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怀孕了

　　外面的夜依然黑的阴沉，尽管算起来已经快要凌晨了。四娘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下床，看着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小芳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她一定很累吧，四娘心里想着。二人经过十余天的拉锯战，无论是小芳还是四娘都是身心俱疲。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上厕所洗澡，小芳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四娘，这也让四娘大感惊讶，没想到小芳也有如此大的毅力。
　　四娘蹑手蹑脚出了房间，来到书房，拿起笔想要给小芳留下些什么。但想了想，既然要离开这个世间了，又何必留下痕迹让人徒增烦恼呢！于是四娘又将已经提起的笔放了下来。
　　外面风微凉，四周都沉浸再黑夜中非常安静。四娘光着脚穿着睡衣就出来了，虽然有些不得体，但马上就要死了谁还在意这些？！四娘最后转过身再看一眼府邸，这是一座坐落于定城外围的美丽院落。“小芳再见了，希望在没有有我的日子里你能过的幸福。”说完四娘转身投入了黑夜之中。
　　四娘的目标是那条横穿定城的金江，尽管也还是黑的看不清前路，但四娘依然大步向前，跌倒了再站起来，脚被石子划破了也不顾。她要尽快走到目的地，否则小芳醒来一定会四处寻找，被她找到自己十多天的计划就泡汤了。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四娘来到了定城城门口，此时的她脚背已经不知划伤了多少道伤口，鲜血已经流了一路。但四娘并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反而是一脸轻松，只见她大步走进了定城的城门
　　这时小芳刚刚睡醒，只见她揉了揉眼睛“我竟然睡得怎么晚了，太阳都出来了。”忽然小芳想起了什么“坏了，小姐！”小芳赶紧看看小姐的床，发现被褥还在的人已经不见了。“啊！小姐呢！”小芳大惊。
　　小芳不敢想哪个最坏的结果，虽然她已经隐隐有感觉了。小芳将手伸进被褥了，心凉了半截，被褥是凉的，说明小姐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小姐已经死了。小芳不敢再往下想了，“我怎么就怎么不争气呢，我怎么就睡着了呢！”小芳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一想到那可怕的结果小芳不由得就心慌，恨不得抽死自己，眼泪不住得往外留。“这可怎么办呀！”小芳有些慌了心神。“还是先找到小姐，对找到小姐！”小芳打定主意，无论发生什么首先要找到小姐先。
　　“小姐！！你在哪！~~”小芳大声呼喊着。已经将府邸以及周围都找遍了，但没有任何发现，小芳急得团团转。每耽隔一秒钟小姐就多一分危险，必须尽快找到小姐防止她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但这样寻找不是办法，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弱小。本来可以找人帮忙的，但一个妓女又是声名狼藉的妓女谁会愿意帮忙呢！所以只能花钱去请人，但想要一下子请到一大批人只能去定城码头去请哪里的搬运工人。说干就干，小芳赶紧跑回去带上银子往定城赶去。
　　再说回定城，此时定城早市刚开始，人也渐渐增多起来。四娘穿着睡衣，光着脚走在大街上，绝对是最奇特的一个人，就相当于咱们现在的裸奔一样吸引人眼球。更何况四娘的双脚还受伤了，一步一个血脚印，绝对恐怖。所以好奇的路人将四娘围得是里三圈外三圈。这是走了过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引得众人侧目，尤其是那些个地痞混混更是不加掩饰自己的眼光，上下将这几个女人刮了几遍，并发出几声调笑声。这几个女人众人也都不陌生，她们是定城有名的娼馆春生院的名角，她们习惯于一大早起来买早饭和自己喜欢的饰品。她们经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大街上照耀引得男人们不断侧目暗送秋波，女人们大恨银牙崩碎，她们也极为享受这种瞩目。
　　“姐姐，你看那人是谁呀！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连鞋也不穿，看她那双脚都快磨烂了！”其中一个穿着绿色以上的女子对着为首的穿着红衣裳的女子啧啧说道
　　红衣女子正想着什么忽然她身后的一个女子忽然尖声说道“我知道她是谁了，她就是杜四娘！去年流芳楼选花魁的时候我见过她，是她一举夺魁，当时是何等的风头无两呀，没想到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
