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荧惑旧迹

　　血月倒挂，阴气、死亡气息蔓延到了脚下。杨曦瞬息之间没入了地表，顺着源天纹络的轨迹，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古庙遗址前。
　　大雷音寺旧址下方，一缕乌光溢流，杨曦惊住了，他面对古庙金色瓦片旧地，知道了这里便是地狱入口。
　　“什么鬼东西？”他感觉到了下方有生灵在慢慢地汲取外界的死气。像是为了补充元气，能被释迦摩尼和一众古僧封印的妖魔，无一例外强横至极。杨曦断定对方想要脱困，封印之力衰减，千年弹指一挥间，于妖圣而言常言道的千年寿元不过零头。古之大能圣者动则四、五千年寿命，证道成帝的帝者活一、两万载，于是他做了一个疯狂决定，头顶上空金色道瓶瓶口对准了地表。
　　“轰。”万道仙光喷涌，宝瓶内壁跳出去了一枚枚道符，承载着杨曦圣道法则，他爆发气势，每一寸毛孔都在喷涌圣辉。虽说只不过一介半圣，却比肩一方古之妖圣。
　　全身上下各处部位仙霞外放，他的极端战力再现，又轰的一下撞向了地表。想要活生生地震死那位存活了千年妖魔。
　　古佛镇压了妖圣鳄祖，那么同一时代的妖魔，最多不过如此。他自然也能无惧一方妖圣，狠辣杀之。
　　轰地一下，地壳被圣光剖开了一条裂缝。接着一座高达了九层的佛塔浮现，快速放大镇压天地，佛光形成了一层光膜。万字符号的梵文蒙在了古器佛塔上空，咔嚓一声，佛塔底部裂开了一角纹路，接着碧霞漫天，一头长了两只晶莹玉角的青色蟒蛇冲出。佛光普照之下，肉山一般的碧青色蟒蛇口中一声惨叫。凄厉的龙吟之声响彻了云天，金霞激射，古佛器上方一颗又一颗佛光炽盛的舍利子洞穿虚空，一头砸在了巨型蟒蛇的鳞片皮肉处。
　　先天道纹形成的佛火烧灼了一片区域，巨蟒如山肉质晶莹，都快要熟透了。
　　“青儿、青……儿。”
　　佛塔沉浮间，一阵清脆悦耳动听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从古器紫色佛塔上方，一颗佛骨舍利子光华盛放，像是佛陀盘坐。浓缩了一位阿罗汉、菩萨道果的圣贤舍利子与九层天塔佛器完美融合。
　　“她已经昏死了过去。”
　　相隔了老远，杨曦就看清了肉山的底细，这竟然是一位不入流的妖圣。也不过半只脚踏进了圣域，被圣域壁垒阻挡在外。对方纵为妖魔，也不可能比拟妖族帝子。不足为惧，可怕的是佛塔下的另外一位。
　　妖圣。铺天盖地的浓郁妖气化不开，杨曦知道自己撞上了一位大个的。上古老牌妖圣，可能比之后世成圣的先贤还要强大。
　　“你好。这位天外来客，在下姓白、名素贞。舍妹青儿先一步脱离苦海，小女子拜托你照看一会儿。来日出塔，白素贞必会报答这份恩情。我于千年前遭了一场劫难，受制佛塔，如今终于看见了一丝希望。”
　　“什么？白蛇传，人、妖之恋。”听了塔底女子的声音，杨曦顿时间被一下子雷得外焦里嫩。从白蛇口里他听闻了有关白蛇传的另一版本。九层佛塔乃是佛门高僧的一桩法器，千年之后佛骨舍利子消耗了太多力量。封印破去，青白二蛇定然要冲开困境。
　　无关乎人、妖、之恋，这说白了佛、妖之争，白素贞的确出自地球，八百年前佛妖之战，她败了。由佛祖释迦摩尼亲自赐予的佛器重宝镇压了，不过并非紫金钵盂，反倒成了佛器九层天塔。铭刻了高僧阿罗汉毕生心血的舍利子消散，便是白蛇脱困之期。
　　千年前，代表佛门高僧之一的法海证道阿罗汉果位，与白蛇共同斗法。青蛇也一并被擒下，送进了佛家第一镇魔之所雷音寺。故而她们姐妹俩不是出自佛陀之手。法海禅师祭炼了一生的重器九层佛塔，苦心镇杀二女。白素贞引发大水淹没杭州钱塘县，倒也的确流存在了世间。说到底，妖族、佛修之争开始，到了后来也没定论。证得妖圣果位的白蛇与之相比，境界略高。几乎就迈出去那半步了，老牌上古妖圣立足九层天之地。圆满后必会晋升仙五圣人王。
　　实乃一方绝世妖圣，比之不成气候的青蛇，她则更强。大概与昔日脱困后的鳄祖处于伯仲之间。
　　可叹，一位古代妖圣鳄祖纵横了上千年，后世被人用骨棒敲成血泥。白素贞也是感受过那股气息的，曾与鳄祖交过了交道。人魔之威震慑了一些妖族绝世强者，故此到了现在，白素贞纵然妖气滔天，但她不想去报仇了。法海求得了罗汉果位，与古佛释迦摩尼共同去往了域外。早已没了踪迹，生死难测，戾气被一下子镇压数百年。消解大半，如那自困者，越囚越可能变得凶悍。另一条路则改过自新了。
　　“好吧，我放了她，也一并替你解开封魔塔，但是你得应允不再杀戮众生生灵。否则天劫临头，必死无疑。”
　　白素贞下了决心，干脆发了毒誓，这可不是凡俗的所谓空口无凭。修行者到了一定地步，绝不会这样去做。取得了妖圣果位的她，纵然不能这样快出来，也熬不过百年了。镇魔之器佛塔消耗了舍利子的本源能量，已然入不敷出。后又受到二女冲击封印，百年都算是多了。
　　“去。”半步证道妖圣的青蛇妖他无惧，而白素贞纵然成就仙五圣人王，他打不过总能跑得了。道家九秘充满了种种逆天之处，只要允许触发皆字秘，圣人成王皆杀。兵字诀施展一下，刻印了人族圣者法则的大道宝瓶吞霞食气，将佛器九层宝塔上方的佛光撞散。连续九次冲击，古塔耗尽了封印之力，轰然一声，白色巨蟒血瞳摄人心魄，头上各自生了一对弯曲的龙角，又一位无敌妖圣出世了。
　　白光暴涨，长达了百米的巨大蛟龙形体再变，幻化出一具姣好女子的躯壳。将青衣女子紧紧地搂抱进了怀里。
　　白衣少女妖仙之姿，眉间一点朱砂痣，更添了几分仙气。难怪她能够被古人称之为妖仙，广为流传下来。只不过白蛇从来不是什么仙子，证得妖圣果位的她没有看上多情种许仙，因为修行之路漫漫，两者不可能产生一丝半点交集。。
　　古来修行为了何处，便为长生。妖圣果位的白蛇成了妖族圣者，为期千年的吞霞食气岂可荒废抛弃。杨曦见了，果真未见她显现戾气，放下心来。张嘴吐出一口先天精元，无主之物的佛塔缩小了数十倍，被他收起。白素贞这苦修千年的妖圣也感叹，只是佛门法器天生克制她，想收服镇魔之器也有心无力。
　　“走吧。”同为妖仙的青白二女和他同时站直了身子，径自没入那颗生命气息浓郁的蓝色星辰。两女入主了昆仑仙山，于此地开始闭关调养。接受昆仑仙地祖龙之气的洗炼，修复这近千年来的巨大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