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危机

　　始一退出杀阵图的笼罩区域，杨曦恋恋不舍地离开，在成仙地的一处角落里，见着了数位古圣包括大圣的尸骸，无一例外全部属于闯关者，这些古中国的修道奇才进入仙土搏了一世命运，形体被此处杀阵、源天禁忌纹路斩杀。元神碎裂皆数横死了当场。
　　“佛血、妖血，魔血都淋在了那里，马上就轮到我了，我死了不要紧，可是谁来照顾妹妹。他还太小，实在放心不下她。谁能帮我照顾妹妹。”
　　银色流瀑从九天上倾泻，杨曦见到了流光溢彩的晶莹山壁处，一角血衣与世长存。山壁像是镜子，回放出了跨越万古的声音，狠人大帝摘星辰、拿日月，保住了这一幕幕画面。
　　可惜复可叹，待到狠人大帝逆转时光长河，赶到了地球这颗生命源星，听清兄长弥留之际的话语时，又该是如何表现。
　　古之大帝每一位都名传万域，诸天神魔为之避退，因为他们成就了极道，只手斩灭星辰、挪移日月，却也难以弥补一世凄凉，正如大成圣体，到了晚年，不复天下第一的无敌肉壳，会慢慢地开始走向衰弱。
　　九位后荒古时代齐现的大成圣体多数没好下场，守护了人族九世安宁，有的如杨曦祖先那般客死异乡，被宿敌苍天霸血一脉格杀了。
　　“不为成仙，只为在这红尘中等你归来。”
　　帝威弥漫，星辰炸开了一次又一次，杨曦听闻这道仙音，状若神明一般的女子人影慢慢地开始衰弱，不复存在。没了仙光，石壁一角暗红色的血衣依旧，狠人大帝遗憾万古，便是为了追寻兄长的路，逆天修道走到了这一步。
　　“轰”
　　这时候，心思所感，杨曦站起了身子，直接撕开了虚空，飞向域外。许晔落在昆仑仙山的外围，目送他渐渐远去地背影大声叫道：“师兄要保重啊。”
　　少女的声音渐渐地小了，杨曦穿越空间，神则透过了肌肤蔓延上来。他舍弃金色苦海内部的一角杀阵图、仙剑，开始直奔宇宙星海。同一时刻无边无际的雷海淹没了这里，成圣契机显现。
　　杀阵浸染的无量杀气伴随着尸山血海，肉壳成圣的浩大神罚威能无匹，他头上顶着一口金色道瓶，五色仙光喷涌、玄黄母气倒挂，雷光像是宇宙星海的一颗璀璨星辰，照亮了万古时空。吞没熔炼了世间万物，杨曦催动了肉壳内部潜藏的海量战气，金色血气淹没了这里，拳光与雷海对轰。沉眠于心头的五行仙气种子也在一一发光，青帝遗物之一的本命莲子透发碧霞，修补被雷霆劈开的圣壳。晶莹的金色肌肤刚要绽放霞光，就又被接连不断劈落的浩大天劫击散了。
　　“成圣大关，雷海天劫。”
　　五行仙光、混沌四象天劫，雷海瀑布之下杨曦的圣壳开始一一崩裂，好在修成了无缺的者字秘，号称神灵古经的者字一转。只要雷海允许一滴血不死，就能再生躯壳。面对远超同代圣贤的天劫雷光，也是一阵呲牙咧嘴，这天地简直不公。
　　不过渡了一次古来仅此罕见的圣劫，就像是真的要灭世一般。茫茫雷海吞没了帝子身影，杨曦比肩古之大帝年轻时，其杀气如海，仙剑本源杀气凝结的光华与之一体。如若不是青色莲子盘踞仙台处，淬炼化解杀气，他早死了。
　　纵然是走上了以杀证道的杀圣，也比不了杨曦现在的状况。因为杀剑专属于古天尊，其一步步从少年时成长了帝者阶段，漫长岁月斩杀了绝世强横的宿敌，无敌圣灵、同辈天骄无一不是被杀剑阵图炼化了。
