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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羭次山中得禺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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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柱农离开后,三柯同大长老姒卯一起到观星台相互交流对天索的研究。
  姒泰则去准备晚上的篝火接待。
  姒熙背起文命同女嬉回到住处。女嬉抱着文命道:“我儿刚满月就随圣君去修行,这一修就是六年零五个月。这才难得回来,怎又要去那燧人弇兹氏?直到今日,我宗父都还未能见过这个外孙。”
  姒熙摸摸文命小脸,“文命,去燧人弇兹氏你怕吗?”
  文命摇摇头,“我已六岁,出去历练一番,这六年一直跟随师尊学习理论,虽有几次到熊洞后山采药,但都没有把师尊教导的加以实践,借此机会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再说有师尊给我的宝贝以及那三柯的保护,我不怕的!”
  姒熙点点头离开,就留母子二人在房中谈谈心。
  姒熙何不惆怅,养儿不教父之过,养儿防老,这些道理他都知晓。怎奈生逢乱世,万事不由人。
  家园重建完毕,本以为可以享受天伦之乐,怎知文命又是那化劫之人。
  不知不觉姒熙已走到熊洞之前。洞口依然开着,白鷮展开翅膀在洞旁晒太阳,听到姒熙的脚步声睁眼看看又闭上。
  姒熙立于熊洞前看着族人忙碌的身影。心中却是无比的荒凉。自得柱农指点后,自身的修为提升了,心境也开明了许多,但知道的多了反而放不下了。
  姒熙摇摇头,将一切的烦恼抛于脑后,在白鷮身旁的大石上躺下。
  姒泰指挥着众人正在熊坪中央搭建火台,在厨房中到处可见宰杀各种野兽。
  张夙在观星台看到忙碌的众人,心中感叹。才短短六年时间就将熊坪建设得如此。姒卯没有学习《索易》而能将天索操作得如此,也不得不佩服创造《一元天索》之人。
  文命母子两人一聊就是一个时辰,日已西沉。
  众族人集聚熊坪中央,姒熙将扶桑木树枝和硝石递给王导,请王导将中央的火台点燃。
  中央火台燃起,姒泰端上已备好的肉食放于火台前,在三柯的祝福语中,众人开始围着火台歌舞。
  看着火台后红光满面的柱农雕像,姒熙三人抬头看到立于熊洞前的柱农,三人对柱农遥遥一拜。
  柱农将手中一物抛给姒熙,姒熙伸手接住,借着火光,隐约可见是两叠兽皮,一书《一元天索》、另书《天索图集》。姒熙看向柱农,柱农已然不见,只听到柱农传音,“给于三柯,明日不送,白鷮随行。”
  三柯虽和众人在火旁起舞,未听到姒熙与柱农对话,但两人之形尽收眼底。此时看到姒熙朝他们走来。三柯一起迎向姒熙。
  姒熙将两叠兽皮递给王导道:“圣君让吾转交给三位。”
  三柯一看,急忙转身对熊洞一拜,再对姒熙一拜。
  姒熙高声道:“火宴,现在开始。”
  众人围着火台高呼,同时开始进食。
  翌日,山道石碑处。
  众人在送文命及三柯离开。姒熙在柱农的指导下,进步飞快,也更加放心文命出去历练一番。但为人之母,只要自己在世,孩子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女嬉脸上挂着泪一直在叮嘱文命,直到被姒熙拉回,催促着文命离开。女嬉一直到看不到文命背影之时,才返回熊坪。
  三柯本有坐骑,但文命刚得到柱农赠予的白鷮,硬是拉着三柯一同乘坐白鷮。
  熊洞前,柱农看着白鷮载着四人离开。“你是天选之人,一路自有机缘,这小小的熊坪,又怎能困住你!”
