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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九,也就是张无邪等人到达太原的前一天。
汴京,皇宫,东宫。巳时,旭日初升。
俗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武林人士练功,儒士读书的大好时刻,可此时的东宫,载歌载舞,欢笑声一片。
世人只知天武帝痴迷舞乐,却不知太子殿下沉醉歌舞更甚,他一人养活了一个京城的歌姬。
晨时就如此作乐,夜间还得了?
民间传闻,十九年前天武帝寻子未果后一蹶不振,逐渐疏远朝政。若不是朝堂之上明官自清,宰相可顶重任,六部相持,大将军忠心不二,可能早就没了赵氏南朝。
父既如此,子亦何如?
“好!”
略显臃肿的太子衣着单薄,他眉开眼笑,目不转睛领舞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太子指着“春光乍泄”的领舞,问道。
伶人一边舞动,一边娇声低语:
“小女子名为雏菊!”
“雏菊,含苞待放,好名字啊!”
太子殿下拍手叫好,笑得下作,挥手示意身旁的公公凑过来。
公公立马躬身靠过来,由太子交代事务,无非是什么记下这个女子,今晚招入宫中一类的指令。
太子殿下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去拿桌上的糕点,看得起劲。
“皇后娘娘驾到!”尖锐的男声响起。
痴笑的太子如梦惊醒,慌张地吼叫:
“来人,来人,伺候本太子更衣。”
先前得令的公公手忙脚乱递来麒麟锦衣,为太子殿下披上。
忙于穿衣的太子抬眼,才看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舞女们,他气急败坏,大手一挥:
“退下,快退下!”
舞女们立即合成一列,掺入琴师当中,一行人正欲退往后殿,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已从正门跨入。
这妇人头戴龙凤花钗冠,耳坠八宝玉珠,项着飞凰琉璃圈,身穿金丝百花争艳裙,花蝶裙摆拖地。正是玲珑玉面显富贵,娇容华姿尽大方。
她便是当今南朝皇后,也是太子赵诚的生母。
皇后娘娘步履轻盈,带着一众宫女太监“闯”入了东宫。本是面带笑意的她看到衣不得体的太子后,脸色大变。
她看到急于退走的歌姬们,怒火中烧,启朱唇道:
“不许走!”
太子见母后面色不善,立马堆泣笑脸迎上:
“母后一大早来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务么?为何不托个丫环给孩儿传话,孩儿自会去给母后请安,岂劳母后大驾?”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后?”
皇后震怒,生这不成器的孩儿气,一时间竟气出眼泪了来。
“哎呀,”太子深感不妙,指过身旁所有的下人,
“下去,都下午!”
那群舞姬们见皇后没有阻拦,立马灰溜溜地跟着婢女们退下了。
一刹那,偌大的东宫只剩下这对母子。
太子上前扶住母后,柔声问道:
“母后,出了什么岔子吗?”
皇后顺着太子的搀扶坐下,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后者直摇头:
“你这个逆子,学你父皇什么不好,学他莺歌燕舞!清晨便如此荒唐,要是虚浮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母后多虑了,”太子站至一旁,他笑得尴尬,“孩儿身强体壮,好得很呢!”
皇后止住哭泣,仍是看着这个亲生孩子摇头,她低声道:
“你不务正业,又不像你父皇那样年少有为。若非皇族再无子嗣,你怎担当得了这太子之位!”
绕谁被这么指教也会不高兴的,太子讪笑:
“母后这是什么话,孩儿只是喜好舞乐罢了,母后未免言之过重了!”
“言之过重?荒唐啊!”皇后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又将桌上的糕点甩到地上!她站起身来,责问太子:
“你可还记得麒麟卫为何而成立!”
太子被向来温婉的母后吓到了,他哆嗦道:
“孩儿当然记得,麒麟卫不就是保卫皇城安危侍卫吗!”
“你真是糊涂啊!”皇后气得身子不稳,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太子立马上前扶住皇后,却被后者推开。
“麒麟乃是太子的象征,麒麟卫成立的初衷是为了寻找你流失在外的弟弟!”
“什么?”太子惊讶,却不痛不痒,“就是那个十九年前失踪了的弟弟?”
“没错!”皇后看着仍是漫不经心的太子,心里着急,她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怒火:
“要是有朝一日三皇子回宫了,我看你这个太子还怎么做!”
“母后可不要乱说话,三弟打小落入凶人手中,是死是活还难说呢,更别说回宫了!十八年来都未有消息,我有何可畏?”太子冷笑,似乎很不愿意听到这个弟弟的名号。
“就算三皇子回不来,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皇室子孙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岂如你般儿戏。”皇后苦口婆心地教育。
“母后勿要多言,孩儿还有事要做!”太子不听管教,反而来了脾气。
“你有事做?你有什么事做?”皇后忍无可忍,“你信不信我这就斩了那群歌姬!”
“母后,你,你岂能草菅人命!”太子敢怒不敢言,对歌姬可在意得很。
“能让你收心,死再多歌姬也无妨!”皇后狠声道。
“母后啊,你这又是何必呢?”太子不敢再冲撞她,转而劝说:
“孩儿怎会只重歌舞?孩儿最近请了几个江湖武师,在研习武学强身健体,只是练得稍晚,目前成效不太明显。”
皇后一听,脸色好了不少,却不说话。
太子见此法有效,又编纂道:
“孩儿还结交了不少朝堂上的风云人物,就如杨大将军。”
“你结交杨大将军?”皇后将信将疑。
“没错,前些日子是杨将军小女儿的诞辰,我便以此为由前去拜访将军,并与他谈论了当下南北局势。”太子春风得意,笑道。
母后怎会知道他是贪图杨七妹的美色,又怎会知道当时杨家军根本不在府上。
皇后信了七分,态度好了不少:
“皇儿原来如此上进,是母后心急了。刚刚说了些气话,皇儿不要在意。”
“怎么会?母后心系南朝江山社稷,孩儿怎敢怪罪母后,孩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皇后重展笑颜,再看太子已是顺眼得很,她和蔼地微笑:。
“孩儿如此做法甚好,歌舞可以痴迷,但要顾及主次,切不可毁了自己。”
“知道了母后,劳您费心了。”太子讪笑。