这样的信息:“闭嘴,好好听老子说话。”
  我一脸茫然跟着他来到门口走廊上,他转身上下扫了我一眼,然后小声道:“夏晓循,你今天又差点迟到了”
  啧,又是为这事么,我不就是压着铃声进教室,但也没迟到啊?心里那么想,我可不敢说出来,不然等待我的又是一堆无法辩驳的道理,“嗯,唐老师,我下次会注意。”我小声说道,并且表情上要表现得懊恼一些,以示悔悟,还得溢出一些痛改前非的觉悟,嗯,至于为何那么专业和熟练,难以忘记第一次他把我叫出去时,我就说了一句“我没迟到啊”被念叨了整整一节课的惨痛经历。
  “觉悟很高嘛,不过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老是在迟到的边缘,让我看不到你对于学习的态度,最近成绩又有一些下滑啊”
  没用?看来我得进入自我隔离模式,准备屏蔽接下来的碎碎念。
  “不过今天找你除了提醒你注意一下个人的作息时间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事情,这个月的板报要检查了,你抽时间出一下,最好今天就开始,当然,你们个人时间也比较紧张,还得复习,给你考虑了几个人选帮忙,一个是罗文军,另一个是张雨环,还有一个谁来着?我想想啊.......”唐德忠说着,摸了摸脑袋,企图从他所剩无几的头发里寻找线索。
  班上的板报倒是一直是我一个人负责,偶尔我那个不靠谱的好友罗文军为了表示同情,会站在一旁一边吃着零食一边乐呵呵地调侃:“瞧瞧,晓循同志的大作又要问世了”所以对老唐的这话并不意外,按理,这种时候,我该如同往常一样一边挣扎着献上表示自己有些勉为其难的表情,一边无奈的回答:“好的”。。
  “哦,对了,还有徐玥。”
  “好......啊??”本来应该一齐带出来的“的”字还在嘴里没溜出去,嘴巴逐渐张大,我酝酿了半天表达为难的表情,也逐渐凝固慢慢转为惊讶,徐玥!这特么不是我今天要表白的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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