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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猛跳一下，后背发凉，蔚陌柒几次拧紧拳头又松开，面上却是一派天真笑容，睁着无辜的眼睛问道：“宸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不就是蔚陌柒吗？”
夏玦宸没有说话，只是掐着蔚陌柒的手紧了几分，蔚陌柒也因此蹙起黛眉。
“大爷，求你放过我们吧！”微弱的求饶声传来，两人皆有内力傍身，听得也很真切，就这样看到街口。
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而包围圈中是之前看到的老翁和青年，而老翁的整个摊子早已被砸烂了，青年抱着一个少女就要走，老翁抱着青年的腿不肯让他走，青年一怒，连连踹向老翁，蔚陌柒眼力极好，看见青年怀里的少女挣扎得厉害，却还是不能挣脱青年，只能流泪着急喊着：“爹，爹……”
夏玦宸眸光一沉，就这样压着蔚陌柒扬起下巴，沉声问道：“如此，你救还是不救？”
蔚陌柒斜睨着，眉间尽是冷淡，轻呵一声，理所当然道：“不救！”
夏玦宸掐着蔚陌柒的手猛地收紧，眸中墨色风起云涌，笃定道：“你不是蔚陌柒。”
“你怎知我不是。”蔚陌柒立即反问。
“你与蔚陌柒最大的不同便是这种情况她一定会救，她向来爱做这样的事，虽然没什么作用，可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夏玦宸压低嗓音，眸中的嘲讽一闪而过。
蔚陌柒扯着夏玦宸的手，脸色开始因为缺氧而发红，拧着眉头，艰难道：“放手。”
夏玦宸盯着蔚陌柒的脸，眸色变化几次，忽而放手，退开几步，看着自己修长的手，低咒一句。
蔚陌柒倚在窗台上，大口喘着气，许久，才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夏玦宸，似笑非笑道：“我确实不是蔚陌柒，可我又是蔚陌柒。”
发觉夏玦宸蹙眉，蔚陌柒习惯性扯着腰间玉玦，除去不想说的地方，三言两语将自己的来历说出。
说罢，眸光落在夏玦宸身上，仔细打量他的神色。
老实说，她素来不信鬼神轮回之说，若不是她自己经历这样的事情，她是不会信的，那么，夏玦宸会信吗？
夏玦宸眸中讽意闪过，这人当他是傻子？编出这般瞎话就要他相信？
嘲讽的话正要说出，眸光却与蔚陌柒的对上，那眼中盈盈秋水，清澈透亮，竟无半分心虚或嘲弄。
夏玦宸动了动唇，硬是把到嗓子的话咽下，拿着墨玉笛的手忽而收紧，手指修长，指节泛白，良久，才憋出一句：“胡闹！”
而后，挥袖离去。
蔚陌柒垂眸，手指摩擦着茶杯，偏头看街上的场景，低低笑起，内力灌入茶杯，随手射去，踱步走至门前，那门却径自打开，门前是夏玦宸，他神色复杂看着蔚陌柒，哑声道：“为什么？”
蔚陌柒散懒一笑，语气理所当然道：“救不救人，还不都全凭心情么？方才，心情不好，不想救，现在，心情好了，又想救了，又待如何？”
蔚陌柒说着，便见夏玦宸顿住，而后转身快步离去。
夏玦宸本就是一时慌了神，乱了分寸，他自是第一次遇到蔚陌柒这般肆无忌惮的人，向来他应是对蔚陌柒这般人厌恶才是，可他很清楚知道，他非但没有一丝厌恶，反正隐隐对蔚陌柒生出一点纵容在内，这一点反而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蔚陌柒，他连要回来拿东西的目的的忘了，径直离去，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可夏玦宸此时却不会想到，他不过一时乱了分寸，此后，对她再无分寸可言！
但夏玦宸的离去，在蔚陌柒看来，便是不屑看她。
蔚陌柒眸色渐渐变深，门一闭，反手挥去，内力迅猛劈在一旁花瓶上，花瓶瞬间裂成碎片。
再抬头，蔚陌柒竟是诡异一笑，眸中瞳孔隐隐显出一点猩红。
蔚陌柒止不住脾气，将桌子踹翻，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乱了一室。
蔚书听见响声，心下咯噔，似是想起什么，极速飞奔到门前，才打开门，她变陡然僵在那里。
自己雅间里可以砸的东西都砸碎了，蔚陌柒站在一地碎片中间，喘着粗气，眸子低垂，眸中墨色浓烈至极，却隐约可见眼瞳夹杂着一点猩红，眼角泪痣妖艳异常，脖颈的肤色雪白，深红掐痕显眼得很，隐隐发紫。
蔚书咽了一口口水，才低声叫道：“主子！”
蔚陌柒听到响声，偏头目光锁住蔚书，很缓很缓笑了，她本生得倾国倾城，这般笑起，更是生出万千风华，令天地黯然失色，楚楚艳骨，妖艳异常，恍若彼岸河畔，累累白骨之上生出的花一般。
浓墨、素白、善、恶。
交织一起，竟是美得让人晃神，却也让人心惊。
便是蔚书这般在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人也不敢乱动。
蔚陌柒性情古怪，阴晴不定蔚书是知道的，可像这样大发脾气，却是许久未有了。
蔚陌柒自己也不知道，她本不想发脾气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刚才看着夏玦宸离去的背影，胸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不懂这是什么，可她不喜欢，她不喜欢有东西脱离掌控，便这样控制不住发了脾气。
*
“倾舞，你这次冲动了。”低低的声音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惑，泫染倚在阴暗处，外拢一件黑金色斗篷，他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只隐约看见嫣红削薄的唇瓣以及光洁的下巴。
倾舞跪坐在桌前，攥紧拳头，穿着桃红色舞衣，脸上戴着金色面具，瞧不清她的表情，却可从她的语气中知晓她心情不好。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冷阎夜坐在倾舞对面，嘴角轻勾，足已看出他心情不错，他给两人斟茶，缓缓道：“泫染，这也不能怪倾舞，毕竟故人相见，难免激动嘛！”
下一瞬，倾舞便能感觉到冷阎夜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没有什么温度，直教人心底发寒。
“走罢！”泫染的嗓音响起，道不清喜怒，下一瞬，泫染与冷阎夜两人便消失了。
倾舞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眸色渐深，而后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挥下。
眼神阴蜇，叫人毛骨悚然。
呵！我终究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