  四人乘坐着白鷮,千里之路也近在咫尺。
  白鷮一路向西北而去,一转眼已飞出岷山山系。
  飞过钱来山山系羭次山时,突然,乌云集聚,一阵狂风,雨落羭次山。
  文命看着白鷮身下山岭道:“好似有什么在召唤我,我们下去看看?”三柯看了看下首的山脉后,点头同意。
  文命降下白鷮,落于山岭中。
  当文命落地后,那股召唤力量越是明晰,一路寻来。一座山前两兽正在对峙,好像正在争夺何物。一只像猴子的长胳膊怪兽手持巨石立于山前,一头像猫头鹰的飞禽飞于空中注视着地面之兽。
  文命展开《万物引》,《万物引》上红光一亮,一道道身影奔腾而出,文命双手捏诀,一道红光飘出落于两兽中,“《万物引》索”。飘于文命头顶的《万物引》一震,一道妖兽虚影出现,赫然是那似猫头鹰的妖兽。一道信息在文命识海中浮现,“橐䨽,木属性空冥境大乘,夏伏冬出,独脚,御雷。”文命指引着《万物引》落向另一巨兽,“禺嚣,金属性空冥境圆满,善于投掷,领悟力之规则。”
  当文命的《万物引》落于禺嚣头顶时,禺嚣也呆呆的看着《万物引》,好像在追忆着什么。
  文命收起《万物引》,满意的笑笑,对三柯道:“前面正在战斗的两兽,飞翔的是橐䨽,另一只是禺嚣。不知道三位可有收服之法,召唤我之物,应在禺嚣身后的山中。”
  杨和看着文命道:“您刚放出的是类似我族的《山川百物图》的法宝,没有说怎么收服他们?”
  文命摇头道:“此物为《万物引》,属于驾驭之物,师尊告诉我,此物能索引万物,查到相关信息。但此物目前缺少灵魄。在其中只有目录没有实物。”
  王导暗道:“我族的《山川百物图》收集天下万物,有基本信息以及具体破法,《万物引》能驭万物,那定是天阶法宝,但灵魄怎会遗失?”
  王导道:“我们三人收服这两只妖兽没问题,但未感到召唤之意,我们先拖住他们,你去看看召唤你的到底是何物?”
  文命点头同意。
  三柯慢步走入两兽前站定。橐䨽、禺嚣看到三人介入,橐䨽一声鸣叫,周身有雷电慢慢聚集。禺嚣身形一震,将巨石横挡胸前,双眼紧紧盯着三人。
  文命绕过两兽向后山奔去,禺嚣一声怒吼,举起右手准备将巨石砸向文命。王导一步踏出:“动者亡!”
  三柯都是圣灵阶渡劫境二阶修为。降服这两只妖兽易如反掌,但既然是文命受召唤而来,又具有《万物引》。三人也想看看召唤文命的到底是何物,同时也想成全文命的《万物引》,所以将之镇住而不动手。
  文命不一会回到三柯前,摇头道:“召唤之物应该就在山中,但无法进入。就从这两兽位置来看,禺嚣应该是这里的守护灵兽!”
  王导道:“就我的境界都无法看出你目前真正的境界和所修心法,我猜得不错的话,圣君应该传授了你什么隐藏修为的秘法,就你的实力目前应该还不能收服它们吧!”
  文命挠挠头,“师尊也没告诉我什么境界。嗯,在怎么说他们都是空冥境的,我听师尊说您们燧人氏的《山川百物图》有破解万兽之能,能告诉我这禺嚣怎么收服吗?”文命眼巴巴的看着三柯。
  王导摸摸文命头,“您这小鬼灵精!”随即双手居于胸前“凝!”右手并指对着禺嚣“疾!”转头对文命道:“禺嚣,空冥境圆满,元婴领悟力之规则,弱点在于手臂曲池、腰部天枢、腿部足三里。将此三穴封住即可。”说着便在禺嚣身上相应位置用白色圈点标出。
  王导收回对禺嚣的威压并退回。禺嚣看看三柯,转身就往山上跑去。
  文命立即聚气凝神,突一发力。瞬间弹出,将禺嚣的双手双足四大穴位封住。禺嚣一声怒吼,定于原地回头狠狠望了王导一眼。说时迟那时快,文命双手聚于胸前“聚!”,只见一道冰锥在身前形成,双掌一推,冰锥直接朝着禺嚣腰部天枢而去。禺嚣轰然倒地。
  文命走到禺嚣前,将《万物引》释放而出。对着禺嚣道:“可愿臣服?”禺嚣抬头看着《万物引》,又看看三柯,默默点头。文命道:“收!”禺嚣随即进入《万物引》中。
  文命收了禺嚣后,对着三柯道:“谢谢!”
  三柯点头,杨和问道:“橐䨽呢,怎么处理?”
  文命道:“橐䨽,御雷。食之能有避雷之效,在大乘境圆满渡劫之时大有益处,橐䨽精魂在渡劫时则能提高一成的成功率。”
  张夙道:“好,那就杀了!”
  橐䨽一听要杀它,想想这次到这里也只是路过,谁知遇上禺嚣阻其去路,不得以方与禺嚣一战,这时却惹来了杀身之祸。一看文命他们的架势,三柯他斗不过,但对付文命还不简单。选择归服文命,待三柯离开后再找机会收拾了文命,自己还不是一样的自在。想通后转头对文命道:“我愿臣服!”
