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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多的是不知道的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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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把秦昊送到殡仪馆的那天晚上,秦毅一夜未眠,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做的一个梦。梦里,是他和秦昊一起去草原赛马,秦昊的马跑得极快,他的马也在后面紧追不舍。突然,秦昊停了下来,笑得如春日和煦的风,对秦毅说:“哥,我真的很爱她!”
  当秦毅正在纳闷儿秦昊所说的话时,秦昊已经狠狠地抽了自己的马一鞭子,跑得很远了!秦毅在后面叫着秦昊的名字,可是秦昊没有回头……直到秦昊穿着篮球服,抱着秦毅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篮球,走进他的房间叫了秦毅好几声“哥”时,他才醒来,那时方明白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你可睡得真死,是工作累坏了吧?我要和郑文去打篮球,中午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秦昊没等秦毅应允已经走出房间,突然又探进头来补充了一句,“我嫂子已经去珉毓姐家了,她让我给你留的早餐还在桌上等你去吃,你赶紧起来吧。我走咯,拜拜,老哥。”
  “好的,去吧。”秦毅坐起身拍着自己有些疼痛的头,此刻秦昊已经如流星极速般下了楼。
  秦毅一个人坐在殡仪馆的大厅里,想着自己不久前做的那个梦,越想越乱。他的脑子里也全是秦昊生前的点滴画面……
  很显然秦昊的死是他杀,只是他想不通秦昊为何会遇害,因为他们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也从不接触所谓的黑道人士。
  秦毅的几个好兄弟在听说秦昊出事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陪着秦毅料理秦昊的后事,和秦毅一样整夜守在殡仪馆,未能安稳的睡上一会儿。
  秦毅不停地往火盆里放纸钱,在心里自言自语。
  “你总说我是哥哥,就会比你先离开这个世界,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公司发展得强大,然后我就可以每天陪你打篮球!我托你孙漾哥从美国带回来的科比的签名篮球放在你的房间里了……自从爸妈离开后,我便再也没有陪你打过篮球,我总觉得自己是大哥,得让你一如既往地过上好日子。所以……”秦毅越想越抑制不住喷涌的殇情。
  “可是,哥哥很无奈,我总是很忙只是想给你和你嫂子一个幸福平静的生活。先是爸妈,再是你,原来生命中,有些事总是来得突然,令人猝不及防,但是也不得不接受一切毫无征兆的突然。”
  “毅。”李凌媛从身后抱住秦毅,他的脸紧贴她的脖颈。她是他唯一的暖了。
  很快,警察便来殡仪馆向秦毅询问案件的情况,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只说会尽快找出凶手便走了。
  秦毅把秦昊的下葬日安排在秦毅死后的第三天。下葬的前一天,来了很多亲戚朋友。
  秦毅的几个兄弟忙碌着招呼来往的人,然而秦毅却一直在秦昊的遗像前站着,李凌媛在他的身边静静地陪着。秦毅站在那里便是几个小时,她也在那里陪着,未曾走开半步,直到秦毅转过身牵着她的手硬是把她带到外厅坐下休息,她才趴在秦毅的双腿上睡了一会儿。
  他冰冷的眼里其实有光,微弱到只有她能看到。
  李凌媛睡得很安静,秦毅在这两日便憔悴了太多太多,张轩忙完自己手上的事情走过来拍着秦毅的肩膀说道:“我永远都是你兄弟,记着,以后你也不是一个人。”
  “是的,我们四个永远都是你的兄弟!”李子昂走过来把手搭在张轩的肩上对秦毅说道,“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
  李凌媛此刻已经醒来,看着秦毅,想找那微光。秦毅其实对于李凌媛没说的话都懂,他把李凌媛刚刚睡乱的头发理顺:“凌媛,你去吃点东西好吗?然后给他们几个也带点过来。”
  “好,我马上就来。”说完李凌媛已经起身走开。
  秦毅起身准备走进灵堂,孙漾此刻突然走过来,从他身后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都在。”
  秦毅面对自己的这几个兄弟,虽然没有说话,一个眼神已经足够让他们几个明白自己的心情,感恩,会坚强,一如既往。
  另一边,彭莹盈已经从外地回来并赶到了殡仪馆。
  “凌媛,肯定很难过吧!我知道你最怕看到秦毅难过了。”当李凌媛站在离秦毅八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在秦昊遗像前一言不发却伤痛入骨的秦毅时,彭莹盈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而且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李凌媛揽入她的怀中。
  彭莹盈的眼里此刻满是对李凌媛的心疼。
  “没关系,谢谢你来,莹盈。”李凌媛挣脱她的怀抱,擦擦自己眼角的泪,有些不知所措,僵硬的动作配着木讷无色却有些感动地说道,“你先和同学们聊聊,我去看看秦毅。”
  “你去吧,照顾好他。”彭莹盈说完便走入了来宾休息区,却没有第一时间进去秦昊的灵堂,不过后来也没有进去。
  “彭莹盈,你也来了啊。”张轩从休息区的椅子上站起来打招呼。
  “因为凌媛的男朋友的弟弟出事了,我当然得来,我和凌媛可是好同学。”彭莹盈是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子,说话温柔带水似的,总显得有些羞怯却又气质里透出一丝妩媚。
  “也是啊,以前好像听说秦昊很喜欢你呢!我以为他大学毕业就会表白什么的,没有想到才大三就……哎!”张轩说着叹气,接着又骂了起来,“他妈的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等警察找出凶手,我非踹死那人不可。”
  张轩的话把彭莹盈这样的柔弱女子吓到了,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任哪个女孩子也会被张轩此刻的声色吓到。
  “警察有线索了吗?”彭莹盈关心地略带好奇地问张轩。
  “没有,从出事那天报案到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张轩托起自己的下巴,越说越惆怅了。
  “没有线索,那么,秦毅哥就慢慢地查,总会有线索的,对吧?”彭莹盈这话虽说是安慰,但是她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有线索,说着多半少些底气,就像春天的风想要狂刮大作但也因力不足而轻拂万物而过,风自己倒像深秋的枯叶,飘飘而落,不带声息,对于路过的人群没了影响力。彭莹盈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多大的把握来增加自己说出的底气,因此说完看到张轩依然托着他的下巴叹气,她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把自己的头发往耳畔捋捋掩饰她没有得到回应的尴尬。
  但其实并不是张轩故意不回应,而是那安慰的话语因为气力不足而没能吸引正在哀叹的张轩。
  灵堂那边,秦毅的另外两个兄弟正在帮忙里里外外打理或是招呼前来追悼的亲戚朋友。秦毅的叔叔突然从文莱回来了,可是秦毅本没有告知他秦昊的事情。
  “秦毅,你的叔叔来了。”李子昂凑到正在给弟弟烧纸钱的秦毅耳边轻声地说。
  但是秦毅却不惊讶而是淡定地说:“我去看看。”
  李子昂接过了秦毅手中的纸钱继续投入火盆中。
  秦毅走过去后,李子昂转过头问孙漾:“你说秦毅的叔叔怎么知道秦昊出事了,他来干什么?”