　　周围人一听是杜四娘掀起一阵骚动，不因别的只因杜四娘之名在定城实在是太盛了，可谓家喻户晓，虽然见过的人不多但没有人不听说过她的名字。从一年前的流芳楼头牌到后来的人尽唾弃的道德败坏的浪荡女子，杜四娘之名可谓名臭定城了。
　　“哦！是哪个荡妇呀，听说是她勾引一位富家公子，让富家公子将小王爷杀了，还好最好富家公子没有和她在一起否则真是一世英名丧尽！”
　　“因为她还害得流芳楼还关门了呢，让老子都不能去里面听曲了！”
　　“你去过流芳楼吗！净说瞎话！”
　　“以前没去不代表以后不会去去呀，以后是没有机会了，流芳楼的姑娘可比春生院的好太多，可惜以后是不能再见了！”
　　面对大家的指指点点四娘置若罔闻，她仿佛看不见周围的人一一样大家都以为她是疯了。
　　只见她虽然瘦弱但却踏着无比坚定的步伐来到一座桥上，众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要到那里去。
　　这时一艘插着陈记旗帜的货船正缓缓驶来正打算穿过桥洞。穿上的小厮看见了桥上的动静就对里面叫道“掌柜的快看！桥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多人呀！”
　　“做你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这时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年男子走了出来“赶紧收桅杆准备过桥！”
　　四娘看见了一艘货船正缓缓驶来，眉头一皱，但她估计了一下距离认为自己应该不会妨碍到他们行船，不在犹豫一个纵越跳下了桥。就在跳下桥的那一瞬间四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解脱了，心灵得到了放空。她仿佛看到了爹爹和娘亲正张开怀抱迎接她的到来。人们只看见一袭白衣翩翩跳下了桥，还没反应过来四娘就已经跳入了河中。
　　“掌柜的快看，有人跳河啦！”小厮大叫。
　　“赶快救人啊！别愣着！”陈掌柜赶紧吩咐救人。
　　小厮赶紧跳下水，衣服也不脱。但是他在河里找了一圈愣是没发现人，赶紧浮上来“掌柜的人不见了”不等陈掌柜回话桥上已经有人认出了陈掌柜，喊话道：
　　“陈掌柜的，跳下去的事荡妇杜四娘，你不要救她，是她命该如此，你救她还害你晦气呢！”小厮也问要救吗？陈掌柜不假思索的说“救！当然要救啦！那是人命！”说完又叫了几个小厮下去了。
　　桥上那人看见陈掌柜不听劝反倒又派了人下去，面子有些挂不住，高声喊道：“陈掌柜你连道德败坏的荡妇都就，沾染了晦气我看谁还愿意去你陈记酒楼！”
　　陈掌柜的并不答话，而是在思考，按理刚跳下去的人因为求生欲本能的回自己扑腾几下，并不会那么快的沉下去，但那女子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一入水就沉了，这是多大的意志力呀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求生本能。
　　经过一阵的搜索其中的一个小厮终于托着已经昏迷的四娘浮了上来。陈掌柜的赶紧组织人将他们俩就上来。赶紧对四娘进行急救。陈掌柜的让人太来一个木箱，将四娘放在上面，拍打其背部让其吐出河水。四娘将河水吐出，吐着吐着就咳醒了。陈掌柜的见状很高兴“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是你。。。”四娘还没说完又再度昏迷了过去。小厮们见状都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陈掌柜的。
　　“先带回去吧！先请个大夫给她看看”陈掌柜说道
　　陈家大院，杨三姑和小芳匆匆赶来。杨三姑自从那件是之后流芳楼就被官府没收了，毕竟死了小王爷，要不是三姑还有些人脉说不定自己也免不了牢狱之灾。流芳楼被没收之后三姑给再流芳楼的姑娘们每人发了一笔遣散费，够她们生活无忧。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杜四娘，当初杜四娘一来流芳楼杨三姑就特别喜欢她，以姐妹相称，后来出了事三姑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四娘为此非常自责。说起来杨三姑和别的老鸨还是有些不同，在她看来流芳楼是一群孤苦无依的姐妹们一起讨生活，她是大姐理应照顾每个人。所以在她听说了四娘跳河被陈掌柜所救就匆匆赶来。小芳则是再定城大街上被陈家下人遇到就直接带到了陈家大院。
　　“陈掌柜的，妾身感谢您的仗义相助，不知妾身妹妹怎么样了？”杨三姑一进来就很着急的问四娘的情况。一旁的小芳也是万分焦急的看着陈掌柜
　　“哈哈哈，二位先不要急，大夫正在里面看着呢，想必无大碍！”
　　正说着大夫就出来了。杨三姑和小芳赶紧迎上去。
　　“大夫，我小姐怎么样了？！”小芳迫不及待的问。
　　“很不好！”大夫皱着眉说道“杜姑娘身子本来就羸弱，又被河水一泡，很有可能落下病根！”大夫想了想接着说“还有一个对于现在的杜姑娘来说不是好消息的消息。。。。。。。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