  文命还没有说什么,王导道:“收了吧,此次你去不周山不知要面对多少劫难,先收几个相对厉害点的灵兽,也是好的!”文命还想拒绝,王导道:“此次遇到禺嚣、橐䨽也是你的机缘,橐䨽虽对我们有益,但我氏族对这些灵兽还不是手到擒来!”
  文命知道要收服灵兽不是这么简单,特别是一些高于自己境界的,禺嚣那么就容易收服,虽然在与橐䨽战斗消耗巨大,但主要还是因为王导在其中弄了手脚帮助了自己。虽说灵兽对于燧人弇兹氏来说确实是手到擒来,但橐䨽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刚想说话时,只听到杨和道:“要你收就收,还在纠结什么?不周山那是天劫,不是你掌握神木就能无往不利,我们去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为了你,也为了我们,你给我收了!”
  文命挠挠头,“好吧。”
  三柯自文命收禺嚣起始爆发的力度,就知道文命目前是生灵阶筑基境大圆满,所修的术应该是那《龙门诀》。所以当文命攻击之时,王导已经将禺嚣境界压制到了筑基境大圆满,才使得文命一击将之击倒。禺嚣虽为灵兽,但已空冥境圆满,灵智早开,会选择臣服是因为三柯的压力不得以而为之,但最主要的是在禺嚣意识中,对文命所持的《万物引》有着一缕熟悉之感。
  四人收服禺嚣、橐䨽后,就在原地稍作休整。白鷮慢悠悠地在文命身旁蹲下。
  文命意识进入《万物引》中,寻找到禺嚣。直接问道:“你是这里的守护者?”
  禺嚣抬头看着文命没有回答,它当然不会回答。虽我对这《万物引》有熟悉之感。但你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文命看看禺嚣,“你不用这么看我,刚才我只是在你身上感到一丝召唤的波动,但现在你在我的《万物引》中又是这么近。我可以确定你就是召唤我之物的守护者。”
  要么不选择,选择进入了《万物引》,还想起波浪,那就大错特错了。既然敢称《万物引》,那么他就有降服万物之法。
  《万物引》自成一体,可将万物收服驾驭。臣服者亦可在其中修炼。但臣服后都将被炼化,成为持有者的奴隶,永世逃不出《万物引》,除非持有者将其释放。
  文命第一次使用《万物引》,还一收就是两只。虽有炼化之法,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将其炼化的。当务之急是先到合黎山,所以文命直接来问,而没有选择炼化。当然文命也不清楚能否炼化,《万物引》虽为法宝,但自己的境界太低,肯定发挥不出《万物引》本应该有的能力。
  禺嚣问道:“这《万物引》你从何处得之?”
  文命道:“此乃我师尊所赠之物!”
  禺嚣起身,急速在《万物引》中奔跑,《万物引》空间很大,文命看着禺嚣的身影,心中念诀,右手在空中不断变化,但见一道道赤色火焰不断轰击禺嚣,禺嚣看了文命一眼,没有停留,赤色火焰越来越密,颜色也越来越淡。禺嚣随着火焰的攻击,全身一震,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小禺嚣出现,抵住攻击而来的火焰。文命笑笑,这就是元婴?
  看着释放出元婴的禺嚣,文命左手凭空一握,一道青色气流,直接进入火焰中,火焰不在有色泽,就像凭空消失。禺嚣没有停留,双手一握,一把白色长矛出现在手中。即将到文命身前,禺嚣立定,双脚成弓步,双手持矛高举“疾”。
  元婴降落到禺嚣头顶。就在此时,一道气流一闪而过,没入禺嚣元婴中,元婴一消而散,禺嚣狼狈后退,一脚跌倒。禺嚣抬头对着文命咧嘴一笑,开始运功。文命没有继续攻击禺嚣,也静静的看着正在运功中的禺嚣。
  随着时间的推移,禺嚣双手不断变诀,一道白色气流自四周流向禺嚣体内。禺嚣掌诀一变“疾”,白色气流消失。文命看着归于平静的禺嚣,双手紧了紧。
  橐䨽在一侧看着禺嚣,点点头。目前的禺嚣在文命攻击下直接突破到御灵阶洞虚境小乘,要抹杀文命也更加容易。
  禺嚣睁开双眼看向文命,文命极速后退,双手不断变诀,但见周身黑、白、青、赤、黄五色光丝渐渐凝聚,慢慢的在文命怀中形成一个五色球体,文命脸颊汗珠渐渐出现,双掌渐渐靠拢,五色光球也随着变小。
  而就在此时,只见禺嚣起身双手凭空一握,一股股色泽也向手中集聚,转头看看橐䨽,橐䨽对其点点头。禺嚣全身一震,聚向手中的气体消散,向着文命跪下,“禺嚣拜见主人!”