  “你是说秦华来了?”正在整理花圈的孙漾转过身语气中带着愤慨的意味问道。
  “你小声点,看,就在灵堂外。直接灵堂都没有进就被秦毅堵在那儿了,你说秦毅是有多么恨他叔叔啊?”李子昂说着欲把手搭在孙漾的肩上,可是却落了个空,因为孙漾在他感慨之际已经走到李凌媛旁边去了。
  “凌媛,秦毅的叔叔来了。怕是听见秦昊出事的消息回来的。”孙漾对李凌媛说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毕竟……反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秦毅是最恨他的叔叔的,一直都不让我们提那是他‘叔叔’,我们都得称呼他‘秦华’。”
  “秦毅还有个叔叔?”李凌媛一脸茫然地问道,“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秦毅还有个叔叔。”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这件事?”孙漾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以后的懊悔,“那么说秦毅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他们家六年前发生的事情。你当我没说,记着,千万不要去问秦毅,会出大事的。既然你们在一起两年多了他也没有主动告诉你,想必是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你还是什么都不要问的好。为了你们的感情,切记啊凌媛,我去继续帮子昂整理,你也继续做你的事情,装作不知道就好。”
  孙漾说完便匆忙走到了李子昂的身边,这个沉匿了六年的事情被他差点无意识地告诉了李凌媛,他自是慌张地害怕秦毅的责怪。六年前的事情就像是秦毅的噩梦,秦毅不愿任何人提起或是传播,幸好也只有他的兄弟四个以及……秦华知道。
  “完了,子昂。”
  “怎么了,刚刚你突然就走了。你还……”李子昂想要责怪孙漾刚刚突然的消失,又看他表情不对,“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秦毅和他叔叔在外面打起来了吧?”
  “不是的,原来李凌媛一直都不知道秦毅还有个叔叔,刚刚被我无意识说漏了。我以为,我以为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秦毅早和她说了。可没有想到……”孙漾一边说着,一边右手握拳捶向自己的左手,额间快要蹙成一团。
  孙漾和其他两个人一样,是秦毅的邻居。因此四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班,做班里的“四大金刚”。后来成了彼此生命里的连体婴儿!
  孙漾是一个对于物理有着狂烈的人,当然,他的专业也就是物理。李子昂和秦毅一样对园林设计充满了热爱,他们都选择了园林设计专业。张轩是个游戏“魔鬼”,同学们玩游戏总会用好东西贿赂他,让他帮忙通关。他是学软件工程的,他的理想就是设计出一款高智能游戏软件,他的理想正在进行中。
  彭莹盈相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大学专业选的不合她意。她热衷于服装设计,却被父母以将来继承家里的企业为由,被迫选了自己不喜欢的工商管理专业。自然,江城大学最好的专业不是工商管理,而是园林设计。她的志愿不是自己选报的,而是她的父母自主决定帮她选了外省的一所出名的工商大学。但是她不甘屈于现实,在拿着国家奖学金的同时交了第二专业“服装设计”的学费。她是所谓的富二代,然而高中时便开始自力更生了。
  “张轩,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去帮忙啊。”孙漾把张轩的发盖扇了一下,张轩的头发顺着孙漾的手凌乱了。
  张轩回过神站起来捋着自己的头发说道:“你小子,怎么又弄我头发。”
  “你那么在意你的发型,不弄你的头发能让你回过神来嘛?是不是又穿越了?来这儿坐了半天没动。”孙漾说话时带着一脸嫌弃,因为他也看见了秦毅的叔叔,正要几个商量怎么办。
  “没有,我只是在这儿坐着……咦,彭莹盈呢?”张轩回过神看到开始坐在旁边的彭莹盈已经不知所踪,便疑惑地问孙漾。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我都不知道她来了。我们两个开始一直在灵堂都没有看见彭莹盈,你小子是不是相思病了?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场合,我们的兄弟还在失去弟弟的悲痛中呢!”说着孙漾又将张轩刚捋好的发型一手扇乱了。
  其实正在张轩沉思叹气时,彭莹盈便已经离开了。
  “哎呀!你别扇了,又乱了。”
  “走吧走吧,子昂他有事找我们。”张轩的右胳膊被孙漾拽着,左手却依然捋着他的头发,就这样被拖拉着走到了李子昂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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