　　杀圣与它一比，根本算不上杀戮。躯壳外表金霞弥漫，每一寸肌肤都蒙上了血气。下一刻血色杀气溢流出来，透过毛孔喷涌。暂时压制了雷海的浩大天光，这简直像是不给人活路走了。
　　咔嚓一声，陨星成片成片地炸开了，杨曦直呲牙花子，道骨崩开，每一缕杀气都在接受粗大雷电的淬炼。复又一点点的融合杀剑本源，稀薄的仙剑杀气烙印进血肉中。直至浩瀚雷电海汪洋一般退去，他长身而起，躯壳一片焦黑，血液几乎快要失去了活性。
　　者字秘再运转几次都快没了效果，毕竟不是古之大帝那般血气似渊海，每一位古之大帝都具备了绝巅的无上帝体，万劫不灭，都是经受了雷霆淬炼的无上道骨。
　　由千重万劫的浩瀚雷海炼金身，这会是帝子人物成圣所要必经的一道大关。否则将来即便大成圣体，也不可能具备与古之大帝争锋的资格。
　　待到血液由金转红，便是圣体躯壳大成之日。
　　金血枯败，杨曦经受雷海洗炼，发觉体内重新出现了一丝赤霞。很是微弱的一缕，由此转变为了一丝红色。这是荒古圣体返祖之后一缕真血，谓之祖血。大成时全部真血灌顶，血气淹没日月星辰，即代表了成功。只不过现在成圣还远未算是大成。不灭金身说是有所成就还差不多。
　　“杀剑。”
　　远方一角阵图飞了过去，没入金色苦海里面，因为他要渡劫，不可能让仙剑杀阵图一起去渡。
　　否则会遭受无边无际的灭世天劫，沾染了一丝古之大帝气机的残缺帝器，也不是一尊圣者可以承受得住的。指尖一缕金霞弥漫开去，他感受到了隐藏于血液里的道则碎片。
　　混合了杀气的圣血道果初现，他神念一动，在雷海被劈碎了的金色道瓶也飞了上来，宛如上好的瓷器一般，金色碎片一一重组，晶莹剔透的瓶体五色仙霞惊艳世间，随之承载了玄黄母气的道瓶外放瑞霞，接受上苍劫光的洗与炼，宝瓶在这一天趋近完满。
　　里面诞生出了一丝神灵意志，这便是器物的神，专属唯一的器内神祗，不比古之大帝的证道器。
　　它们还不能像古皇器那般拥有自我意识，宛如婴儿的蒙昧时期，神似咿呀学语的新生状态。一颗颗金色血珠淌落，霞光被五色宝瓶吸收，瓶口漫撒下了丝丝缕缕的玄黄母气精粹。
　　普天之下，能够舍得用仙料铸就传世圣器，这也太败家了。不过杨曦知道，自己只是其中之一。师尊以万物母气源根，小师兄叶松用了神痕紫金帝器原胚，他还要一点点地去打磨、锤炼，和他们一比，简直不值一提了。
　　器胚初成，大道宝瓶混以了仙料，混沌雾气从瓶口的器神内部小世界放开，遍布了每一寸器物的先天纹络符号在蔓延。张口一吸，器神与之共鸣，证道之器五色宝瓶消失，出现在了轮海处。沉眠于命泉神液中的唯一一粒金丹发光，与阵图、杀剑交织纹络，接受天地铜炉的熬炼，他的道行更进了一步。成为杀圣，肉壳不朽近乎完美无瑕的金身，杀气溢流出来，可以让圣域以下的苦修士血肉炸开、元神之火熄灭。
　　“刷”。
　　他正要迈步离去，天边宇宙星海的尽头，一道门户敞开了，由金属光泽闪亮的符号蔓延构建而成，永恒国度的一艘艘战船浩荡起了无边肃杀之气。状若一股钢铁洪流，域外星辰的其他来客到了。
　　“是……仙羽、神土和始魔的三方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