  文命没有放松警惕,看看手中的五色光点,又看看禺嚣。随时准备将手中的五色光点直接击向禺嚣。
  禺嚣没有起身,看着文命道:“主人,我见到《万物引》就一直有着熟悉之感,在进入到此中,又在此走了一圈后,怀疑此物就是《万物引》,刚才在主人的攻击下,我突破到洞虚境,即可调动其中的五行元炁,方确定这就是《万物引》。敢问主人,您的师尊是?”
  文命没有回答,禺嚣虽称自己为主人,但有些事文命还是没有明白。
  禺嚣看着文命手中的五色光点,接着道:“我是这《万物引》接引者,这《万物引》原来主人是神农氏宗主柱农,但不知如何到了主人手中!”
  文命道:“物之有灵方为器,器中生魄山出王!”
  禺嚣接道:“物竞天择皆为气,气聚生灵万物朝!”
  文命双掌一变“散!”但见手中五色光点消散于空,颓然坐下。
  看着渐渐平息的文命,三人一兽也放下心来。白鷮再次躺下!杨和道:“炼化了?”王导点点头,“也许吧!”
  文命睁开眼睛,看到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在看,吓了一跳,“怎么?”
  张夙问道:“刚才你去炼化刚收的灵兽?”
  文命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本意是跑去问问,谁知道禺嚣没有任何言语就开始奔跑,一急之下直接开始炼化,到最后怎奈炼化出《万物引》的接迎者来。
  张夙正在纳闷时,文命已起身走到禺嚣被击倒之地,看着身前的山岭,明明感到召唤之意,但却未见到召唤之物。禺嚣出现在文命身旁没有说话,因为文命恢复后就直接出来了,依然没有对禺嚣过多解释。
  文命随着召唤之意慢慢行进,树林森森、怪石林立。在一座山脚下站定,观察着四周,发现此山有如刀削,山腰有水流出,但无山洞,山正对北方,水流一直向北,两侧有山,山上多木。文命道:“刚才我到山口,并非此番景色,有你相随,方可进入?”
  只见禺嚣表情复杂,仿佛见到多年的老友,亦像是见到自己的师长,也如同失去至亲之人。
  高兴、喜悦、庄严、敬畏、悲伤、忧愁。
  文命看看全身颤抖的禺嚣,道:“不用这样,我的师尊就是神农氏柱农圣君!”
  禺嚣愣住,老主人没有死,渡劫成功了!转头看着三柯,似是在询问,王导点点头。禺嚣一声吼叫,震荡山岭。
  白鷮在水边徘徊,好似正与什么在较劲,多次想冲入水中而无法进入,最后垂着头拖着翅膀走回到文命身旁,对着禺嚣吼道:“吼什么吼。还不快点告诉我怎么才能进入山中!”
  禺嚣收起吼声,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健壮的男子。对着白鷮点点头,缓步走向流水。
  白鷮刚才到水边多次冲击都无法破开隐形的屏障,无功而回,心中甚是不爽。对着禺嚣一吼,看到禺嚣表现后,倒把白鷮给愣住了,无论何物,修行到御灵阶都可幻化形态。但禺嚣为何幻化为人形,还对自己有歉意?白鷮看向三柯,杨和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雨过天晴,阳光普照、大地芳香,一道彩虹起于山顶。
  四人甚是纳闷。水流自崖而出却无水口,水落池塘底无声,东头日出北方虹,两侧树木不为动。
  禺嚣走到水流边,划破自己的左手掌,将血滴入水流中。但见血入水流,不随水流而走,却成一细丝逆流而上,待血丝进入山壁,四周雾起。
  四人一兽一动不动,时间慢慢流走。当雾散时,却见山壁出水口有一洞开。
  禺嚣转身回到文命前,“少主既是老主人之徒,自能取得山中之物,老奴在山外等候。”禺嚣说罢,肃拜退出山外。
  王导对文命道:“一切小心,既然山中之物召唤你,那你就一人前往,我们就去山外等你吧。”
  文命点点头,一人向峭壁山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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